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農村小院,有這個季節最美的樣子
枯萎的花草,每天清晨都要清掃的落葉,某一瞬間院落像極了一處被拋棄的荒地。
小院唯一的温暖落在了明年開春的小劇本上,如何翻地、施肥、播種熱鬧的場景已經躍然,可關於院子的大戲又何止於春夏秋?
人們開始裹上厚厚的外套窩在家裏,但略顯乏味的日子,卻無意間加速了禪意的萌發,視覺的單一催生了內心的豐富,人就愈發細膩起來,那些小院的邊角料也成了主角,成了生活中的小確幸。
遠遠望去,草地上一片黃,一片綠,樹枝曲折,就像一幅水墨畫,用乾枯的濃墨有勁地勾畫出樹的枝幹。
清晨,一股濕漉漉的寒氣在空氣中彌散,草尖上滴下的小雨滴變成了明晃晃的白霜,順着殘敗的花葉,落進泥土裏,路上偶爾有幾個匆匆忙忙的身影閃過,帶着初冬特有的白氣,渲染出小院與稻田之間的煙火氣。
圍爐早餐後,小院晨間的時光已經過半。霧氣慢慢升騰,太陽一點一點跳上了天空,扒開了雲層,站在了最高點,毫不吝嗇地給予了温暖,視野也變得慵懶,落在小院的某個角落。
迎來全盛期的紅楓,帶着特有的紅,守在滿溢青苔的石頭邊,收穫每個過路人的讚美。
小院的東側,種了很多的蔬菜,青菜、大蒜、萵筍、蘿蔔等等,在冬雨的滋潤下長得特別茂盛,輕輕一踩便可離開地面,洗涮一番變成了圍爐夜話燙火鍋的主角。
小院的西側,有一個用木頭搭成的小涼亭,涼亭上爬滿了紫藤,細看枯萎的紫藤爆出了新芽,和層層堆疊的過冬劈柴形成微妙的對比。
天氣好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涼亭裏,沏上一壺茶,聊聊家常,小院雖漸漸失去往日的生機,但在歲月靜好之下,讓時光慢了下來。
如果説南北有別,北方的冬天需要儲存大白菜,那麼南方的冬儲集中在南瓜和紅薯。
屋檐下,從山坡上挑回來的紅薯堆成小山模樣。
接下來,在星光滿天的夜晚,將這些堆積如山的紅薯刨成細細的薯絲,用井水過濾,在秋陽下曬乾,最後裝入蛇皮袋,放置穀倉中。
遠遠看去,雜草叢生,但是,走近了,會有許多驚喜。
撥開草叢,一個接着一個,金黃色的南瓜像石頭那樣,骨碌滾動着,出現在眼前。
採摘裝筐扛回家,放在鍋爐旁與火紅的柿子為伴,提供一整個冬天的新鮮。
當然,冬儲也有浪漫的所在。撿拾院子裏沒有掉落的菊花,金桂花,放在冬陽裏,兩天的時間便成了花茶,安置在玻璃瓶裏、放在客廳的花架上,美觀又實用,總能成為朋友小聚會時的焦點。
院子,是我能想到的,最美的所在。
它是最好的記錄者,從初識的怦然心動到久處時的琴瑟和鳴,從春天的温暖細碎到冬天的圍爐夜話,每一個幸福的瞬間,都收藏在小院裏。
在院子裏拾掇一面牆,掛滿照片,從青春到遲暮,從天南到地北,這全都是風花雪月和柴米油鹽的幸福,還要有一張長椅,一起聽歌,發呆,曬太陽,一起聊生活中的細碎點滴。
這樣的話難免讓人動容,但我們真不需要在大災大難面前才懂得去珍惜生活,譬如,擁有一個小院,不是某種計劃,只是對生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