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郎真的在水下嗎?

小江郎真的在水下嗎?
小江郎真的在水下嗎?
【一】清湖的繁榮與衰落

説小江郎之前先簡單説説清湖集鎮的繁榮與衰落。

清湖,猶如一本畫冊,它的那些人們所熟知的、略知的或不為人知的塵煙往事,隨着時間的流逝,默默無聞的隱惹在江山漫漫的歷史長河中,極像五彩斑斕的色彩中隱藏了一段冬天晨霧的剪影。從晨煙中冉冉升起一股嫋嫋清香,自由自在的向四處飄散,由濃到淡,漸漸溶合進空氣裏,一切氤氲又煙消雲散。那晨煙打破了原來的安靜,又回到安靜,不僅揉碎了歲月,而且濕潤了記憶。

清湖自唐朝開始建鎮,已經歷時千年,清湖碼頭聞名遐邇,水路北通京杭大運河,岸路南通福建浦城。據《中國古今地名大詞典》載:“閩行者自此舍舟而陸,浙行者自此舍陸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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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湖的繁榮及衰敗與時代進程有關,仙霞古道在明朝成為浙閩要道,清湖碼頭也在此時形成規模,從明朝直至民國早期,大約五六百年時間,清湖的工商業經濟迅速發展,成為舉足輕重的商貿集鎮。清湖鼎盛時,江邊有各類裝卸碼頭17個,三個較大型的碼頭,其一是位於鎮集西側的鹽碼頭,專用於卸鹽;其二是鎮集東側、浮橋南端的碼頭,用於裝卸百貨;其三是浮橋北端的碼頭,用於裝卸竹木柴炭。大小船隻300餘艘,造船廠9家,船舶修理廠5家。竹筏100多隻,轉塘行13家,清末民初,清湖集鎮街上,有錢莊銀號15家,米蛋行22家,油臘行7家,炭木山貨行10家,茶店23家,轎行3家、轎33槓,還有各種商業、服務業店鋪100餘家。所以街上店鋪有“三缸六場、八坊九行、十匠百店”説法。舊時清湖的老街有橫的豎的斜的,老街上商鋪、會館、驛站、戲樓、茶館、鹽倉等錯落擁擠,你擁我,我擠你,可謂小巷窄窄又深深。那吆喝、叫賣、鑼鼓、戲曲、雜耍等聲聲起伏連天,從晨到昏,市井百態全在其中,人間百態盡展其間,一派繁華之景象。

離清湖上游十里的葉村,當年也有三爿豆腐店,以及南貨店等,豆腐店是帶小吃店的、可以喝酒的那種。當時葉村裏大溪及下湖潭停靠有幾十上百隻船,不單是葉村人、湖前人還有坂頭村、敖坪村等村莊的船。

到了上世紀三十年代交通變異,清湖碼頭的航運業在新興的汽車運輸、火車運輸競爭中敗下陣來。民國廿年(1931)12月,江山東門汽車渡口建成,衢州江山廣豐公路全線開通,公路支線修至清湖浮橋頭。民國廿三年(1934)1月1日,杭江鐵路通行客車,5月改稱浙贛鐵路。水上運輸貨物遂即減少,清湖航運業也很快衰退,沿線各處碼頭興旺景象漸趨衰落,加上抗日戰爭的毀壞,客商離境,清湖碼頭繁華景象不再重現。

而到了上世紀六十年代末,這水路也突然清瘦下來,上游的峽口水庫建成,那清溪水再也沒有發出呼嘯聲來,原先的洪威消失貽盡。當碗窯水庫運營後,那就一點點脾氣都沒有了,唯有大雨後,還吼一下,發一下小威。不過這樣也好,那河道里大小排泄物也沒有了,清爽了許多,只是瘦了魚兒,少了一份食糧。

清湖雖然失去碼頭航運功能但是集鎮集市卻依然旺盛,每逢農曆一、六還是人山人海,山貨土雜農產品依舊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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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江郎勝景

