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殺毒軟件大師:高科技設備恐成網絡犯罪"勝利場"

由 頻長志 發佈於 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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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5日,一個名為“壞兔子”的新型勒索軟件再次席捲烏克蘭和俄羅斯。目前,據英國BBC報道,包括俄羅斯國際文傳通訊社、聖彼得堡新聞網站Fontanka.ru在內的三家網站,烏克蘭的一個機場以及基輔的一條地鐵線路都遭到了黑客攻擊。

  俄羅斯卡巴斯基實驗室的工作人員表示,俄羅斯是本次勒索軟件襲擊的重災區,據數據顯示,大多數受害者都在俄羅斯境內,還有一些位於烏克蘭、土耳其及德國。受害者被要求支付0.05比特幣(約合280美元)的贖金,而這次疫情的爆發與今年席捲全球的WannaCry和Petya勒索軟件有相似之處。

  越來越頻繁的黑客攻擊事件,使得網絡信息安全問題成為全球關注的共同話題。未來的網絡安全趨勢如何發展?在當今越來越智能化的時代,又會發生什麼?

  10月23日,在西安的一間會議室內,帶着這些問題,紅星新聞對全球著名網絡信息安全專家、卡巴斯基創始人兼CEO尤金·卡巴斯基進行了面對面獨家專訪。作為一名中國女婿,卡巴斯基深入地講述了他對當下以及未來網絡安全和人工智能的看法。

  尤金·卡巴斯基 圖片來源:紅星新聞

  曾在軍事研究機構工作的殺毒軟件大師

  稱高科技設備恐成網絡犯罪下個“勝利場”

  提到卡巴斯基殺毒軟件,相信許多人並不陌生。這是世界上最早的殺毒軟件之一,也曾是中國電腦用户心中排名第一的殺毒軟件,其創始人正是全球著名軟件工程師——俄羅斯人尤金·卡巴斯基。

  據此前參考消息網援引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網的報道,文章稱卡巴斯基曾在克格勃(KGB)高等學校修讀過密碼學和數學。卡巴斯基實驗室則稱,其首腦從來沒有為克格勃工作過。該公司表示,卡巴斯基在畢業後為一所蘇聯軍事研究機構工作過幾年,但是在1991年離開那裏去了私營部門。

  因為個人興趣,卡巴斯基在離開後繼續從事着計算機病毒的相關研究。1994年,他帶領自己的團隊獲得了世界上第一個反病毒測試獎項的第一名,1997年以他本人名字命名的卡巴斯基殺毒軟件公司誕生。

  10月23日,尤金·卡巴斯基出席了2017卡巴斯基大中華區合作伙伴峯會,會後這位滿頭銀髮、開朗健談的傳奇人物接受了紅星新聞的專訪。

  尤金·卡巴斯基接受紅星新聞獨家專訪 圖片來源:紅星新聞

  尤金曾在此前的一個公開演講中指出,現在網絡安全已陷入了“黑暗時代”,無論是個人日常生活還是公共基礎設施,都面臨着日益嚴峻的網絡安全威脅。而早在幾年前,他在接受採訪時就曾提到,黑客4小時就可讓電廠起火。

  在接受紅星新聞專訪時他表示:“我們的生活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智能系統,不僅僅是電腦、智能手機等。”説着,他用手指了指身處的會議室,稱:“甚至是這個酒店的房間、空調、燈光等每個環節,還有我們駕駛的汽車等都越發智能化。當我們的生活被越來越多高科技產品包圍時,也面臨着更多的潛在威脅。”

  尤金·卡巴斯基在峯會上強調網絡安全的重要性 ? 圖片來源:紅星新聞

  對於網絡安全的當前形式及未來趨勢,卡巴斯基表示出了極大的憂慮,“(高科技設備增加的同時),當前的網絡安全卻十分脆弱,這(高科技設備)恐怕會成為網絡犯罪的下一個‘勝利場’。”他預測説,未來人們還會看到越來越多的網絡攻擊事件出現,比如Wannacry、Petya等波及全球各行各業的大規模黑客攻擊。“這是如今互聯網空間的主要變化,而對於互聯網安全領域也是一個質的變化。”

