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上通天犀,拜向北方,寇準就這樣客死他鄉

束上通天犀,拜向北方,寇準就這樣客死他鄉

01
大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東京汴梁皇宮。
宋真宗召集大臣寇準、畢士安、王欽若、陳堯叟等商議大事。
幾天前,遼國大舉入侵,一晚上邊關告急文書連來五封。
好多人建議遷都避開遼軍鋒芒。
王欽若是江南人,主張遷都金陵;
陳堯叟是四川人,主張遷都成都。
寇準憤怒地説:誰給陛下出的餿主意?可以砍了他的腦袋!現在陛下神武,文武和睦。
大家同心協力一定打敗敵人,怎麼想到遷都楚、蜀?
在寇準等人的大力提倡促進下,怯懦的宋真宗終於答應御駕親征。
十月,遼軍軍鋒直指澶淵城。
宋真宗的車駕卻在路上慢騰騰地走着。
前線的警報雪片般飛來,真宗又動搖了,想打退堂鼓。
寇準再三強調目前的形勢有進無退!
這時候皇帝打道回府,三軍將士絕對再無鬥志,戰事必敗,國家危險。
黃河在澶淵城中穿過,將澶淵分為北城和南城。
遼軍的先鋒已抵達北城外,真宗的車駕終於到了南城,他卻不願意到北城去。
寇準找到大將高瓊:“今天是將軍報答國家的關鍵時刻了!”
高瓊説:“我是個軍人!萬死不辭!”
寇準帶高瓊去見真宗,力勸真宗渡過黃河到北城去,此舉必將大大地鼓舞民心士氣。
高瓊也説一定要去!
大臣馮拯在一邊呵斥高瓊:“這裏有你説話的份嗎?
馮拯被懟得面紅耳赤,講不出話。
高瓊當即指揮衞士們驅趕皇帝的御車往北城出發。
到了黃河上的浮橋,御車還猶猶豫豫地徘徊。
高瓊牽着御車的駕馬,大步走向對岸,
大聲喊道:“還不快走!已經到了這兒還猶豫什麼嘛!”
真宗終於到了北城,登上城樓。
皇帝的黃龍大旗在北城樓上高高飄揚,將士們歡聲雷動,齊呼萬歲,氣勢百倍。
同時敵軍氣勢頓挫——“契丹奪氣”。
束上通天犀,拜向北方,寇準就這樣客死他鄉

02
一天前,驕橫的遼國前鋒大將蕭達蘭率輕騎直衝到北城下觀察地形。
宋將張環預先準備“牀子弩”要伏擊遼軍,這種弩是用絞盤拉弦上箭,箭矢又長又粗如標槍一樣。
蕭達蘭正在城下指指點點,箭矢呼嘯而至,正中他的前額,連人帶馬被射倒在地。
當場就嗚呼哀哉!
加上宋真宗親臨一線,宋軍士氣高漲。
遼軍戰鬥意志漸無,提出議和。
遼人目的要割地,宋人願意賠償錢但不肯割地。
按照主戰派寇準的意見,正好和遼國人打上一戰,收復失地!
宋軍在各條戰線上都已頂住了遼軍的進攻,又有游擊隊在敵後騷擾遼軍的運輸線。
遼軍太過深入,糧草漸漸供應不上。
宋軍只要堅守下去,形勢就越來越有利。
但宋真宗和王欽若等人還是妥協為上,答應每年給遼國一筆錢,大家講和。
真宗對談判代表曹利用説:“真的不得已的情況下,一年一百萬也可以接受。”
小曹走出行宮,被早就候在門外的寇準攔住。
老寇直捅捅地對他説:“你給我聽好了,如果談判給的錢超過三十萬,我砍了你的頭!”
曹利用很能變通,有禮有節地和遼人談判,最終達成協議:遼聖宗叫宋真宗為“兄”。
宋人每年給遼人歲幣銀10萬兩、絹20萬匹。
雙方以白溝河為界,就在澶淵簽訂了和約,史稱“澶淵之盟”。
澶淵之盟結束了宋、遼之間二十多年的戰爭,為宋遼兩國間營造了一百多年的和平時光。
邊境上人口繁衍,牛羊遍地,許多人一輩子沒見過打戰。
老百姓過上了難得的休養生息好日子。寇準的功勞天下聞名。
束上通天犀,拜向北方,寇準就這樣客死他鄉