江山衢州常山開化玉山廣豐浦城一帶的人都知道,一説江郎山,後面便會跟出小江郎來,二者之間割扯不斷,傳説多多,故事多多。小江郎過去森林茂密,草木蒼翠茂盛,一年四季鬱鬱葱葱。山石恂嶙,三石酷似江郎山,有模有樣,那一線天也是那的細,狹窄處人都不能穿過,稍遠看就是一座小型江郎縮影圖。而小江郎獨得良境,矗立在清溪旁,與清湖村莊相隔有四五十米遠,突兀在江面上,而如今為防洪訊,砌石護坡,河邊坎石平整劃齊。其四周草皮茵茵,一片青色,極是養眼。

清湖三爿石又俗稱小江郎,位於清溪的南岸,在清湖門亭(外牆上開一拱門洞,門洞上方有“清溪鎖鑰”)上游二三十來米處。這幾十米之間過去設有“九清浮橋”通往溪北,也是過去的交通要道、通往江城的必經之道、官道。兩岸綠樹成蔭,與遠山相接。

小江郎以神奇著稱。其神奇之處在於形神畢似,其與江郎山相當神似。過去站在大樟樹底這邊,或是從北岸看,那簡單就是活脱脱一個江郎山。這可從目前遺留下來的斷石石址可以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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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其上下游位置來看,它從陸地上硬生生的伸出幾十米遠來(下圖為近年回填出來加了護堤),突兀在江面上,高達數丈,其形勢相當險峻。

小小江郎山將上下游形成二個深水碼頭與泊位,特別是下游這處,深水、平波、緩流,是船舶停靠的天然良港良埠。

歷代詩人歌頌小江郎景色的詩歌中,寺廟經常出現,如唐初周美有《秋梢遊小江郎疊韻二首》詩,其中一首曰“日出秋江淨,長天護一台。峯心衝碧起,寺面對青開。虛壁閒雲擁,輕紗疊雪來。更多巖菊翠,點點入青苔。”明徽商汪汝謙有《小江郎潮音庵》詩:“雲結為龕樹結庵,巍巖曲突坐成三。憑虛浮檻颼颼冷,一片濃蔭滴翠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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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郎的面積雖小,古人卻給它總結出“八景”:峭石懸嶂、憑檻觀魚、橋跨玉虹、歸艘晚泊、嶺閣凌霄、竹林梵唄、帶水波光和元夕流燈。若站在小江郎山頂上,看四周,進入眼簾的將是遠山如黛,生機盎然,聽水濤陣陣,心曠神怡。

話説大江郎山,處於石門界內山上的這三爿石,大的叫郎峯,中間的叫亞峯,邊上的叫靈峯,在周邊還有幾塊小碎片叫無名峯。此三石演繹出許多故事,也引來很多神仙下凡採風。

峯峯靈奇觀天地,石石沖霄陪日月。

再説清湖這三爿石,更是傳奇千古,跌宕起伏,版本多多,廣為流傳。

人們一提起小江郎,都知道是在清湖鎮上,那耳熟能詳的故事早已深入人心。相傳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個人挑一大二小三塊方石去鋪路,在路過石門地界的時候路程已經過半,心想這是今天最後一挑了。抬頭看看天色西邊也已出現晚霞,忽然感覺腳背上有東西在爬,難受得很,非要低頭看看,那知這一低頭一抬頭之際,跑出個千年故事來了。剎那間,那人肩頭的扁擔,一頭高一頭低,扁擔兩頭滑脱而出,扁擔也速速離開了肩頭。剎那間,只見前面的方石滑向山中,後面的方石溜至清湖,聽到幾聲轟轟響,等那人回過神來時,看到的是,在那石門前方山腰上直挺挺的多出了三爿石,也就是現在的江郎山。回頭再看後面,卻見在清湖江邊也有凹凸三爿石矗着,搜索尋找了半天還有另一塊小的則飛到了太陽山山腰。好看不看,三塊石頭分別在三處摔裂成三塊大小不一的石頭。此時那人長嘆一聲,天意啊,昨天晚上做夢,説有千年故事從此起,原來卻是這麼一回事,天意天意。