  根據卡巴斯基實驗室的統計,2016年監測到的新型惡意軟件數量是2015年的5倍。為了防禦惡意代碼攻擊,全球一年用於預防和打擊網絡犯罪的開銷高達4000億歐元,這筆天文數字的背後反映出全球越發嚴峻的網絡安全形勢。然而,更重要的是,這個問題目前並不能得到有效的解決。

  尤金·卡巴斯基在峯會上  圖片來源:紅星新聞

  對“黑客”問題表示憂慮

  徹底解決網絡安全問題,或者要幾百年

  黑客技術每年都在升級,黑客攻擊也十分隱蔽,那麼,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徹底解決網絡安全問題?

  “或許要幾百年。”對此,卡巴斯基憂慮地答道。

  “這個問題其實特別複雜,因為這取決於網絡犯罪者。黑客們都隱藏在深處,而我們完全無法預計他們的下一次大型攻擊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發生。”卡巴斯基稱,關鍵問題在於,目前很多人都還沒有足夠的網絡安全意識,有些企業甚至好幾個月後才察覺到自己被黑客攻擊了。

  尤金·卡巴斯基談到黑客 圖片來源:紅星新聞

  卡巴斯基告訴紅星新聞,現在的黑客攻擊十分隱蔽,黑客們可以通過不同國家的網絡發起攻擊,但儘管如此,專業人士依然能從黑客程序中分析出編寫者的母語。通過他的分析發現,全球範圍內使用俄語編程的黑客數量很多,不僅如此,一般更復雜、更專業的黑客程序大部分都出自説俄語的黑客。

  他認為,這是因為俄羅斯擁有高質量的計算機技術教育,也正是因此,俄羅斯在擁有最頂尖軟件工程師的同時,也擁有黑客。這些人可能來自同一所學校,接受了5~6年相同的專業軟件工程教育。

  談人工智能、家長責怪電腦手機互聯網

  “當電視機剛出現時,大人同樣會指責孩子們看電視時間太長”

  除了網絡安全問題外,另一個令大家焦慮不安的趨勢則是如今的人工智能改革。就在不久前,橫空出世的AlphaGo Zero通過自我學習進化以100:0擊敗了AlphaGo,而後者曾完勝世界排名第一的圍棋冠軍柯潔。在全球關注的同時,這一新聞又再次引發了眾人的熱議——人工智能是否將取代人類?

  對此,卡巴斯基稱,大家對於這個問題完全沒有必要感到焦慮,早在百年前的產業革命中,這樣的變化就已經存在,新技術的出現不斷推動這個世界更加自動化,這早已不是一個新的現象。“我推薦大家可以去讀一讀科幻小説作家庫爾特?馮內古特的小説《自動鋼琴》,”隨後他興致盎然地説道:“這本書寫於1952年,描繪了一個智能機器的城市,一個生產幾乎不需任何人力的時代。而在幾十年後的今天,這一切正在發生,所以這並不是新的故事。”

  沉思幾秒後,卡巴斯基説,現在有很多家長會責怪電腦、手機、互聯網讓孩子上癮。“但他們可能都忘記了,當電視機剛出現的時候,大人們同樣會指責孩子們看電視的時間太長。甚至在更久以前,還有人責怪書籍,因為孩子們花太多時間來看書。”説到這裏,他笑了起來,説:“所以你看,這些不過都是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科學技術發展背景下,不斷反覆出現的故事情節。”