03
寇準是辦大事的人物,性子剛烈,不拐彎抹角。
為國為民,不計個人得失,不怕得罪人,被他罵過的王欽若恨透了他。
有一回寇準下朝,真宗目送他走遠。
王欽若在一邊,看到機會來了,問道:“陛下敬重寇準,是因為他對國家有大功嗎?”
真宗説:“對啊!”
老王陰陽怪氣地説:“澶淵之盟,陛下不認為是恥辱嗎?還説寇準有社稷之功?”
真宗愕然:“怎麼這麼説?”
王欽若説:“《春秋》書上説,城下之盟是種恥辱,澶淵之盟就是城下之盟嘛!陛下以萬乘之尊,簽下城下之盟,還有比這更大的恥辱嗎?”
一席話把真宗説的心裏難受得要命,原來是這麼丟人的事喲!
王欽若進一步説:“陛下看過人賭博嗎?賭徒輸紅眼了,最後都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押上,叫做‘孤注一擲’,陛下您就是寇準的‘孤注’啊!”
這小人的嘴巴真的不得了,真宗鬱悶地很,越來越不理寇準了。
沒多久,終於把寇準罷相,打發到河南陝西一帶當地方官了。
寇準在地方就全心為百姓幹實事。
幾年後,大臣丁謂冒尖,有拜相的可能。
但他知道自己資歷不夠,就推薦寇準再回京裏為相,自己充當寇準的副手。
雖然寇準也看出丁謂居心不良,但還是願意回朝辦大事,於是第二次擔任宰相。
丁謂原來是想巴結拉攏寇準。
有一回一起吃飯,寇準的長鬍子沾上了菜湯,丁謂親自上前替他清理鬍子。
這個“溜鬚”之舉相當肉麻,正直的寇準受不了,笑道:“副宰相是替別人理鬍子的喲?”
當眾被奚落的丁謂,氣得暈死。
背地裏咬牙切齒地起誓,要報復寇準。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朝廷中有人密謀爭權奪利,波及寇準,丁謂立即打擊老寇,
罷相,趕出京城。
丁謂拜相,狠狠地落井下石,要置寇準於死地。
把他一貶再貶,最後到荒遠的廣東雷州。
束上通天犀,拜向北方,寇準就這樣客死他鄉

04
寇準是陝西人,戲文裏叫他“寇老西兒”。
這種正人君子,性急不避嫌,能辦大事,也得罪人。
宋太宗趙光義非常欣賞他,説寇準就是我的魏徵。
太宗的皇位是傳自哥哥太祖趙匡胤,所以他遲遲沒立皇太子,是傳位給哥哥的兒子,還是自己的兒子?
還是寇準拿主意,人性是自私的嘛!
太宗問:“襄王怎麼樣?”襄王就是太宗自己的兒子趙桓——後來的宋真宗。
寇準馬上促成此事:“知子莫如父啊!陛下認為可以,請馬上付之行動。”
第二天宣佈趙桓為皇太子。
為國家的安定,打下良好的基礎。
真宗氣量沒太宗大,吃不消寇準硬脾氣。
另外寇準也有地域歧視病,他看不起南方人。
北宋的大才子晏殊十四歲就是名動天下的神童,真宗賜小晏“同進士出身”。
冠老西兒不以為然地説:“可惜小殊是江西人。”
真宗頂了他一句:“張九齡(唐朝名相)不也是江西人?”
所以寇準雖有大功,被王欽若、丁謂等人打壓,真宗也不大為他説話。
估計心裏也會陰暗一下,讓你寇老西兒沒大沒小!
像寇準這樣的歷史正面人物,咱們喜歡説他艱苦樸素,愛國為民。
其實愛國為民不假,艱苦樸素不真。
寇準原來是出了名的奢華,單單家裏點的蠟燭,是一擔擔地往府裏挑的,那種通宵歌舞的生活,是老寇的標配。
有一回寇老西兒大擺宴席,排場之大,皇帝的宴會都比不上。
真宗很不高興,説:“這個寇準想擺什麼譜?”
幸好寇準的老同學宰相王旦回答説:“寇準這人比較呆瓜,不懂避嫌。”
真宗才過了這一坎:“老寇是比較呆瓜。”
到了雷州這個宋時的邊遠海角,寇準那是吃大苦了。
幸好公道在人心,雷州的官員百姓都仰慕寇準的風采,幫助他蓋房安家。
寇相是享受得了富貴,也安得下困苦的大境界人,在雷州教育當地青年,推廣中原先進的文化知識,深得雷州士民愛戴。
幾年後丁謂也被流放到崖州,路過雷州。
寇準讓人到雷州邊界送了只蒸羊給他,丁謂想見他,寇準不見。
為了防備家裏人跑去找丁謂麻煩,寇準把他們鎖在家裏,讓他們放開賭錢,等老丁離開雷州才放手。
這種作風特別大氣。
南方的濕熱天氣顯然不適應寇老西兒,一年多後,寇準一病不起。
他估計自己的日子不長了,派人到京城去取一條犀帶。
那是很多年前,宋太宗得到寶貝通天犀,令人制作成兩條犀帶,一條自用,一條賜給寇準。
犀帶拿來了,寇準沐浴更衣,束上犀帶,向北方下拜。
接着命令僕人收拾好一張竹塌,倒到塌上就死去了。
一代名相,這般客死他鄉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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