深入敵腹派誰去?劉徐二帥將人選寫於各自手心,相互看完都笑了

1937年12月下旬,侵華日軍組織第108, 109師團各一部的精鋭部隊共5000餘人,分別從山西省太谷、榆次、平定、昔陽等地出動,兵分六路,以馬蹄形的作戰態勢圍向我壽陽東南松塔、花泉等地區的八路軍進行''分進合擊'',試圖以重兵剿殺我129師所處的太行山抗日根據地。

八路軍129師的劉、徐兩位正副主帥深知日軍此招的厲害,經過反覆縝密磋商,最後做出決定:必須揮出一把利劍插到敵人的中間去牽制住敵人,死死地拖住這六路圍攻的鬼子,以局部保全局,讓這把鋼刀在鬼子的內線去攪他個天翻地覆,確保整個太行和129師其他部隊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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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點將,正副主帥意見一致

那麼派誰去挑此重擔呢?這是一個讓兩位主帥頗費心思的難題。因為鑽進日軍內線後,這支部隊將會是一無援、二無助,四面受敵;彈藥補充、傷員救護、臨戰調整,以及所有不可預知的戰場變化等險情,都只能依靠自己去解決,沒有人幫得上忙、援得了手。甚至可能需要付出最大犧牲……説實話,面對着這樣的危難險境,只有一句祝願:''祝你好運吧!''

此時,兩位久經沙場的主帥心裏是沉甸甸的,誰能受此重託呢?他們也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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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這個關係到太行山抗日根據地和129師安危的關鍵時刻,他們會比別人考慮得更多、更遠。就在兩位主帥各自深思之後,他們約定了採取僅在戰場上做重大決定時,方才使用的''伸掌定將''的辦法。當兩位主帥在燈下伸開手掌,相互觀賞到對方信任並願意委以重任的名字時,這兩位若干年後成為開國元帥的名將都笑了,因為他們各自的手心都工整地寫着: ''王近山。''

做出如此決定的主帥們深信:這種用雞蛋碰石頭,提着腦袋去走鋼絲的任務,在面對強敵,既要勇猛頑強,又能多謀善變;既要打得兇狠,又要走得靈活。這樣的人選一定是在危難中能夠''瘋''起來的這個''王瘋子''。那麼,就讓這個能夠擔此重任的''瘋子''好好鑽到日軍的肚子裏去''瘋''它一把,大鬧一次''天宮''吧。

王近山很快就受領到師部命令:''以王近山率領772團,進入日軍''晉東南六路圍攻''的內線與數倍於已的敵人重兵周旋作戰,掩護八路軍129師師部的安全,同時將769團(陳錫聯)、汪(乃貴)支隊、秦(基偉)支隊、賴(際發)支隊等部隊轉移到日軍六路圍攻的外線伺機襲擾敵人。軍情險急,在772團進入敵內線進行反六路圍攻之戰場事宜,可相機處置,不必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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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令而動,行軍途中統一思想

為了粉碎侵華日寇晉東南的''六路圍攻'',臨危受命的王近山立即動身,率領772團果斷地鑽進了敵人的內線,像一把利劍直插日軍的腹地。

王近山和3營長尤太忠、劉金星等幹部就在向敵方內線開進的行軍途中召開了黨委會議。王近山傳達了上級要求,三言兩語、言簡意賅地講明瞭作戰任務和重要意義,並把行進會議的重點放到了如何壯膽鼓氣上。

王近山邊走邊發表自己的意見: ''從表面上看,我們鑽進了敵人的口袋裏,吸引敵人圍我們, 目的就是'引火上身'。兵力上敵人大我們6倍以上,兵器火力我們更不佔優,我們既無外援又無內靠,怎麼辦?其實,我考慮過以後,反倒認為這些情況未必都是壞事。有句老話叫: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嘛!關鍵是我們怎麼看待這些情況。太忠,先把劉師長的那些寶貝條條給大家比畫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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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太忠猛吸了一口紙煙,他大着嗓門説: ''劉師長教我們打仗,首先要心裏明白''五行不定,輸個乾淨。這五行説的就是:敵情、我情、友鄰、地形和時間,我們又不是第一天打仗了,該怎麼折騰,團長下命令就行了。''

