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發生時,中國軍隊的火炮數量只有四五百門,大部分還是北洋時期遺留的各色舶來品,老舊不堪,能拿得出手的重炮更是少得可憐。
為了備戰,國軍多次從國外採購軍火,德國是最主要的供應方。其中,購自德國的一批150毫米重型榴彈炮由萊茵金屬公司和克虜伯公司聯合制造,世界一流。國軍在此基礎上組建了大名鼎鼎的機械化炮兵十團。該重炮團在抗戰期間戰功赫赫。
國軍裝備的德制150毫米榴彈炮
此外,國軍還裝備了不少“戰防炮”,所謂“戰防炮”其實是國軍對反坦克炮的稱呼。其中德國造的PaK-35/36型37毫米戰防炮數量最多,也最有名,同樣在抗戰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德軍口中的“敲門炮”
PaK-35/36型反坦克炮是德國萊茵金屬公司的得意之作,在30年代堪稱世界上最好的反坦克炮。該型火炮戰鬥全重還不到450公斤,輕便靈活,操作簡單,可以架在兩個大號車輪上,用輕型車輛牽引。把炮架一拆,也可以放在卡車車廂上,可適應多種地形作戰。
台兒莊戰役中的國軍炮兵
以PaK 36型為例,它能發射榴彈或者穿甲彈,並不侷限於打擊裝甲車輛。不過它的穿甲能力比較弱,300米外的穿甲深度只有50毫米。因此在二戰時的歐洲戰場上,該型火炮已經顯得力不從心。
輕便的同時,意味着威力不足。在二戰早期,德軍的PaK 36式反坦克炮戰績還不錯,隨着戰爭的深入,它再也無法對盟軍中型以上的坦克構成威脅。
如PaK 36面對蘇聯的T-34中型坦克或者Kv-1重型坦克,穿甲彈擊中目標根本打不透。甚至十幾發炮彈命中同一輛中型坦克,對方都沒事。德軍士兵把這種火炮戲稱為“敲門磚”,因此德軍從1940年開始換裝口徑更大的反坦克炮。
淞滬會戰老照片
國軍裝備了數百門
應該説,PaK-35/36型戰防炮在30年代還是很厲害的。德軍瞧不上眼的“敲門炮”在中國可是寶貝疙瘩。
1935年春,國軍得到了第一批PaK-35/36型火炮,此後陸續購入。國軍的報告顯示,抗戰前運抵中國的PaK-35/36型戰防炮已達到124門。截止1938年,中國購自德國的戰防炮約有500門,炮彈50多萬發。
看起來數量不少,但戰場上火炮的消耗很快。國軍規模龐大,能裝備反坦克炮的都是精鋭部隊,有的一個師才裝備6門而已。
PaK 36式火炮
該型火炮首次用於抗擊日軍是在1937年的淞滬會戰,也參加了隨後的忻口戰役、南京保衞戰等。用它對付日軍的“薄皮坦克”還是綽綽有餘的。
無論日軍前期的89式坦克還是後來的97式,在國軍的戰防炮面前都不堪一擊。97式坦克裝甲厚度為25毫米,而Pak35/36能夠在 500米內擊穿36毫米鋼板,且射擊精度很高,一發炮彈就能摧毀日軍最先進的97式,對付其他輕型裝甲車更是不在話下。
淞滬會戰中,Pak35/36戰防炮能在500米外擊毀日軍的坦克,令日軍大為緊張。甚至一門37毫米戰防炮就嚇得日軍七八輛坦克不敢向前。
PaK 36火炮戰車版
台兒莊戰役,敲門炮大顯身手
德軍口中的“敲門炮”在台兒莊戰役的表現最為出彩。
由於日軍的火力佔絕對優勢,國軍的Pak35/36戰防炮消耗很快。台兒莊戰役打響時,這些德制火炮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此戰關係重大,為對付日軍裝甲部隊,國軍罕見地將裝備戰防炮的4個炮兵營調到了台兒莊前線。
1938年3月23日,日軍十幾輛坦克和大量汽車到達台兒莊外圍戰場,沿着公路進犯,如入無人之境。而國軍把幾門反坦克炮埋伏在敵人的必經之路。國軍的反坦克炮手訓練有素,並不急於開火,等日軍的坦克進入最佳射程範圍之後,才開始轟擊。
最前面一輛坦克的裝甲被一炮擊穿,裏面的炮彈被引爆,炸成了一堆廢鐵。日軍的車隊還沒反應過來,最後一輛坦克也被擊中,癱住不動了。兩頭的去路都被堵住,日軍頓時亂作一團。國軍的反坦克炮連續轟擊,日軍多輛坦克和不少載重汽車被摧毀,一時間只有捱打的份兒。
等日軍發現了國軍的炮兵陣地,開槍射擊的時候,國軍反坦克炮連長決定見好就收,迅速撤離,結果無一損失。
被繳獲的日軍坦克
整個台兒莊戰役,國軍用Pak35/36式火炮共計擊毀日軍坦克30多輛及大量汽車,摧毀的工事和及殺傷的日軍更是不計其數。嚐到厲害的日軍稱之為“令戰車兵泣下的可怕武器。”
結語:由於國軍對這種反坦克炮通常是分散使用,有的一個師配一個炮兵連,有的配一個營,削弱了整體作戰的能力,無法取得大的戰果。而PaK-35/36型火炮的射程近,容易被日軍火力壓制,損失不斷。
1938年武漢會戰結束後,PaK-35/36戰防炮的數量已經不多了,此後再沒有較大的戰績。
參考資料:《國軍反坦克部隊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