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曾經説:“南有許世友,北有鄭維山。”鄭維山和許世友一樣,都是河南新縣人,都是紅四方面軍的將領。
鄭維山曾任北京軍區司令員,當時許世友正好在南京軍區擔任司令員。所以,毛主席的讚揚,説明了他們分別把守在祖國南北兩個重要的戰略位置。
鄭維山1915年8月出生在河南新縣,父親是農民,很早便積極投身革命事業。他從小耳濡目染,開始接受革命思想,替父親給地下黨送信。
1927年黃麻起義後,鄭維山報名參加了童子團。1930年,年僅15歲的他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第一師。
鄭維山先後參加了花園、新集、雙橋等戰鬥和鄂豫皖蘇區第一、二、三次反圍剿等戰役及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身經百戰,屢立奇功。
新中國成立後,他曾擔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20兵團代理司令員、北京軍區司令員、蘭州軍區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
1950年,鄭維山任兵團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1952年7月,彭總點將鄭維山到20兵團接替回國養病的楊成武。
在金城反擊戰中,鄭維山親自策劃指揮3000多人敵前大潛伏,開創了現代化條件下白天大規模潛伏作戰的範例。
當時,志願軍20兵團的陣地成“凹”字形,美軍陣地明顯成了“凸”字敵,敵人凸出去的那部分,寬約20公里,縱深約9公里,且居高臨下,可以俯視志願軍縱深和前沿部隊,情況十分危急。
當鄭維山提出的先打敵陣地“883·7”高地的主張未得到志願軍司令部的贊同時,他又説出那句曾經在戰場上説過的話:“殺頭殺我的!”“錯了,我一個腦袋頂着!”
志願軍政委鄧華知道情況後,立即電告鄭維山:“打‘883·7’高地的條件不成熟。我們的意見是不要打”。他回答:“決心已定,錯了我負責。”後來的事實證明,鄭維山是對的。
當時,他指揮2個團的前線指揮所、4個營部、15個半步兵連、4個機槍連發起總攻,200多門大炮齊吼,3500多名戰士突然出現在美軍陣地前沿。
我方總共用了70分鐘,就攻克了美軍陣地,殲滅美軍27團3個營及師搜索連。此後又苦戰4晝夜,打退美軍190餘次反撲,殲敵7812名,鞏固了東線陣地,為金城戰役勝利、迫使美軍全面停戰,作出了重要貢獻。
1966年3月,河北邢台發生大地震,傷亡巨大。周總理親自到災區指揮救災,陪同周總理一起去災區並負責具體救災任務的就是鄭維山,當時他是北京軍區副司令員。
到了災區後,鄭維山一邊指揮救災,一邊擼起袖子和大家一起幹。當時官兵不分級別,結成對子一起幹活。他臨時找了一個年輕戰士,説咱們一起幹吧。
那個戰士看了看鄭維山,沒説什麼。幹活的時候,他看到鄭維山特別賣力,就提醒:“老同志慢點幹,別累壞了。”
鄭維山正埋頭搶險,一位河北軍分區的幹部來找他。搶險現場的人非常多,見不到鄭維山的影子,這位幹部找到部隊的連長,説:“我找鄭副司令有急事。”
這個連長壓根兒就不知道鄭維山在這兒,愣了半天,説:“你找鄭副司令,找我幹啥?鄭副司令不是在北京嗎?”
幹部急了,對連長説:“你不要給我打馬虎眼,出了事你承擔不起!”連長看他不像是開玩笑,就回頭問大家:“誰看到鄭副司令了?”大家也都一頭霧水。最後還是鄭維山的秘書聽到了,趕緊去找到了正弄得一身泥的鄭維山。
得知這個老兵竟然是北京軍區副司令員鄭維山時,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個跟他搭對子的戰士更是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您是鄭副司令啊,剛才説話要是冒犯了您,別往心裏去。”
鄭維山笑道:“小夥子不錯,幫了我不少忙。我老了,幹活真不如你。”
當鄭維山離開救災現場時,大家都拼命鼓掌。
鄭維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鄭勤,擔任廣州軍區副司令員,2009年晉升為中將,和父親一個級別,非常難得。
鄭勤升任師長時,向父親請教如何當好師長,鄭維山説,你要記住兩點:第一,帶兵的人首先要愛兵,嚴就是愛;第二,要求別人做到的,自己首先要做到,光喊“給我上”不行,必須敢喊“跟我上”,不然,部隊不會有戰鬥力。
鄭維山的第二個兒子叫鄭偉(又名鄭偉衞),曾擔任過天津警備區副參謀長。鄭偉還在基層當兵的時候,所在的部隊要上前線打仗,他無意中對父親説:“有的人一聽説要打仗,就通過各種關係調走了。”
鄭維山一拍桌子:“這是臨戰脱逃,應該槍斃!大丈夫為國盡忠,天經地義,不要説調走,連這個念頭都不能有!”
1998年4月,83歲的鄭維山將軍例行體檢時,醫生髮現他的肺部有一塊陰影,經過反覆檢查,確診為肺部腫瘤,需要做切除手術。
開始,大家不想把病情告訴他。可年過八旬的鄭老對生死看得很淡,直到手術前他還談笑風生。
手術後第3天,他奇蹟般地下牀了。第5天他出現在走廊裏。3個多月後,他到老部隊軍史館的開館儀式上發表講話……然而,一年後,病情發生變化,他不得不又住進了北京軍區總醫院進行化療。
根據鄭老的病情,領導和醫學專家都建議他轉到解放軍總醫院。那天他只提了一個條件:一定要回趟家。醫生和家人怎麼勸也不行。
人們根本沒有想到,鄭維山是要回去寫遺囑。那天他寫下的遺囑大意是:死後喪事從簡,不開追悼會,不搞遺體告別,不進八寶山,骨灰撒在大別山屋脊窪的山上。
轉到解放軍總醫院後的一天,鄭老對秘書説:“那次回家,寫了個遺囑,現在看還不行,要重寫。除了‘三不’之外,還要加上一條,遺體交醫院解剖。還有,撒骨灰會給軍區找麻煩,你和我的幾個孩子把它撒到老家村後的大山上就行了。”
又過了幾天,他把在部隊的大兒子叫到牀邊。他口述,秘書記錄,寫下了給黨組織的最後一封信。信中寫道:
人總是要死的,這是自然規律。我鄭重請求,在我不行的時候,適時停止對我的治療,多節約些醫療經費,也是我對黨的最後一次貢獻。我一生積蓄不多,請將我最後一個月的工資作為我最後一次黨費上交組織。我平時積存下來的書籍送給大別山一個學校,供山區的孩子們使用。
2000年5月9日1時10分,鄭維山面向他浴血奮戰過的河西走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享年8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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