''折騰?好一個折騰!大家聽到吧?這就是我們的任務!我王近山這次就是要鑽到小鬼子肚子裏好好折騰一把!依我看哪,不是敵多我少,我們處於被動嗎?那麼我就和它裹到一起去打,讓他的大部隊出不了手,炮兵不敢開炮,我們打一通就換地方,端着個刺刀四處捅它!我們自己注意不要擠在一塊,也不能把戰術距離拉得太大,一定做到前能顧到後、左能顧到右、退有人開路、進有人斷後,前後左右,互為保護、互為支撐。我們的作戰隊形既便於分散,又便於組合,這就叫形散神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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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金星接着説: ''還是我們用慣了的老辦法,怎麼活,怎麼打,用我們四川話講,耍一哈喲!''

隨着陣陣笑聲,大家把戰時黨委會開得有聲有色,沒有人被危難險境嚇住。有幾個指導員甚至提出: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打鬼子就要像割韭菜,一批一批砍就是了!

王近山邊走邊欣喜地看着自己身邊的這些勇士們。他在行進會議上最後特別強調: ''在目前的戰情下,堅持有效地保存自己,才能大量地殺傷敵人。要把敵人死死地拖住、黏住,它怎麼不舒服,我們就怎麼打!''黨委會議後,各級指揮員分頭去做戰鬥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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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敵纏鬥,''瘋子''團長帶傷作戰

王近山看了看懷錶,估計部隊的戰前準備也差不多了,就興奮地對三營長尤太忠説: ''差不多了,開始耍吧,你把你的鬼點子都耍出來。''

3營長笑着咧開大嘴, ''好!我先給它弄點動靜,把咱們準備的兩箱炮仗點響嘍!告訴小鬼子,咱們772團又來啦,要'瘋'一把嘞!''

日軍很快就被我們鑽進去''鬧天宮''的部隊給調動起來了, 772團用引火上身的辦法吸引準備參與''六路圍攻''的日軍,使雙方膠着地纏裹在一起。

王近山的戰術攪和得日軍沒了方向,他們時而感覺到處處都有八路軍,可是瞬間卻又無影無蹤。因此,不得不撤回更多的兵力回過手來先行剿滅鑽到自己身邊來惹事的這股八路軍。

戰鬥進入到第二天,在我軍陣地上,山風徐徐吹過,戰士們在戰壕裏等待鬼子向自己圍攻,步槍子彈和手榴彈整齊地碼放在戰壕上。

這時,偵察員跑過來向王近山報告,有2000個鬼子又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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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近山瞪起了眼睛,把牙一咬,順手在土坡上砸了一拳, ''要的就是它朝我來,看我怎麼收拾它!部隊進入各自位置,準備開打!''隨着王近山的命令,戰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日軍的進攻果然來勢兇猛。憑藉着他們的優勢武器和囂張氣焰,像洪水一樣兇殘地向我方陣地撲過來。陣地上,敵人火炮攻擊的劇烈爆炸震耳欲聾、硝煙瀰漫。

王近山舉着望遠鏡觀察戰況,成羣的鬼子在炮火掩護下,向我軍陣地撲來。王近山把望遠鏡往劉金星手裏一塞,高喊了一聲: ''張高,帶上紅旗,跟我上!''便衝了出去。

張高抄起王近山隨時要用的''歪把子''機槍並順手打開保險開關,回頭又挎起一籃子手榴彈,一個箭步跟着了出來。年輕旗手扛起那面血紅的戰旗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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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地上激戰正酣,流彈亂飛,子彈呼嘯。炮彈炸起處,砂石飛滾,迷得人們睜不開眼;彈藥爆炸的濃烈硫黃味,燻得人口鼻難張。戴着鋼盔的鬼子端着槍,如蝗蟲一般惡狠狠地一批一批地不斷撲過來。

