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有這樣一種夫妻相處模式叫“LAT伴侶”,通俗點解釋,就是夫妻雙方雖然保持親密關係,卻並不同睡一張牀甚至不同住一棟房。
這種模式在國內可能比較少見,但在加拿大、日本等國家,夫妻不同寢算不上啥“奇怪”的事兒。當然,國內也並非沒有支持夫妻各自獨居者,只不過在大部分人看來,這種模式還是太反常,一旦出現就意味着婚姻有問題。
其實往早了説,民國時期便有許多“特立獨行”的婚姻例子。今天要介紹的這名才女,其婚姻模式便十分超前,她與丈夫結婚36年不同寢,活到102歲去世,晚年才説出了其中的奧妙。
她就是民國“蘇小妹”,與冰心等人一起被並稱為“五大才女作家”的蘇雪林。蘇雪林一生著述2000多萬字,擁有作家、畫家、教授、學者多重身份,更因為其與魯迅的恩怨情仇聞名,成名作有自傳體小説《棘心》、散文集《綠天》等。
除了文學成就,蘇雪林的私人生活也備受關注。1897年春,蘇雪林出生於浙江省瑞安縣的縣丞衙門,作為舊式大家庭千金,蘇雪林的成長稱不上自由,處處是束縛。她的祖母深受封建想的影響,認為女孩兒沒什麼出息。
祖母生了6個兒子,以此為驕傲,蘇雪林才幾歲,她就張羅着給孫女裹腳,雖然母親很不忍心,卻也沒法加以阻止。蘇雪林後來上學堂後放開了腳,但這段經歷仍然讓她回想起來就心有餘悸,也讓她十分厭惡封建教條束縛。
因此,蘇雪林小小年紀就敢跟家裏長輩對着來,無論長輩如何不同意她上學讀書,蘇雪林都不肯放棄。她11歲能畫山水畫,13歲能吟出古樸七絕詩,才華遮都遮不住,為了進新式學校唸書,蘇雪林哭求、鬧自盡,終於換來了一絲機會。
18歲那年,蘇雪林就考進了女子師範學校,在學校裏,她因為能詩善文,備受關注。蘇雪林感到自己有無限價值,這些是那個舊式家庭無法給她的。隨後蘇雪林又離開老家,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國文系,在此期間認識了一大批新文化人物。
用蘇雪林自己的話來説,她從此“變成一個新人”了。但是,蘇雪林的大家庭仍然在影響着她,早在她16歲那年,家裏便給她定下了一門“好親事”,對方是富商家的二少爺,名叫張寶齡。
張寶齡曾經去美國麻省理工留學,學習造船專業。而在他留學美國期間,蘇雪林剛好留學法國。隔着海洋,兩人只能靠書信來往,寫了幾封信之後,蘇雪林深深覺得兩人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世界,便跟家裏人説自己想退婚。
然而在那個時候,蘇雪林的婚姻根本無法由她自己做主,父母將她教訓了一番,又以母親重病為由,將她叫回國內。母親躺在病榻上哀求女兒早點結婚,蘇雪林不是鐵石心腸,拒絕的話她根本説不出口。
1925年,28歲的文學才女蘇雪林,嫁給了與她同齡、婚前沒見過面的理工男張寶齡。這對夫妻之間有幾樁“衝突”,至今都為後人津津樂道。比如中秋夜,蘇雪林看着天上明月,詩情畫意地感嘆:“你看那月亮多麼圓啊!”
張寶齡接口説:“沒有我用圓規畫出來的圓。”此話一出,蘇雪林賞月的興致全沒了。又有一次,張寶齡想讓蘇雪林給自己做碗湯,但蘇雪林覺得自己不是習慣下廚房的舊式女子,就拒絕了,兩人不歡而散。
甚至有一回,張寶齡給蘇雪林剪頭髮,他直接用一個碗扣在蘇雪林頭上,沿着碗的邊緣對頭髮作修剪,最後的效果可想而知,蘇雪林成了名副其實的“鍋蓋頭”,髮型毫無美感。
從這3個例子可以看出,蘇雪林與張寶齡,即使自身都很優秀,硬要組合成夫妻卻絕對不相配。婚後,蘇雪林繼續創作、教書,夫妻倆聚少離多,各自忙各自的。1942年,張寶齡應邀前往妻子所在的四川武大校園當老師。
楊靜遠在《蘇雪林先生漫記》一文中記載,“張先生(張寶齡)應武大聘來樂山......兩人仍各處一室,同餐不同寢。”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讓武大師生驚訝不已,蘇雪林懶得解釋,張寶齡更不用説,就這麼維持表面夫妻,直到1949年張寶齡回上海,蘇雪林離開大陸。隨着張寶齡於1961年去世,婚姻連名義也沒了。
晚年,蘇雪林談到了一些自己的婚姻境況,她説自己與張寶齡性格不合,默認分開追求自身的事業,僅“維持夫婦名義”就行,正所謂“世上多不婚者,遇人不淑者,我有文學學術自慰,何必婚姻”!事實上,蘇雪林也的確將全部精力放在了事業上,取得了不少成就。
家庭與事業能否兼顧,如何兼顧,是一個難題。蘇雪林選擇了事業便不再執着於家庭,旁人也很難説她做錯了,若不是在婚姻愛情上一片空白,蘇雪林未必有空成為眾人眼裏讓人驚豔的才女。她活到1999年,享高壽102歲,婚姻於她而言大概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