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叔倫
蘇溪亭外的青青野草漫無邊際的生長着,是誰在隨着東風唱着闌干十二曲呢?今年的春天來得比往年晚了一些,燕子也還沒有歸來築巢,而美好的春光卻快要過去了;迷濛的煙雨籠罩着一片沙洲,杏花在料峭的春風中,只感到無限的淒寒之意。
這首詩大約寫於公元781年(唐德宗建中二年)仲春。當時,詩人由浙江東陽赴湖南曹王李皋幕府,途經義烏的蘇溪時,觀賞江南温婉秀麗的晚春美景圖,在蘇溪亭中有感而作。
戴叔倫的一家都是隱士。他的爺爺戴修譽和他的爸爸戴昚用,都做了一輩子隱士而不願為官。可到了戴叔倫這輩兒,他與哥哥戴伯倫就都開始做官了。他哥哥做的官不大,僅是個縣令。而戴叔倫就更厲害了,做到了四品的撫州刺史,還加授金紫服,封為譙縣開國男爵位。
大約在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前後,戴叔倫中進士。那時他大約二十六歲,“安史之亂”剛平息。而在“安史之亂”平息前,戴叔倫一直跟從當時的名士蕭穎士學習,且因避亂而去鄱陽暫居過幾年。
約三十二歲時,由於得到了吏部尚書兼鹽鐵轉運使劉晏的賞識,戴叔倫為九品秘書正字,負責鹽鐵轉運的差事,併成為了劉晏的得力助手。還因寧死不屈保住了官家財產而被升為八品的監察御史。
隨後他在官場上便又是沉寂。直到五十歲時,才勉強升職為七品的東陽縣令。好在任職期間,因政績卓著,被加授從六品的大理司直。約五十二歲時,提升為正六品的侍御史。第二年便升代任四品的撫州刺史,同年轉正,加授金紫服,封譙縣開國男爵位。
應該説,在官場上,戴叔倫是一個大器晚成的詩人。雖然晚年官運亨通,但或許是由於其家庭背景的原因,讓其骨子裏有着隱逸的基因。所以此後不久,戴叔倫便上表自請為道士。從此又迴歸到他父親和祖父一樣的隱士身份。
戴叔倫一生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或許,這便是命中註定吧。寄情山水,是中國古代大多數文人士大夫心裏的歸宿。正應了林語堂説,中國人得意時是儒家的,而失意時是道家的。戴叔倫的失意,是對官場的厭倦和骨子裏對山水田園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