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入關時戰鬥力為何如此之強?為何數量龐大的明軍毫無抵抗之力
八旗鐵騎以20萬之眾逐鹿中原,經過順康雍乾四代的艱苦奮鬥,最終打下了1316萬平方公里的錦繡江山,將我國封建時代推向最高峯,這個奇蹟絲毫不比蒙古軍的擴張差,八旗軍剛入關時絕對是東亞第一勁旅,讓數量遠勝於它的明軍毫無抵抗之力。八旗軍之所以如此強悍,與它合理的軍事組織形式、嚴格的賞罰軍紀有着直接關係,當然與對手太虛弱也有莫大的關係。
八旗軍並不是一開始就如此強大,這一切都和努爾哈赤的天才能力有關,根據《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可知,女真兵的戰鬥力一開始並不強,書中毫不忌諱的記錄了女真兵糟糕的作戰能力。
《清太祖武皇帝實錄》兵400人攻城,城上飛石擊之,複用木撞其車,前車被摧,後車相繼,二車俱壞,眾皆蔽於一車之後,縮首不敢上攻。
這句話的大概意思是,努爾哈赤帶領400女真兵攻城,而士兵們都龜縮在戰車之後不敢前進。最後是努爾哈赤親自上陣,連連射殺對方5人造成對手潰散,女真兵才取得了這次小規模作戰的勝利。類似的記載在《清太祖武皇帝實錄》裏很多,雖然不能排除作書者故意吹捧努爾哈赤的用心,但努爾哈赤憑藉一己之力帶着一羣紀律渙散、戰鬥力低下的士兵創業,是不爭的事實。
明軍也不太重視早期的女真兵,成化年間更是瘋狂殺戮女真,這都説明早期的女真兵戰鬥力很一般。
可是在長期的折服之後,努爾哈赤開始發跡了,在萬曆十七年(1589),努爾哈赤着手強化部隊的戰鬥力,這一點可從朝鮮的歷史文獻中能找到證據。
首先,努爾哈赤強化軍事裝備的生產,“多造弓矢等物”,指的就是女真軍不再是一羣烏合之眾,而是追求裝備標準化的正規軍,裝備細分後誕生了多個兵種,環刀軍應該就是使用環首刀的兵、鐵鎚軍應該是使用狼牙棒之類的裝備,這也是明朝邊軍常用的武器、能射軍自然指的就是弓箭手,這種細分化、多兵種作戰的軍事組織構架,很明顯是在像中原王朝學習,而不是大家普遍以為的那種全副式馬隊騎兵。
“間間練習”是努爾哈赤強軍的重要一步,這説明女真正規軍正在出現,逐漸擺脱半耕半牧、半民半軍的落後組織形式,這是由蠻族武裝向正規軍進化的關鍵一步。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措施,“從令者饋酒,違令者斬頭”,這就是最簡單的軍法,這種賞罰制度不僅能約束隊伍,還有效提高了部隊戰鬥力。
從萬曆17年到萬曆21年,建州女真兵被努爾哈赤帶成了一支能戰之師,在與蒙古人的戰爭中大敗以科爾沁3萬聯軍。
同樣是來自於朝鮮的文獻記錄,到萬曆23年,努爾哈赤的軍隊實現了百分百的正規化,部隊成員不事生產專心訓練。對打造兵器的工匠和各種手工業者也非常重視,而對俘虜過來的人也非常珍惜,將其作為奴僕從事各種生產,擴大軍事、經濟產業規模,使女真兵的軍隊數量、裝備水平都有了顯著提高。
親手扶持努爾哈赤的李成梁想不到,努爾哈赤能有如此驚人的組織領導能力,到萬曆朝中期,建州女真兵的戰鬥力已經讓遼東明軍忌憚,比如李如梅就説:“此賊七千,足當倭奴十萬,……,西北雖有韃子,皆不如此賊”,可見明軍鎮守遼東的主要將領都對女真產生畏懼,這是它們的強悍戰鬥力帶來的震撼。
時間發展到萬曆43年(此時距離八旗軍入關還不到40年),建州女真逐漸統一各部,也制定了更為詳細的八旗制度,在兵力和民力逐漸上升的同時, 也加快了擁兵自立的步伐,精鋭的八旗軍是努爾哈赤最重要的家底。
與關外八旗軍科學成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關內的明軍幾乎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明太祖為了省錢創立的部隊屯田制,在早期還能屹立不倒,但隨着270多年的歲月洗禮發生了質變。這部分一邊訓練打仗、一邊種地的軍隊本就無法與職業軍人相比,而當大量的官方土地被出賣、兼併之後,軍隊的生計都成了問題,退化成了一支禦敵無方禍民有數的匪兵,簡直毫無戰鬥力可言。
明軍退化的標誌就是“家丁制度”。由於屯兵戰鬥力低下,統兵將領們就挑選強壯敢戰的人嚴格訓練,這部分人就是他們的親兵、家丁,為了提高戰鬥力,不僅漢人被吸入家丁行列,連蒙古人、女真人也加入進來,甚至還有很多充軍、戍邊的死囚等。
這種家丁制度是建立在明朝財政緊張、軍餉透漏嚴重等無奈現實之上的,將領們只能集中資源圈養自己的親兵家丁,忽視了廣大正規兵士的待遇,他們往往被拖欠工資好多年,窮得連衣服都買不起,更別説是娶媳婦、購置地產了,這樣的兵士社會地位低下,無力也不願意拼命作戰。
家丁被養的膘肥體壯的同時,明軍看似龐大的紙面兵力實際上小的可憐,比如女真軍圍攻瀋陽時,守城的7萬大軍大多都是無用的正規軍士,他們沒有開城投降就不錯了,真正能上陣作戰的就只有守城主將賀世賢的幾千家丁,因此説城外的八旗軍是佔據絕對數量優勢的。
清朝能擊敗明朝並不是它有多厲害,而是後者實在是太差勁了,連基本的軍事制度都建立不起來,明朝的滅亡一點也不虧。當清軍入關時,大量投降的明軍正規兵士當即剃髮加入漢八旗,清廷不僅按時按點的配發軍餉,還給每個士兵分配土地、房屋、牛羊甚至女人、奴僕,戰鬥力強悍的漢人兵士即使犯法也不追究,如此高的社會地位強烈的激發了士兵們的戰鬥熱情,在四川、雲南這樣偏遠艱苦的地區與明朝、大西朝殘餘交戰十多年之久,一路追着明朝正朔打到緬甸,誰能説漢人兵士的戰鬥力不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