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戰國時代:綠髮將軍的由來,室町幕府唯一一個死於戰場的將軍
為何日本戰國時代備受日本國內外人們喜愛?很簡單,因為在這超過百年的戰亂歲月裏,人才英雄輩出,並且遍及日本全國各地。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努力在這個戰爭為常的大環境下,為家族、榮譽、野心和信念而戰,有積極主動的,也有被迫應戰的。這些活生生的血淚史點綴了血腥暴力的年代,為這一百多年的黑暗時期帶來意想不到的光輝。今天給大家分享的是日本戰國時代:綠髮將軍的由來,室町幕府唯一一個死於戰場的將軍。
長享三年(一四八九)三月二十六日.近江國鈎(今.日本滋賀縣慄東市)。室町幕府第九代將軍.足利義尚(當時已改名”義熙”)年僅二十五歲,卻已經在病牀上奄奄一息,於當天下午離開了人世。
這位年輕人在當上將軍後,首次發動威風凜凜的親征,無奈卻成為他唯一及最後一次的出征。值得慶幸同時也十分諷刺的是,他成為唯一一個能夠“死在戰場”的室町幕府將軍。原本已處於風雨飄搖之境的室町幕府在年輕將軍急死下,將迎來無可挽救的混亂和不安。
為什麼會這樣説呢?這還得從兩年多之前,義尚出征時開始説起。長享元年(一四八七)九月十二日正午,義尚率領着一大羣人馬從京都出發,朝着東南方的近江國挺進。為了給這位年輕將軍的初征錦上添花,幕府幾乎總動員出擊,就連朝廷貴族中也有不少人隨隊出征,這支聲勢浩大的軍隊就這樣殺進近江國。
義熙出征時,滿目瘡痍的京都才剛剛從應仁文明之亂中,得到一時的喘息機會,飽受兵火破壞的“花之都”除了急待復興外,都民也希望自己不再受戰爭的摧殘。如今,義尚的出征恰恰意味着鎮守京都的幕府,正打算恢復昔日的威信,找回希望及光榮。
話説回來,將軍義尚發兵近江,他的敵人就是近江國南部的守護六角高賴。六角家系出名門,早在鎌倉時代已是武士中的名門,而在室町幕府草創之際,其中興之祖.佐佐木導譽更是功臣之一,是幕府不可或缺的一股勢力。然而,現在情況變了。
自從應仁文明之亂起,幕府分裂成兩派,互相只顧着打倒對方,已經無暇理會其他。於是那些遠離戰事,又想借機混水摸魚的勢力便伺機而動,其中一個例子是六角高賴的家臣們。他們就是在無法無天的情況下,搶佔了位於六角家領地周圍貴族、寺院的莊園。原本只是這樣的話,倒不是大問題,畢竟他們的老祖宗在南北朝時代也幹過類似的事,可是讓幕府“孰不可忍”的是,連屬於幕府幕臣的知行地(封地)也成為了他們的目標。原本幕府的幕臣就是靠着不算豐厚的封地,為幕府貢獻效勞。如今,領地被奪意味着生命線被截斷,而更重要的是,雖説幕府因為內戰變得衰弱,但六角氏家臣連近在京都咫尺、屬於幕府臣子的領地都敢搶奪,可以説是完全無視幕府的存在。
面對幕臣的哭訴、幕府面子盡失的情況,剛成為將軍的義尚必須作出響應,於是便有了前述的出征。
與其説是出征,在當時更像是一次大型的“做秀”活動。當日聽聞出徵軍出發情況的貴族中山親長便在當日的日記裏寫到:“軍兵前仆後繼,實乃難以言語形容之景也!武家兵士多不勝數。”(《親長日記》)
至於是次”出征秀”的主角.將軍義尚又如何呢?當時目擊義尚出征的相國寺鹿苑院僧錄司(負責記錄日常事務的僧侶)便寫到:”大將軍頭戴長烏帽子,額纏白絹子,被金襴細袖,負(弓)矢,(腰)脅太刀,(手)握弓,騎河原毛馬,顧左右而進,路人觀者皆合掌”(《鹿苑日錄》)
另外也有僧侶賦詩歌頌一番。例如後來歷任京都建仁寺、南禪寺住持的月舟壽桂便以下面的詩描繪義尚:”綠髮將軍蓋世功,寨垣草木偃威風,今朝笑向江山説,十歲何顏在賊中”(《幻雲疎稿》)。還有五山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橫川景三也寫下名詩:”綠髮將軍細柳營,自從萬騎去東征,城中夜半定天下,照見捷書秋月明”(《補庵京華新集.捷書夜報》)
這就是“綠髮將軍”的由來。“綠”指的是義尚那一把烏黑的長髮,代表着生命力,也象徵着人們對“花之都”回到昔日光彩的期待。
可惜的是,自知理虧的六角高賴,一方面無法讓家臣們把剛得手的肥肉吐出來,一方面又無法抵抗幕府,於是一聽到揹負着萬人期待的幕府大軍殺入近江後,便決定早避風芒,逃到南方甲賀郡的山裏躲了起來。這一招對於六角家來説,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家傳絕招”,我們在後面還是會看到他們重施故技。
另一邊,面對六角家“不戰不降不現身”的消極抵抗,當時正在該國坂本(今.滋賀縣大津市)的義尚意氣風發,根本不以為然,他還認為幕府大軍的軍威之下,六角家上下要不被殺,要不出來投降請罪。這種樂觀態度慢慢地反過來成為義尚的催命符。
後來事態逐漸起了變化,當時陣中傳出流言,説參與戰事的管領細川政元的家臣們與六角家暗通款曲,所以在討擊六角家時,沒有全力進攻,才導致六角家可以逃之夭夭。
流言甚囂塵上,這可是大事,要知道那個時代,流言本身就是證據。雖然如此,但由於細川家是幕府大軍的主力,如果這時候對細川家動手,勢必導致這次出征無法繼續下去。然而,這種軍心不一的不利消息在軍中蔓延後,原本鬥志昂揚的義尚也終於坐不住了。同年十二月,把陣地從坂本移到更靠近六角家根據地的鈎。
後來,為了刺激士氣,還向遠在千里以外的防長大內家下令派兵增援,就這樣在鈎待機的事便越拖越久,士氣也慢慢衰落,義尚本人除了在長享二年(一四八八)以舊名字”義尚”不吉利,改名為“義熙”外,基本上每日盡在陣中游宴,最後演變成酗酒成癮,到了翌年初已經病入膏肓,最終在陣中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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