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他不是李白,不是詩仙,不是詩聖,沒有名留千史,他不是李煜,一代愁宗,不是納蘭性德,千古詞人,他名不經傳,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誰也不知道他是誰,但他寫的這一首詩卻無人不為之黯然神傷,這首詩就是漢樂府裏的《十五從軍徵》。這首詩是訴戰爭之苦中最淒涼悲傷的詩,沒有多少詩可以比得過它。
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爭戰幾人回?蒼生潦潦,天下塗塗,有人的地方,從來不免不了戰爭,可是,君不見沙場爭戰苦,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古往今來,兵家馳騁,縱橫交鋒,攻城奪地,只為成就將相帝王霸業,卻置天下姓於不顧,任血流成河,山河國破,百姓流亡他鄉,無家可歸,興也百姓苦亡亦百姓苦!
一戰得失關乎國家興衰,一人生死關乎家庭存亡。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為保衞國家,戰士揮淚告別故鄉親人,揮手告別時,臉龐猶帶笑容,安慰家人自己一定能凱旋而歸,介時再續天倫之樂,可是轉身之時,卻已淚灑衣襟,戰場人死如割草,誰又能肯定自己還能回來……
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面對戰爭,盛唐之人是有着千軍豪氣的,即使萬軍壓境,他們也能從容自若,豪放不羈,不懼任何敵人,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將士氣勢軍魂如黑雲直壓敵人心頭,身上鎧甲在陽光映照下猶如片片金鱗閃耀,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他們身穿金甲,黃沙百戰,不破樓蘭張不歸,為國禦敵,可歌可泣!
然而當時局動亂之時,戰爭便如毛毛細雨,連綿不絕。多少戰士馬革裹屍,埋骨沙場,連綿爭戰之苦,讓多少人飽嘗家破人亡、妻離了散之苦。他,就是這樣一個受盡征戰之苦的人。
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漢朝到了漢武帝之時,一番休養生息之下,國力強盛,而漢武帝又好大喜功,不滿足於一時的勝利,常常發兵出爭。在漢武在位時,便窮兵黷武,發動了十幾次戰爭,縱強大如漢,也不受不起如此折騰,到了漢武后期,西漢百姓已經極其疲憊,漢朝國力從此由盛轉衰,到了東漢時期,爭戰更加頻繁,民不聊生。《十五從軍行》便寫於這個時候。
開關兩句,“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看似平淡如常,波瀾不驚。然而這短短的十個字,其實藴含着一個老兵一生的辛酸血淚!“始得歸”三字看似輕描淡寫,語氣平淡,然而再讀之,才發現老兵的痛苦,苦到怨恨,整整六十五年啊,一去就是大半個世紀,昔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再加到故鄉之時,卻已白髮蒼蒼,身老力竭,其中的悲涼遠非“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可以比擬的。這六十五年實在是太久太久了,期間他盼望過多少次回家?經歷了多少的刀光劍影?遭受了多少生死的壓迫?除了他自己,誰也無從得知,便縱有千言萬語,也難以道盡。
要知道漢代規定民眾服兵役的年限是二十到六十歲,但詩中的這位老人,從十五歲隨軍征戰,直到八十歲才得以歸來,可見當時戰爭之頻繁與激烈,便顯老人之痛苦。
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軍旅漫長而艱苦,這個老兵早已變得麻木,可是鄰近家鄉,依然情更怯。“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這或許不是他見到的第一個鄉里人,或許他在回家的路上,心裏便已經有了種種猜測,他想過家人皆健在,就等自己回來團聚,但在這樣戰火紛飛的年代,即使他努力地向好的方面想,可是那不好的畫面始終像是噩夢一樣,時時在他腦海迴盪,萬一家人都不在了怎麼辦?眼看着就要鄉里了,這個老人既激動又不安,他不敢問來人關於家裏的情況,可是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我家裏有誰在?料想他那時,眼睛裏必然充滿着希冀,他多麼希望得到一個美好的答覆,只要得知家裏還有人在就好,哪怕只有一個人。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這個鄉里人也害怕打擊到這個老兵,不敢直接向他道來,只是告訴他,遙看那邊青松茂盛的墳頭旁邊,便是君家。哪怕心裏早有準備,可是當此時遠望而去,只見墳頭累累,家裏荒涼如許,心裏的擔憂真的成為了現實,老兵心裏頓時悽絕悲涼,悲痛欲絕,但猶自不敢相信這就是支撐自己苦苦征戰六十五年的家,於是他還是走向了自己無時無刻不牽掛的家,縱然此刻心裏已經是空蕩蕩的。
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狗竇即是狗洞,雉就是野雞,旅谷旅葵就是野谷野菜。一進家門,眼前是如此的破敗荒涼,只見野兔從狗洞裏鑽進鑽出,野雞在樑上亂飛,庭院裏盡是是飛來而生的野谷野菜,不見分毫人的氣息。這還是家嗎?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家,早已荒廢多年,親人皆已死去,自己在前線浴血奮戰,歷盡千辛萬苦,可是遠在後方的家人也逃不過這時代的折磨,早已與自己陰陽兩隔。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老天要如此與自己過不去?他的淚早已流盡,現在只有身心的疲憊和麻木。
“舂穀持作飯,採葵持作羹。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他如行屍走肉,沒有意識地煮好了飯菜,可是等到飯菜都熟了的時候,自己端碗盛飯,潛意識的想要先盛上一碗給家人,可是環目四顧,自己的親人到底在哪裏?曾經温暖熱鬧的一家人,他們都到哪裏去了?
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自己一個人吃飯,可是飯未進口,兩行濁淚先流進了嘴裏,流到了碗裏。親人都不在了,茫茫的天地之間,舉目無親,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哪裏還吃得下飯呢?即使是最好吃的飯菜擺在眼前,也只能是索然無味。他不禁悵惘地走出了門外,或許是不想相信,他努力地抬頭東望,可是隻有老淚縱橫,染濕了衣裳。他為何向東看,是想看到奇蹟出現,有親人歸來,還是看那青松下荒涼的墳頭還是想看到親人的亡魂?
全詩淒涼悲愴,讀來使人潸然淚下。沒有真正深刻地經歷過戰火之苦的人,是寫不出如此悲痛的詩的,它是對戰爭最有力的斥責。

版權聲明:本文源自 網絡, 於,由 楠木軒 整理發佈,共 2184 字。

轉載請註明: 他十五從軍出征,八十才悽愴歸來,寫下了歷史上最痛苦的詩 - 楠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