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簡姝 砍柴書院專欄作者
編輯|語非年
《清平樂》的第56集，張妼晗瘋癲而逝，追劇的皇后粉們終於可以拍手稱快了，不過，死後又被封為皇后還是讓人憤懣不平。
明明皇后健在，而去追封一個死了的妃子，是不是太離譜了？為什麼張妼晗會如此得寵？如果不死，仁宗會愛她一輩子嗎？
生死兩皇后並立這史上獨一份的奇觀，還真不是瞎編的。
張妼晗就是歷史上的被宋仁宗死後追封的温成皇后。史料記載，温成皇后八歲入宮，由賈氏撫養，稍長時成了宮中舞女。在一次酒宴上，仁宗被這個容貌出眾、舞姿曼妙的女孩子深深吸引，收至身邊。
張氏正逢豆蔻年華，又聰明機巧，深得帝心，從此寵冠後宮。此後張娘子連懷三次龍胎，生了三位公主，可惜都不幸夭折。仁宗憐其不幸，更加寵愛，後來進位貴妃。張貴妃恃寵邀功，親戚族人不斷加官進爵，其叔父張堯佐因晉升太快引發羣臣反對。
張貴妃在31歲時去世，對於如何去世，史書並無詳細記載。只寫了仁宗非常悲痛，因此輟朝七日。而且不顧曹皇后尚在，堅持追封皇后，並追封其父親張堯封為清河郡王，母親曹氏為齊國夫人。
從這些歷史記錄看來，真實的張貴妃似乎是更有魅力和手段。如果不死，説不定二度廢后的事真的會在曹皇后身上上演。
電視劇裏的事件脈絡都是出於史實，又添加了諸多情節來補充和完善這一人物形象。不過，總的角色定位是做為曹皇后的對手來刻畫的，因此也是全劇中少有的一個負面形象。
以下就順着電視劇的人物設計來回答上面的疑問。
先從皇帝為什麼會喜歡張妼晗説起。
身在四方城內，皇帝從小是個不自由的孩子。長大了也沒有挑選自己妻子的自由，先前的郭皇后是太后選的，之後的曹皇后是大臣們選的。雖然性格修為不可比，但在許多方面無疑是一樣的，她們都出生名門，恪守禮儀，以母儀天下為己任。這樣的女性自然是行事刻板，給不了皇帝轟轟烈烈的愛情。
不僅是皇后，其他妃子也同樣。在宮廷之中，禮就是法，人們都是按着規矩行事，對皇帝畢恭畢敬，自然就寡淡無趣。正如公主所説，這宮裏都悶死了。
皇帝自然也是這種感覺，事事有祖宗規矩掣肘，處處以國事為重，這時常讓他生出不平不忿的心。比如連自己的生母都不能相認這件事，就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當遇到明豔活波的張妼晗之後，終於引爆了自己的小宇宙。
仁宗本身是個浪漫多情之人，喜歡詩詞歌賦，骨子裏還有着情種的基因。當年，自己的父親宋神宗就是對歌女劉娥一見傾心，在重重壓力之下金屋藏嬌多年，痴情不變。張氏幾乎是劉皇后的翻版，聰明美麗，善歌舞，行事潑辣，是後宮裏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劇中還用兩個小細節，進一步闡釋了這種情感。那就是張妼晗在幼年時和少年時與仁宗的兩次偶遇，一次是鞭打老鼠，一次是與同伴相爭，在仁宗眼裏，這就是天真無邪的真性流露，因此頗有好感。
俗話所説是對了眼的那種緣分。這種緣分是最原始的慾望，最本真的男女之愛，不需要任何理由，這便是二人關係的基調。兩情相悦，任別人如何看不慣，不理解，都是阻擋和改變不了的。
這是個令人羨慕的開始，如果張妼晗順着這份獨寵，善待他人，韜光養晦，伺機而動，應該可以擁有一個開掛的人生。但張妼晗偏偏不會，生生地把一副好牌打爛了。
劇中給她的人物設定是愚蠢，這是藉助皇帝身邊的兩個實權人物表達的，內侍楊懷敏和張茂則都這麼説過。
蠢到什麼程度？
一是飛揚跋扈，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這種的性格註定是傷人傷己。得罪了大半個宮廷自不必説，就以自己的孩子為例，夭折雖然是天災，何嘗又不是人禍。母親的心性就好比莊稼的土壤，沒有好的土壤，無法孕育出好的禾苗。
張妼晗自己心浮氣躁，孩子在孃胎裏就被傷了，因此，三個孩子中，有兩個都是先天不足。毀了孩子，也就間接毀了自己的人生。
二是任性自私。
就像賈婆婆所説，妼晗對皇帝的愛一片赤誠，完全是不管不顧。這種愛發生在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身上是可愛的，無可厚非。皇帝也是被這種真誠感動，一直像呵護一個孩子似的看護着她。
但是作為成年人，再如此行事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隨着年齡漸長，面對一個不能顧全大局、處處招惹是非的人，再親的再愛的人也會精疲力盡。到後來，張貴妃的種種越規行為，接二連三給皇帝出難題，已經是在明顯挑戰皇帝的耐性了。
三是無智無謀。
愛的真誠沒錯，但不管不顧的狂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張妼晗對皇帝的愛看似無錯，但終究逃不出因患得患失而不擇手段。不過，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她的無腦操作。
首先是允許死對頭許蘭苕在身邊，完全不懂人心難測。當年鬥得你死我活，現在甘心做你的下人，人家憑什麼！
其次就是為鞏固自己的地位拉攏外臣，給家人弄權，而且是不避鋒芒，一味強求。但凡是個明白人，不會因為一個人而讓自己眾叛親離，何況是皇帝，怎麼可能因為她去得罪天下人。顯然，仁宗後來與曹皇后走得越來越近。
所以，按照劇中的人設一路走下去，張妼晗的早逝是一種幸運，否則照她的做派走下去，一定是慘劇收場。盛年薨逝，皇帝對其追封一是因為難捨舊情，二是一種虧欠和補償，這是仁宗的一貫處事風格，就像對李國舅的厚賞，對李太后的追封。
柴叔認為，歷史上的張貴妃與劉娥比較相近，聰明強勢，有手腕，如果不是早逝，很可能會取代曹皇后。因為仁宗不僅遺傳了父親的多情，也遺傳了父親的心臟病，那樣的話，一個強勢的張皇后勢必會成為未來的太后。
不過歷史沒有假設，而劇中張妼晗的人設更多是為了劇情需要，許多情節經不起推敲。所以，仁宗是否會寵她一輩子，註定是一宗懸案。
本劇張妼晗給人最大的啓示就是：做人不要太自我。
時下，有種頗為流行的毒雞湯：“勇敢地做自己，不要在乎別人”；殊不知，如果你總是不在乎別人，別人也自然不會讓你好受。就像劇中的張妼晗，傲慢、刻薄、偏執，幾乎和所有人為敵，註定只能是自食其果。
【排版|秀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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