王近山站在陣地前,眼裏充滿了血絲,瞪着眼睛高聲呼喊: ''莫急,看準了打!儘量和他們裹到一起打!''張高緊跟在王近山後面,把籃子裏的手榴彈分發給大家。

戰士們受到團長這種不怕死、敢拼命的氣勢鼓舞,抓起手榴彈不停地向鬼子投去。這時,就在鬼子扣動扳機射向我們一個小戰士的剎那間,王近山飛步衝過來,一掌將那個戰士推到戰壕裏。飛來的子彈,正打在王近山胳膊上,鮮血飛濺的同時王近山一頭摔進了戰壕。他緊緊捂住傷口,鮮血從手指間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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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 3營長尤太忠聞訊趕了過來,他急切關注地詢問: ''你負傷了?''

''不要緊。''王近山看了一眼自己的負傷部位,不經意地輕聲答道。

3營長轉頭對張高命令道: ''你馬上帶人把他送下去!''

王近山真的急了,他憋紅着臉怒吼: ''混賬話!誰敢抬老子槍斃了誰!''

眾人都為眼前的局面愣住了,大家停住了手,整個現場的氣氛沉悶、灼熱、激動。過了片刻,王近山語氣轉得稍微緩和了些,他強打着精神告訴大家''到了這個時候,只要還有一口氣的,誰都不能離開陣地!''

聽完王近山的話, 3營長更急了,他着急地扯起大嗓門喊道: ''可是你負傷了,掛彩了!你胳膊在流血,你是傷號!''

王近山抬起手打斷了3營長的話,糾正道: ''戰場上!我首先是指揮員!太忠,我的好兄弟!你把紅旗給我插起來!我就在紅旗下!這樣的時刻,我應該和你們在一起!''

3營長被自己的戰友和兄弟這種血性激情深深地感動着,他含着熱淚大聲回答道: ''是!''

旗手在王近山身後豎起了紅旗,在場的人都舉起手,向那面鮮紅的軍旗和靠在軍旗下的王近山敬禮。

''衞生員,快給首長包紮!'' 3營長朝着後面的人羣大吼, ''其餘的人上刺刀!跟我上陣地!''隨後,一個大步跳出戰,帶領着戰士們投入戰鬥。

一陣激戰後,尤太忠利用戰鬥間歇沿戰壕檢查傷亡情況。從作戰現場的壕坑中完全可以看出剛剛進行的戰鬥是何等激烈:樹幹仍然在燃燒着,打空了的彈藥箱散落在四處,犧牲了的戰士屍體有的依然匍匐在戰壕的前沿,負了傷的戰士在自我進行包紮,戰友們在相互勉勵着,鼓着勁兒……

當雙方槍聲逐漸開始稀疏時,王近山掏出懷錶看了一下時間,命令身邊的劉金星: ''留一個排做掩護,其餘人撤出陣地,要快打快撇,立即向馬坊方向轉移!''

劉金星點頭答應了以後便消失在夜色中。

因為這是一支由王近山帶出來的攻防有素的部隊。所以,很快就在黑暗中,看到戰士們錯落有序地悄悄撤出了陣地。

王近山率領他的772團這一通''不守規矩的折騰''和不按套路的一陣''拳打腳踢'',把日軍的所有圍攻太行山根據地和129師的戰鬥部署和進攻計劃全盤打亂了。他們不得不停下手來,集中精力收拾打入自己隊形腹地的這些興風作浪的小股八路。但是,回防到位以後,這小股八路卻又無影無蹤了。為此, 日軍不得不抽調更多的部隊回來參與圍困、絞殺這支敢於在刀口上舔血的''小股八路''。

這樣一來,129師和太行山根據地的險情逐漸緩解、勢轉平安。王近山不負劉、徐兩位首長的信任與重託,完成了這一''大鬧天宮''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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