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界的很多領土糾紛,往往都是前殖民者或侵略者遺留下來的。有些國家繼承了前殖民者的領土政策,佔到便宜就緊抓不放。有些國家則因為侵略軍的失敗,而丟失了大片的國土。中國與俄羅斯、朝鮮交壤的防川村就屬於後者。
防川村是中國唯一能遠眺到日本海的領土,距離海邊只有十五公里。早在中俄簽訂《北京條約》時,這個村子就明確屬於中國。本來這裏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日本人佔領東北後,差點讓中國失去這片領土。
防川村邊上有一座名叫張鼓峯的山,這裏處在日本的朝鮮佔領軍控制範圍內。當時,日本陸軍準備以中國東北為基地,向蘇聯發動進攻,配合納粹德國打擊蘇聯。
由於在1904年,日本贏得了日俄戰爭,所以日本陸軍對俄軍有一定的心理優勢,企圖再現當年的勝利,搶佔俄羅斯遠東地區,解除關東軍的後顧之憂。
日本政府對與蘇聯開戰則顯得比較猶豫,於是日本陸軍便在張鼓峯地區挑起戰事,以此來試探蘇聯軍隊的實力。這是二戰前日本經常出現在軍部獨走現象,國家的大政方策被中下級軍官牽着鼻子引向危險的境地。
張鼓峯和防川村都是中國領土,清末的督辦邊務大臣吳大澂,在此地設立界碑,還為中國贏得了日本海的出海權。日軍侵佔東北後,張鼓峯地區的局勢驟然緊張起來,蘇軍和日軍都開始在附近修建工事,朝鮮佔領軍的尾高師團更是做好了在此開戰的準備。
1938年7月,蘇日兩軍的偵察人員發生衝突,日軍被擊斃兩人。31日夜晚,日軍發起攻勢,佔領張鼓峯,挑起了全面衝突。
蘇軍很快發起反攻,出動機械化部隊在8月6日奪回張鼓峯。蘇軍總指揮是曾經當過孫中山顧問的名將布柳赫爾。日軍則投入更多兵力,雙方展開拉鋸戰。
蘇軍在重炮和坦克方面佔有優勢,日軍擅長肉搏和夜襲。白天蘇軍佔領陣地,夜晚日軍就搶回來,雙方的損失都很慘重。但是,蘇軍掌握有制海權,日本陸軍得不到海軍方面的支援。
日軍雖然多次佔領張鼓峯,但圖們江被蘇軍封鎖,鐵路也被切斷,援軍無法調動上來,一線兵力損失很大。8月10日,雙方簽訂停戰協議,尾高師團已無力堅持下去,不得不承認失敗。蘇軍也無意擴大戰事,及時結束了戰鬥。
根據日軍公佈的數字,日軍損失只有1400多人,其中陣亡526人。但日軍一向隱瞞自身傷亡,尾高師團差不多有兩萬人,以二戰前日軍的驕狂和頑強,如果不是戰鬥力受到嚴重削弱,絕不會輕易認輸。因此,日軍的真實傷亡可能是公開數字的幾倍。
日軍並沒有吸取張鼓峯戰敗的教訓,認為是朝鮮佔領軍的戰力低下才導致失敗,暗地裏積極準備下一次衝突,直到在諾門坎戰役中輸得更慘,才清醒過來。認識到蘇聯陸軍遠強於日本,北進計劃根本行不通。
日軍遭受慘敗,中國人卻跟着倒黴。防川村等地的中國村民被強行遷走,日本海的出海口也被斷絕。蘇軍趁機控制了防川村通往琿春縣城的道路,只剩下一條江堤還連接着防川村。
解放後,中國重新把18户家庭安置在防川村,恢復了這塊領土。可是1957年一場洪水,把那條江堤也沖毀,防川村成為真正的飛地,只能通過蘇聯領土才能回到中國境內。這種尷尬的局面一直持續到蘇聯解體。
中俄兩國關係好轉,邊境問題處理更加靈活。1983年,防川路的唯一通道,洋館坪堤路被整修成寬闊的公路,徹底解決了防川路的通行難題。中國重新得到了圖們江的出海權。但是稍大一點的船隻已經無法在圖們江上航行,只有小漁船才能駛入日本海。
現在防川村的旅遊資源被充分開發出來,遠眺日本海,以及與俄國和朝鮮相鄰,都是國內獨一無二的景色,被譽為“東方第一村”。
【參考資料:《防川村》、《洋館坪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