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勇夫日記》中是如何記載真實的虹橋事件的經過?
8月9日傍晚,大山出發了。他穿上了正式的軍服,沒有攜帶槍械。
“當時,一般情況下小隊長(原文如此)會穿便服,帶着一名下士官出去。當天卻是着軍服,佩長劍,只和駕駛員兩個人出去視察”。村田廉平記到。“平時去租界外都是着便服出去,而且去哪裏都會説一下,那天什麼都沒説。可能是穿軍服去本部方面吧,我也沒有問。問身後的衞生伍長,他説去租界外視察。我想穿軍服去那多危險啊”。宮崎一等兵這樣記錄。
據《大山勇夫日記》記載,大山“戰死當時的服裝”為一身軍裝,頭頂軍帽、戴白手套、持軍刀、着長筒軍靴,沒有佩帶手槍,大山“被要求不要攻擊,然後沒帶武器就出去了。”這與釜賀的回憶相符,釜賀一夫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是破譯密碼之高手。此人是戰時譯電員,曾聽高級軍官説過司令官對大山下過口頭命令,要其為帝國作出犧牲,釜賀的回憶與大山的日記可互為印證。
《大山勇夫日記》中的《母親的感謝信——大山靜》裏這樣寫道:
“昭和十二年(1937)8月9日晚6點半,去往上海虹橋機場的牌坊路上和齋藤三等士官一起戰死的勇夫,清晨用冷水淨身,奉讀了(天皇)賜給軍人的敕諭,做了耐人尋味的講話,整理了文件,書寫了“斷”字。唯獨在這一天,穿着軍裝卻不帶武器就出發了。我不清楚這是會出事的一種莫名預感還是早已作好犧牲的準備。後來我收到的遺信中,信袋裏的信紙被分裝在四個信封中,且留有他的頭髮。”
當時,日軍肯定清楚虹橋機場為中國軍隊的高度戒備地點,一旦誰敢襲擊必會下場難堪。這從隨大山一起去鬧事的日軍駕駛員齋藤出發前所寫的信件中就可以看出:
(8月)9日傍晚,(大山)中隊長沒有帶武器與下士官兩人乘車出去視察狀況。查看了上海可以作為戰場的各個地方,沿着突角陣地的前方行進,有敵人嚴密堅固的防禦陣地。道路上擺滿了沙袋鐵絲網以阻止車輛的通過,向田地中間看去,有大塊土堆修築的機關槍陣地,在陣地道路兩端有允許士兵逐個進入的戰壕,各個戰壕陣地裏都有兩三名哨兵站崗,而道路周圍的民宅、學校以及寺廟裏駐紮了不知有幾萬人的保安隊。我們乘坐汽車一個接一個地仔細勘察了各個敵陣地情況,哨兵們看起來心不在焉。在勘察一個敵陣地時,哨兵起身似乎發現了我們,我們正要驅車離開時他們想要朝我們射擊。此時大山中尉隊長下車手持日本刀大吼:你們什麼人時,他們嚇壞了,跑了半條街之遠。
再次乘車準備出發時,這次遇到了真正的射擊。原以為是空彈實際上卻是真槍實彈,很幸運沒有被擊中。就憑中國軍隊的槍法無須擔心會被擊中。到處都有便衣隊出入,中國軍隊認為敵人隨時可能來犯,所以一直在修築陣地……這次就是一點小事引起的衝突。”
從上文可看出,當時中日雙方已處於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況,日軍有意選擇有可能遭到中方還擊的地點,故意以犧牲大山等人來挑起戰端的用心昭然若揭。
馬振犢、陸軍:《抗戰正面戰場啓示錄——八一三淞滬抗戰》
編輯:浙江大學近現代史碩士生蕭宸軒
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