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陽湖的汛情牽動着國人的心,洪水一直在威脅着鄱陽湖的安全。以7月21日為例,鄱陽湖星子站的水位已達21.76米,超出警戒水位2.76米,鄱陽湖湖口站的水位也達到21.71米,超出警戒水位2.21米。不過,鄱陽湖的水位漲與落,要綜合長江上游的來水,以及長江中下游的水位情況。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鄱陽湖的汛情一定能得到控制。
我國有三大平原,從北往南分別是東北平原、華北平原、長江中下游平原。前兩個平原呈南北向分佈,而長江中下游平原則呈東西向分佈,以長江為核心帶。長江中下游有兩個大湖,分別是洞庭湖和鄱陽湖。這兩個湖的相似之處非常多,比如:
一、洞庭湖位於湖南省北部接近湖北省,有湖南省的標誌性河流——湘江匯入。鄱陽湖位於江西省北部接近湖北省,有江西省的標誌性河流——贛江匯入。湘與贛分別是湖南與江西的簡稱。
圖-2019年12月鄱陽湖
二、兩湖都是我國大型淡水湖,面積都在數千平方千米。
三、洞庭湖自湖南省岳陽市匯入長江,岳陽有北宋范仲淹《岳陽樓記》為之揚名。鄱陽湖自江西省九江市匯入長江,九江則有唐朝白居易《琵琶行》為之揚名。
四、以洞庭湖為中心有一個洞庭湖平原,而以鄱陽湖為中心也有一個鄱陽湖平原。
圖-2020年7月鄱陽湖
洞庭湖位於長江中下游段的西端,對長江三角洲地區而言相對較遠。而出了鄱陽湖以東不遠就到了長江三角洲地區,所以從這個角度講,鄱陽湖堪稱是長江三角洲地區的水利調節器,無論榮枯都對長三角產生巨大的影響。
鄱陽湖古稱彭蠡湖,戰國名將吳起所謂“三苗之國,左於洞庭,右於彭蠡”,指的就是洞庭湖與鄱陽湖之間的區域。自隋煬帝之前,這個大湖一直稱為彭蠡湖,約在隋煬帝時,彭蠡湖又多了一個名字——鄱陽湖,因附近有鄱陽山而得名。另外,鄱陽湖有時也稱為宮亭湖。
受天氣的影響,鄱陽湖的面積時大時小。面積小時能見到湖底,牛羊可以在這裏撒歡吃草。一般認為鄱陽湖面積大時約有3100多平方公里,面積小時只有500多平方公里,相差好幾倍。這種情況不是現在才有的,在古代也是如此。
據資料所載,鄱陽湖長約三百里,寬約四十里,中間有很多小湖。每年春天漲水時,湖面急速擴大,而縮水時平坦如曠野,天水茫茫皆不見。
在全國統一時,鄱陽湖的戰略地位似乎不是很高。不過當南北對峙時,鄱陽湖對南朝的意義則非同尋常。吳、東晉、南朝宋齊梁齊、五代南唐、明朝洪武建文時皆定都於江蘇南京,南宋雖然定都於浙江杭州,但距鄱陽湖也不遠。
南朝(不含南宋,包括明朝創業早期)定都於長江下游的南京,作為長江中游與長江下游相銜接地帶的鄱陽湖,之於南京的水上門户是不言而喻的。
鄱陽湖與長江之間的九江古稱尋陽,自古以來就是長江中下游地區的軍事重鎮,南朝在九江設省級的江州。荊襄地區經常出現叛亂,他們要進攻南京,鄱陽湖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太遙遠的就不説了,説個相對近點的。元朝末年,元順帝在北方胡亂折騰,南方則呈二雄並峙的格局,漢王陳友諒割據於長江中游地區,而吳王朱元璋則割據於長江下游地區,長江出海口還盤踞着鹽販子張士誠。陳友諒久有鯨吞朱元璋之志,朱元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元順帝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3年)四月,陳友諒帶着大軍號稱六十萬攻南昌。守將朱文正向南京的朱元璋求救,朱元璋知道南昌之於江西地區的門户意義,率兵前救。吳水軍凡二十萬溯長江西進至湖口轉進鄱陽湖,與漢軍水師相遇於康郎山。
具體的作戰細節咱們就不多講了,是役,吳軍大勝而漢軍大敗,陳友諒一戰喪氣,未幾國亡。朱元璋打贏了鄱陽湖之戰,基本平定了江南,為日後的北伐成功打下基礎。明清史學家多認為鄱陽湖是明朝的立國之戰,“高皇帝統一大業定於鄱陽湖一戰,可比漢高帝之於垓下,漢光武之於昆陽。”
可以假設一下,如果陳友諒打贏了鄱陽湖之戰,吳國水軍盡喪,南京幾乎沒有防守成功的可能性了。若如此,則至少江南將由陳友諒統治,朱元璋將成為歷史的過客。雖然沒有了戰爭,但鄱陽湖相對於包括南京在內的長江下游地區來説,依然具有非常重大的門户意義。
文:姜狼 ? 圖:衞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