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嘯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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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是明朝使用時間最長的年號,長達48年之久。在這近半個世紀的時長裏,東北亞局勢也迎來了一些新的變化,中日力量短暫此消彼長,少數民族勢力重新崛起。而半島這塊大陸跳板,也注將再次成為各方力量角逐之場。
明朝時的東北亞地圖已相當翔實
於中國而言,此時正是明神宗朱翊鈞當政時期,雖然前期兢兢業業,一改嘉靖之頹勢,然而這位皇帝后期卻性情大改,深居宮門30年,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偏偏又趕上連年災害,導致民怨沸騰,各地起義不斷,加之女真勢力崛起,大明江山一時間似乎是風雨飄搖。而日本則相反,在豐臣秀吉的努力下,日本在1590年結束了長期割據的戰國時代,國內實現統一,可謂兵正強、馬正壯。
然而此時,野心勃勃的豐臣秀吉卻盯上了僅隔一條海峽的半島——這塊中原王朝的傳統屬地。這裏面縱然有島國心態、意欲借半島而圖中原的因素,但更多的是日本認為明王朝此時內憂外患,定然無法抽身干預半島事務,而這對於日本來説可謂是天賜良機。
就是在這樣一個近乎賭博式的心態下,1592年,豐臣秀吉以宇喜多秀家和九鬼嘉隆分別為陸海軍指揮官,統領9個軍團共15萬陸軍,大小艦艇700餘艘,出征半島。在不到2個月的時間內,日本軍隊就先後攻克漢城和平壤,李氏王朝只能出北逃,並一遍又一遍的嚮明王朝發出求救信。
半島之於中國,其意義自然不言而喻。明王朝其實在2個月前就開始着手準備對日作戰問題,只是沒有想到李氏王朝敗的如此迅速,完全沒有給明軍留出更多的準備時間。但“跳梁者,雖強必戮”,明朝果斷出兵了,中日軍隊在半島展開了一場歷時7年的大決戰。
明軍對日作戰示意圖
這場戰爭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明軍可謂倉促應戰。明神宗命宋應昌為經略,總領抗倭事宜;急調陝西總兵李如松(名將李成梁之子)入遼,為東征提督。大約半年後,宋應昌和李如松率領從全國抽調的4萬精鋭,浩浩蕩蕩的跨過了鴨綠江,開進了半島,進抵平壤城下。而在此之前,遼東副總兵祖承訓曾率3千鐵騎先期入朝,但卻遭遇日軍主力,加之情報有誤,所以最後折戟沙場,兵敗而回。所以此次李、宋入朝作戰,可謂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陝西總兵李如松畫像
在平壤攻堅戰中,雙方都動用了火炮、火繩槍等熱兵器,戰況極其慘烈。面對數倍於己的日軍,明朝軍隊表現出了其強悍的戰鬥力。年近60的老將吳惟忠,胸部中彈,猶自大呼督戰。李如松的坐騎被敵火繩槍手擊斃,李如柏的頭盔中彈,兄弟二人都置之不顧,愈戰愈勇。主將如此用命,下面的士卒自然拼死廝殺。
明軍廣泛裝備使用的火炮
經過一夜奮戰,明軍收復了平壤,整個半島的戰爭形勢就此逆轉。李如松乘勝進軍,陸續收復平壤、開城二都及黃海、平安、京畿、江源、鹹境等五道,並通過奇襲日軍龍山大倉,燒掉數十萬石糧食,在一個月後攻克漢城。1593年,退守釜山的日軍請求停戰進行談判。鑑於部隊傷亡過萬,且女真勢力與民亂不得不防,於是明朝便同意了談判,並將軍隊盡數撤回國內。
明軍作戰實力遠在倭寇之上
第二階段:1597年,假意談判的豐臣秀吉再次完成作戰準備,並傾盡國內14萬陸軍和2萬多海軍再次對朝發起進攻。而明軍此次也反應極為迅速,命兵部侍郎邢玠統帥3萬精兵先期入朝,而後又陸續向半島派出10萬陸軍和5萬多海軍。此時,明軍兵員數量上已無劣勢,加之裝備精良、戰力出眾,戰局很快便成一邊倒之勢。僅蔚山一戰就斬殺日軍上萬人。
跳梁者,雖強必戮!
最為人稱道的則是中日兩軍的海戰。前些年,韓國拍了部叫《鳴梁海戰》的電影,其中把半島海軍將領李舜臣拔高的無與倫比,但其實鳴梁海戰只是兩國海軍決戰的前戲,且半島海軍完全都是由明朝幫助建設的。而真正的大決戰叫作露梁海戰,發生在1598年11月。此役由明朝廣東水師提督陳璘率領,參戰艦船也一水都是廣東水師和浙江水師的140艘主力戰艦——福船(還有李舜臣的少部分龜船),其中最大的一艘單佛郎機火炮就裝備近二十門,完全碾壓日軍艦隊。
半島海軍的龜船
最終此役,明朝海軍擊沉日艦200餘艘、俘虜100餘艘,殺敵2萬餘。日本海軍僅跑掉50幾艘,相對於入朝作戰時的700餘艘艦船幾近全軍覆滅。此役後,日本軍隊全部撤出半島,著名的萬曆年間中日戰爭也就此結束。而豐臣秀吉則在之前的幾個月病死在大阪,據説,他臨死前最後一句話是:“快把我15萬大軍撤回來!莫使他們做了海外野鬼!”
露梁海戰中,日本海軍幾乎被全殲
遺憾的是,此次對日作戰對明朝也是耗費巨大,軍隊損失慘重,間接加速了明朝的滅亡。但是,這一戰卻一舉奠定了此後300年的東北亞格局,退守孤島的日本再未敢踏足半島半步,直至甲午戰爭前。而令人氣憤的是,在20世紀上半葉日本發動的侵華戰爭中,中國奮力拯救的那個半島國家已成功被日本洗腦,先後派遣24萬多人來華助紂為虐,成了日本二戰中最大的幫兇。
助紂為虐者,至今未就侵華一事向中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