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障女孩的讀研之路
9月28日,北京,中國人民大學藏書館的自習室內,周文晴通過手指觸摸“閲讀”盲文材料。王一凡/攝
王一凡 攝影報道
10月15日是“國際盲人節”。在大眾刻板印象中,盲人的生活軌跡可能是讀盲校,學推拿,然後從事盲人按摩等行業,周文晴則選擇了一條不太一樣的道路。周文晴在出生兩個月時被診斷患有先天性視神經萎縮,她還殘留着一些管狀視力,但是視力還是在緩慢地退化,視域在一點點收縮。按照大多數視障人士的選擇,中學畢業後,周文晴應該去中專學習推拿,但她想要接受高等教育,擺脱原有的被定義好的“盲人的命運”,於是她去了青島盲校的高中部——這也是全國唯一一所盲人普通高中。2017年,她被南京特殊教育師範學院應用心理學專業錄取。
2020年,想在專業領域繼續深造的文晴報名參加了全國碩士研究生統一招生考試,並在今年夏天以初試407分、複試265.35分的成績考上中國人民大學應用心理學專業,成為一名碩士研究生。雖然“看不到”別人,但她讓自己“被看到了”。
作為視障羣體的一員,爭取到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是不易的,全新的學校生活對周文晴來説也是一個新的挑戰。在一所尚未開展融合教育的學校裏,視障學生如何進行學習?如何與其他同學相處?學校該提供哪些公共服務?升入新學校一個多月,挑戰是雙方共同面對和解決的——她要努力適應,學校也在做出改變。
9月9日,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宿舍樓,文晴穿着藕粉色的改良旗袍走進宿舍,這是開學的第三天,為了方便文晴的日常活動,她的宿舍被安排在一層,進宿舍樓的道路也貼上了盲道地磚。王一凡/攝
9月10日,北京,中國人民大學,文晴和媽媽並排走在校園內。文晴的媽媽不放心,從江蘇徐州請了幾天假來北京陪着她適應新環境,由於疫情防控的要求,她得提供三天內的核酸檢測報告,同時由校內教職工進行入校申請,才能進入校園。“也待不了幾天,學校附近的賓館價格不低,下週就要回去上班。”文晴的媽媽説。王一凡/攝
9月14日,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宿舍樓內,工人們正在鋪設盲道指引貼。近百餘塊方形的盲道貼連接成一條分叉路,指引着閘機口、淋浴間、廁所、宿舍門等文晴常去的方位。王一凡/攝
9月10日,中國人民大學藏書館,藏書館的老師正在詢問文晴的情況。圖書館的工作人員本想給文晴在圖書館一層安排一個固定的學習位置,“我們想的是視障同學會通過摸盲文進行學習”,實際上,限於盲文書籍的有限性,視障學生更多地會使用讀屏來進行閲讀。經過商討,藏書館勻出了走廊盡頭一間有窗户的討論室,在不上課的時候開放給文晴使用。王一凡/攝
9月9日,中國人民大學宿舍樓內,學校為文晴提供了一台掃描書籍的設備,舍友正在幫助文晴了解它的使用方法,這台設備可以將所需的學習資料掃描成word或pdf版本,文晴再通過讀屏軟件進行學習。王一凡/攝
9月19日,北京市朝陽區,中國傳媒大學教室,文晴和同伴正在為一場朗讀大會做準備。在一小時的教學與練習後,同伴正在休息,文晴則在調試朗誦的背景音樂。王一凡/攝
9月10日,中國人民大學,文晴和舍友們一起在教室內聽招新辯論賽。 她想要加入學院的辯論隊,即使研究生沒有出席校內正式辯論比賽的機會,但她覺得參與辯論訓練本身就很有意思。王一凡/攝
10月3日,北京市順義區,國測國際會展中心內,朗讀大會開始前,等待上台表演的文晴。她將與同伴一起朗誦餘秋雨的詩歌《沙漠隱泉》。王一凡/攝
9月10日,中國人民大學,文晴在宿舍內整理自己的物品。王一凡/攝
9月12日,中國人民大學,校園北門的外賣貨架前,文晴嘗試着點了一次外賣,學校的外賣貨架上寫了編號,她就通過觸摸貨架與貨架之間的間隙進行分辨。王一凡/攝
9月19日,中國人民大學,文晴的宿舍一角。在校園內行走時,一位同學在騎單車時不小心壓斷了盲杖的最後一節,在等待新盲杖運輸送達的期間,朋友用膠帶幫文晴先將舊盲杖粘了起來。王一凡/攝
9月19日,北京地鐵10號線上,文晴身旁坐了一對視力障礙、拿着盲杖的夫婦。王一凡/攝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