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的反思!施一公院士:“如果當時不依照應試教育的思路選擇課題,也許我可以做更重要的課題”

“學霸”的反思!施一公院士:“如果當時不依照應試教育的思路選擇課題,也許我可以做更重要的課題”

直面“錢學森之問”和“李約瑟之問”,承擔拔尖創新人才培養重任的一流研究型大學,能夠做什麼?

今天上午,由教育部高教司指導、上海交通大學承辦的“2021 年度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計劃2.0 工作推進會暨第二屆致遠學院拔尖人才培養論壇”舉行,西湖大學校長施一公院士結合西湖大學的辦學經驗,同時分享自己成長經歷。他的“反思”,也給當前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帶來思考。

施一公分享了洛克菲勒大學和以色列的創新人才培養的案例。不過,在他看來,“雖然大家都關注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但我認為,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是沒有一定的模式科研照搬的,只能通過多元化的方式探索。”“創新,其實需要一個文化氛圍;如果沒有文化氛圍,即便大學的科研院所設計各種創新培養模式、課程等,都很難實現創新人才培養的目標。”

在他看來,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在於解決幾個重要問題:

如何打通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之間的壁壘;

如何真正去改革招考選拔機制,鑑別拔尖人才;

如何打破現有的學科專業設置限制,鼓勵學科交叉;

如何真正鼓勵多元差異的共存,因為多元差異是創新的源泉;

如何賦予高校更多自主權,高校如何賦予院系更多自主權,教授更多自主權,真正從底層推動培養模式創新。

當前,西湖大學也在探索拔尖人才培養的模式。施一公直言,他的經歷,就使得他自己有刻骨銘心的思考。

“我本人是中國教育的產物,出國時快23歲了。我對我們的教育特別認同,特別有感情,以至於我在普林斯頓大學擔任教授期間,至少兩次或者三次,當中國教育部去普林斯頓大學調研的時候,大家也許都難以想象我對教育部領導是怎麼説的。”

當時的施一公説,“我知道很多人對中國的應試教育制度有非議,對高考有非議,但是,我就是應試教育的產物,我只用了4年,就從助理教授晉升到終身正教授。而我普林斯頓的美國同事有的用了8年,有的用了12年。應試教育培養了一大批基礎紮實,事業寬闊,能夠舉一反三的像我這樣的優秀人才。”

如今回想起來,他説,這是一段非常有意思的對話。但在他2008年全職回到清華以後,他的想法開始發生了變化。

因為種種原因,他當時把在普林斯頓大學期間做的科研全部停掉,在清華大學重啓了4個全新的研究方向。但正是重啓了這些新的研究方向後,他發現自己錯過了在科研“黃金期”做出更大貢獻的可能,“在我年輕時精力最旺盛、記憶力最好、反應最迅速的時候,失去了全力以赴,在科研上進取的勇氣”。

他解釋稱,因為我們的應試教育真的非常優秀,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學生培養到考出高分,而且會舉一反三,包括在科研時會選題。

他回憶,自己在1997年底到普林斯頓大學後,“我曾經是中學裏幾乎每一門功課的第一名。而我所有的科研方法也都是來自於我應試教育的基礎。我選擇課題的時候有兩個標準:一是這個課題是否重要,不重要的課題我不做,這是應試教育教給我的要有重點,考試複習要有重點,不考的內容少複習;二是這個課題選擇以後,如果三五年內出不了結果,就不要做,因為應試教育告訴我,如果你準備考試的時候,如果你複習的東西跟考試無關,你是不會高分的。

所以,當他把應試教育的精髓用於科研課題的選擇上,果真“勢如破竹”。但是,“我如今已經在《科學》和《自然》等頂尖雜誌上的文章已經發表了60多篇。回頭看,絕大部分文章雖然在科學研究領域很重要,但意義不大。因為這些成果無法在科學史上留下重要的影響。”他説,因為這些研究課題都是在當時具有足夠的重要性,也是當時能夠做出來的,但“如果當時我不依照應試教育的思路選擇課題,也許我可以做更重要的課題。顯然,有更重要的課題存在。遺憾的是當時,我未必敢做,甚至想都不會想。”

也正是在2009年以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能力遠比過去對自己的判斷要強,“我意識到我可以去搏一搏,甚至可以代表中國在基礎研究領域有更大的突破。我想,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會選擇在年輕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去搏一次,哪怕失敗了,那在青年時期肯定不會後悔。”

他也希望他自己對個人經歷的一些反思,能夠讓大家對教育,對人才培養有另外一種思考。



  作者:姜澎

  編輯:姜澎

責任編輯:樊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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