  尤金·卡巴斯基接受紅星新聞獨家專訪 圖片來源:紅星新聞

  卡巴斯基指出,更關鍵的一點是,如今所提到的AI(人工智能)只是擁有自學能力的電腦程序,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工智能。比如,卡巴斯基實驗室同樣在使用AI程序,這些程序可以通過自學,不斷收集成千上萬的新型惡意代碼和數據信息,但它們的行為完全基於程序本身儲存及收集的信息。“這些程序的確十分聰明,也確實在不斷地學習,但它們並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二者的本質區別在於——是否有動機。因此,只要人類不賦予這些程序動機,那麼它們永遠只是一個電腦程序。”

  “在我看來,即使未來會有更多的電腦系統來幫助我們完成工作,但並不意味着人工智將比人類更聰明。可能未來的某一天會出現真正意義上比人類聰明的人工智能,但可能在數千年後才會發生。”攤了攤手,他再次強調了自己的觀點:“現在大家擔憂的都是科幻小説裏的情節,這是幾千年後人類應該解決的問題,而不是我們真正應該擔憂的問題。”

  中國四川女婿的“中國印象”

  一個重要市場,川菜很辣,自己中文水平有限

  對於尤金·卡巴斯基很多人並不陌生,但或許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中國女婿,確切説是一名四川女婿。

  據俄羅斯媒體此前報道,卡巴斯基與第一任妻子娜塔莉亞於1998年離婚,但在婚後兩人一直是親密的合作伙伴關係,直到2012年,兩人才終止了生意上的合作。他的現任妻子是一名中國人,來自中國四川,卡巴斯基由此成為了一名中國四川女婿。因為在雙語環境成長,他和前妻所生的兩個兒子伊萬和馬克西姆已經可以流利地講中文。

  那麼,這位四川女婿又是如何看待中國的呢?

  卡巴斯基告訴紅星新聞,從自己的專業領域講,中國市場是目前公司最重要的市場之一。眾所周知,中國正在飛速發展,中國有眾多有能力的軟件工程師,但同時,也有很多公司不幸成為網絡犯罪的受害者。

  尤金·卡巴斯基接受紅星新聞獨家專訪 圖片來源:紅星新聞

  一談起自己對中國的印象,喜歡旅遊的卡巴斯基開心地向紅星新聞介紹説,自己有好幾份私人名單,其中一份是全球最有趣的城市,香港位列其中,這是他最喜歡的中國城市。另一份名單則是環遊中國的必到之地,上面都是自己想去遊覽的地方,有山、有河、也有名勝古蹟等等。從兩年前,他便和老婆按照名單開始了每年一次的中國之旅,今年在參加峯會前,兩人同樣花了半個月時間完成了今年的“任務”,遊覽了麗江、黃山、華山等地。當被問到是否跟老婆回過四川時,他立馬説道:“我去過四川太多次了!我們(他和老婆)不僅去了成都,還去了黃龍、九寨溝、峨眉山、樂山等地。”

  除了環遊中國,來到中國當然得吃中國菜,作為一名四川女婿,必然要體驗的就是四川火鍋。對此,卡巴斯基一邊搖頭一邊説:“火鍋很辣,川菜也很辣!”相比辣到印象深刻的川菜,他稱自己最喜歡的是粵菜,然後補充道:“中國菜是我的最愛,很多菜系我都喜歡。如果讓我選擇歐洲菜還是川菜,我會選擇川菜,但如果是川菜和粵菜,我還是會選擇粵菜。”

  談到自己的跨國婚姻,卡巴斯基表示自己和老婆從來沒有因為文化差異產生矛盾,他告訴紅星新聞:“我尊重中國文化,而我老婆尊重俄羅斯文化,我們都會相互適應這種不同。”但讓這位中國女婿遺憾的是,自己的中文水平有限,到現在也只能説幾句特別基礎的中文。“我的中文發音不是特別標準,所以中國人聽不懂我在説什麼。”他隨後又大笑補充道:“當然,我老婆還是能聽懂我在説什麼,但其他人真的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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