故事歸故事,而此山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康熙五十二年(1713)清汪浩修宋俊篡,江山市檔案局2010年11月再版的《江山縣誌》,卷一地誌之“山川勝景附”39頁有“清湖小江郎”圖一幅。50頁又有記載:“小江郎山 勝景有圖。在清湖。峭石懸潭,與浮橋映帶;鯈魚翕聚,宛然濠濮之間。宋俊贊曰:‘維彼心航,懸於樹杪,網集澄潭,漁師未老。’”從圖中可以看到滿面上有船數條,南北之間有浮橋架設,浮橋兩端則有供人們休息避雨的涼亭,南岸離亭不遠處有大樹、房舍及凸兀的岩石。想必這房舍就是寺廟了,而凸兀的岩石就是小江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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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江郎的前身後世

小江郎如此美景,可當今人們為何説小江郎在小底,而你去問老清湖,那八九十歲的老叟老太,都説那是子虛烏有,天旱時那水幾乎處於斷流,也沒有見到水下有什麼小江郎。近五十年來,須江水也有幾年乾旱,清湖碼頭上下二里地,光腳既能從南邊走到北邊,也能從北邊走到南邊的地方有好幾處,那小江郎潭潭水淺的不能再淺,就是沒有人看到什麼水下有小江郎。

是有隱情,還是另有故事。

那到底是如何傳説在潭中水下呢?2018年清湖街道為傳承古鎮文化,開始以“清湖古碼頭•最美小江郎”為主題,打造“浙閩鎖鑰•清溪碼頭”旅遊風情小鎮。2020年開始拆除到多福寺及周邊房屋民居,這一拆,掀開了小江郎的“真實面紗”,這一拆,拆出了小江郎真實位置與原貌,此與原縣誌相吻,也揭露了在水下傳説的真正原由,歷來隱隱的傳説得到證實,這是個結局美麗的故事。

在小江郎上下游所居的吳賈二家,都是大户。不僅有豪宅良港,還有商鋪多間,在清湖沒有不知無人不曉。他們起早摸黑,靠勤勞致富,把家業做大了,可就是在生活充滿了陽光的達到頂峯的時候,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使前進的道路充滿了荊棘。

也説不清是從哪年哪月起,小江郎上下游碼頭泊主之間為了利益,開始明爭暗鬥起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多了還想多,富了還想再富,搶地盤,爭碼頭,原來很平靜的生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動着,吳賈二家為了泊位為了碼頭,暗暗在較着勁。

由於相互之間進行着競爭,採用了不少手段,到最後卻是因為巫師的一句話,改變了環境的格局,事情的原委竟是這突兀亮麗的岩石。

吳家住在下游,得天然良港,自然是青龍高,白虎低,風順水順事業順,而賈家泊位碼頭在小江郎的上游,此地則成了青龍低,白虎高的泊位碼頭,時時感覺心不順,不知什麼時候聽信傳言,越來越覺得氣不順,又誤聽巫師的瞎説,要在突兀之處建房,才能保證風調雨順家順事事順。建此棟房屋,按照巫師的説法,必須建在二塊基岩上,偶意為雙人抬轎,越抬越高,同時又將白虎之地形降低了。

賈家經過密謀,通過七親八戚還花了一筆大價錢,最終得到了怪石嶙峋小江郎這塊地盤。過去由於在自家的地盤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人也干涉不了。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那岩石上出現了一座不是很大的、卻是金碧輝煌的房屋來。可是好景不長,這家人越住久了越覺得不對勁,每天挑水、洗菜、洗衣服以及進出都不方便,還不如住在街上。過去這裏不像現在這樣平整,且有自來水,過去全靠人工挑來使用。越過心情也越來越差,覺得購了此地,花了錢不説,還累人,人生嘔氣呀。

