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10月10日,袁世凱就任中華民國大總統。中南海便成為袁世凱的正式官邸,官方稱“總統府”,其中生活細節鮮為人知。從袁世凱的行為習慣和家庭生活來看,有一套嚴密的封建家族制度規範着袁家人的言行舉止和日常生活。袁世凱的起居飲食在一年四季都有一套固定規矩,不僅飯菜花樣經久不變,而且擺的位置也不變。
袁世凱的年俸法定是36萬元
袁世凱自遷入中南海後,直至病逝的三年時間中,他僅出過三次中南海。一次是1913年10月10日,赴太和殿宣誓就任大總統;一次是1914年9月28日,赴孔廟祭孔;另一次是同年12月23日至天壇行祭天大禮。
袁世凱每次出總統府,儀鑾警衞,與前清帝王並無二致。比如至天壇行祭天禮,自新華門至天壇沿途要“戒嚴淨街”,用黃土墊道。袁世凱乘坐汽車,前有步軍統領江朝宗、警察總監吳炳湘騎馬並肩開道,後有總統府指揮使徐邦傑保鏢,四周大隊騎兵前呼後擁,威風十足!
袁世凱總統府的財政經費,按預算民國元年為113萬元,民國二年為178萬元,民國三年則增至234萬元。而袁世凱的年俸,法定為36萬元,這在當時居各共和國總統年薪之冠,比美國總統高一倍多(美國總統年俸美金7.5萬元,摺合銀元15萬元)。
此外,袁世凱還每年領公費48萬元,交際費36萬元。然而,這仍然只是表面規定的數字,實際上他的法外收入要比年俸多得多。究竟有多少,大概只有他的總管袁乃寬知道。
不過,從下面的一個例子也可略見一斑。依照前清舊例,崇文門税監每年進獻銀10萬兩為袁世凱妻妾子女的“化妝費”。自袁世凱開其端,以後每屆民國總統,除黎元洪外,照收不辭。
此外,總統府的特別費也沒有定額,袁世凱可以隨時批條子到財政部、交通部所控制的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取款,並且無須説明用途。大總統批的條子,申領幾萬、十幾萬,以至幾十萬,都是不足為奇的。
最喜歡吃鴨肫、鴨肝和鴨皮
袁世凱在總統府的飲食起居,一年四季都有一套刻板的規矩(起居、辦公都在中南海居仁堂)。他每天早上6時起牀、洗漱,6時半吃早點。早點總是吃一大海碗的雞絲湯麪。7時下樓到辦公室辦公和會客。11時半吃午飯。
他所用的碗、筷、碟,都比其他人用的大些、長些,所吃的菜,不但花樣經久不變,而且擺的位置也從不變換。
例如,他最愛吃清蒸鴨子,那麼,在入冬以後,就每頓必有這個菜,位置一定擺在桌子的中央。又如,肉絲炒韭黃擺在東邊,紅燒肉擺在西邊。只要不換這兩個菜,位置就固定在一東一西。
他吃鴨子的時候,最喜歡吃鴨肫、鴨肝和鴨皮。他用象牙筷子把鴨皮一掀,一轉兩轉,就把鴨皮掀下一大塊來,手法是異常熟練的。袁世凱從不愛吃鹹菜、醬菜之類,因此飯桌上就永遠看不到這類小菜碟;有的只是二姨太做給他吃的燻魚,到了冬季還有三姨太做的高麗白菜。
至於所吃的主食,也是經久不變的,每頓除了饅頭和米飯以外,一定要準備好幾種稀飯,大米的、小米的和玉米糝兒的,夏天還多加一種“綠豆糊糊”。這是一種河南人的飯食,用磨碎的綠豆熬成的“糊糊”。
下午5時以後,他就離開辦公室,和姨太太們以及未成年的兒女們到中南海各處去散步,有時也騎一騎馬或劃一划船。
大約7時吃晚飯,春、秋、冬三季仍在居仁堂,夏天改在稻香村,跟他外出遊園散步的人們,也就和他同吃晚飯。這裏是一個能夠放眼觀賞中南海景緻的地方,房屋頂上鋪着稻草,門口掛着葫蘆,很有些鄉野村風。冬天,有時也在這裏吃烤肉賞雪。
週日晚飯姨太太們各自做拿手菜
袁世凱星期日的晚飯,自然和平常日子不同。這天晚飯袁家人是要一起吃的。正室於氏也來。
於氏是河南一個財主的女兒,不識字,也不大懂得舊禮節,袁世凱不喜歡她,生了長子袁克定後,就不再與她同居,只把她作為主婦看待。後來袁世凱一共娶了九位姨太太。
週日的晚飯,除了大廚房供應的菜以外,各房姨太太也都帶着自做的拿手菜。有的時候還叫外面飯館的廚師前來做菜,如烤全羊、烤乳豬、烤鴨等等。烤全羊,是叫前門外正陽樓的廚師來做的。那天吃晚飯的時候,袁世凱的神情不像平時那樣嚴肅。他和全家人隨意説笑,也和未成年的兒女們逗着玩。這時,公子們也都敢參與説笑,一改他們平常那種畏懼、拘謹的不自然的神態。
有一次,一位官員看見袁世凱吃飯,菜式簡單:鯽魚兩尾,大饅頭一個,米糊一碗。袁取調料撒入米糊中,攪拌而食。這位官員説,大總統飯食簡單,值得全國官員效法。
誰知旁座的知情人開口了。他説:你不要單看是鯽魚兩尾,那是洹河鯽,和黃河大鯉魚齊名,都是河南的名產,肥鮮嫩滑。由河南遠道運到京城,並不困難,但要保持色味不變,可就有絕招了。先在箱裏裝滿未凝的豬油,將活魚放入油中,魚窒息了,豬油也凝結了。這樣和外界空氣隔絕,色味才不會變化,這才裝運。
至於袁世凱所食的調料,既不是胡椒粉,也不是薑末,而是東北上等鹿茸研成的細末。鹿茸調入米糊中,既是食補,也是藥補,最為方便。
這位知情人這樣一説,在座的各位才恍然大悟。來源:現代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