那知老天還不給力,連續幾年都天旱,那個每天跳水累啊,碼頭也都乾涸,比起下游來,生意清淡了許多。收入自然也就少,收入一少,那心就更煩,心煩事就不順。

外面又有人暗地裏罵,説好好的山勢,被這樣給破壞了,還有人戲稱小江郎跳水了,跑到河裏了。那小江郎山腳下的青蛙石朝着上游天天在哭,在喊着怨。久而久之,傳言扁擔的一頭掉在水裏,小江郎也就成了在水裏,這彌天大謊就成了真實版故事了。常言道:謊話重複千遍就成了真理。

這時又傳來了另外一些民間説法,説建房在這山尖上,那才是傻子呢。賈氏又找到其他的巫師,其他的巫師分析了原來巫師的説法,覺得不妥,上游泊位碼頭,不存在青龍低白虎高一説,原來的巫師格局不高,眼光低,沒有從大環境分析。真正的青龍之地在航山,因此青龍很高,比白虎不知高到哪裏去了。

對環境的破壞,內心不時的受到自我譴責,賈家決定拆屋建庵,並根據地形地勢取名潮音庵,在庵內設有多尊觀音菩薩,俗稱觀音堂。光緒八年春月又重修了觀音堂,改稱多福寺。也有人稱小江郎祠。在此處修建廟宇,是在自然風景中加入了人工景觀,屬“錦上添花”之舉。

還有一個很能説明小江郎在水上的佐證。江郎山下有個江郎街,土話叫閣郎街,而清湖的潭土話叫細閣郎潭。從“閣郎”二個字上來比對,可以看出“閣”乃“江”字。也即江郎山下的“閣郎街”為江郎街,清湖的“細閣郎潭”為“小江郎潭”,而“細閣郎潭”中的“細”字,與“水”字近音,人們難免把“細閣郎潭”混淆成“水閣郎潭”,由於二地方言的差異,出現了意思差異,也造成水上變水下的理解。

看完以上內容,想必大家都清楚緣何小江郎傳到水下去了吧。

根據拆除多福寺及其他建築後的現場,測量了一些數據,把這一組數據排列於後,與圖對照,可以進一步證明原來小江郎是在岸上。

現場現在仍可見一塊岩石很完整的,沒有鑿痕,姑且稱為郎峯,另有二塊被削(暫稱亞峯與靈峯),鑿痕明顯。鑿除的亞峯與靈峯現存尺寸分別約為15*1.6米,和18*2.5米,郎峯與亞峯之間的間隙為0.6米。而郎峯亞峯之間的縫隙也只有1米。

尚若把之二條縫隙清理出來,那小江郎的形狀就更像了。

小江郎真的在水下嗎?
【四】清湖遠景

生活還要繼續,時代在前進,社會在發展,新的願景將展現在人們的眼前。

山在水中,水在山中,山水交融,在不遠的將來,你將看到嶄新的一個景觀呈現在人們眼前清湖古鎮。

附,清湖著名的“七墟八行九坊十匠百店”

“七墟”:即鹽墟、糧油墟、豬仔墟、竹木墟、茶葉墟、藥材墟、綢布墟,其中以鹽墟規模最大;

“八行”:即米行、蛋行、錢莊(銀行)、柴炭行、竹木行、油蠟行、煤油行、過載行,數油蠟行最著名;

“九坊”:即醬坊、酒坊、糖坊、磨坊、油坊、染坊、豆腐坊、蠟燭坊、鑄鐵坊,以豆腐坊久負盛名;

“十匠”:即鐵匠、銅匠、木匠、篾匠、石匠、雕匠、鞋匠、漆匠、箍桶匠、泥水匠,以泥水匠為代表;

“百店”:即飯店、酒店、茶店、肉店、布店、香店、當店、棉棕店、裁縫店、理髮店、南貨店、燒餅店、油條店、索麪店、水果店、糕餅店、鍘煙店、瓷器店、缸甕店、對聯店、裱畫店、燈籠店、雨傘店、首飾店、紙紮店、爆竹店、棺材店、石碑店、泥烙壺店、船泊修理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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