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攝影師張新民在一場車禍中受傷,愈後被診斷為睡眠障礙、輕度抑鬱。隨後,他進入克拉瑪依人民醫院精神科接受治療。因緣際會,身在病房中的他嘗試拿起相機與精神患友們互拍。於方寸之間的取景框,我們得以一瞥攝影師與精神患者的雙面鏡像。
白天,精神科患者們在大廳看電視。大多數人喜歡看探索、考古、恐怖以及戰爭片,少數幾個看娛樂和綜藝節目。在新疆塔城地區克拉瑪依人民醫院精神科,這裏共安置了近90名精神病患者。
老病號和護士一起照顧新來的患者。剛入院的患者站不起來了,由護士扶着吃了點東西。精神科有兩層樓,40多名輕度弱智、抑鬱症等輕症狀的患者住在二樓,一樓是40多名進院更久的“老病號”。
兩名護工給患者洗頭。在精神科裏,有部分無法自理的患者由家裏僱請護工每天24小時護理,這也為醫院減輕了負擔。
五年前,攝影師張新民在一場車禍中受傷,愈後產生頭昏、噁心,且情緒煩躁,並被診斷為睡眠障礙、輕度抑鬱。隨後,他進入克拉瑪依人民醫院精神科接受治療。因緣際會,他用相機與精神患友們互拍,從取景框中得以一瞥攝影師與精神症患者的雙面鏡像。
來到醫院裏,攝影師把相機交給了患友去嘗試拍攝。他發現,大部分女性患者喜歡拍照,也喜歡拍攝他人。
由患者拍攝的玩牌的患友。一開始,攝影師的想法並未得到醫院允許。在醫院住了15天之後,院方認為其具有自主意識,他才得到了拍攝機會。
患者們聚在大廳裏一起玩牌、看電視。經常服藥的老病號抗藥性強,基本上對藥物已經無反應。
一對護工夫婦和他們照顧的一位患者。護工説,這裏太無聊,患者不出病房時她也不能出去,“如果私自出去出事可不得了。”
症狀輕的患者能生活自理。一位正在打水的患者手臂上有一個刺青“STOP”。
在醫院裏,患者不允許攜帶火機,抽煙需要到指定的地方。香煙由科室統一管理,每個人每天定時發給九根。
中午休息時間有人提議想聽音樂,一聽到歌曲聲,患友開始跟着節奏跳起了舞。
一位患者搭着家屬的手。在精神科裏,症狀嚴重的患者會有家人長期陪同。相對而言,在家人陪伴下,他們情緒更加穩定。
精神科從將要拆除的舊樓房搬到過渡病房,醫院保安、護士長、醫生全部過來協助組織,引導患者到過渡的樓房去。患者們拎着東西,排隊前往新病房。
一名患者正在為同伴編辮子。在精神科,患者要力所能及地自己洗衣服,這樣也有助於培養他們的自理能力。
兩人在竊竊私語,她們喜歡一起聊天、唱歌,以及討論每天吃的東西。
他們每天有2-3小時的康復治療時間,可以運動、聽音樂、做操、做儀器腦電波等。在新樓還未交工之前這是唯一能做的康復治療:腦功能治療儀——主要作用是增加腦血管的彈性,增強血液循環,引導腦功能秩序。
一名患者偷偷在牆邊打電話,他們有時候會亂撥電話,因此病房內不允許使用手機。按規定,只有在説明情況得到批准後,才可以使用醫生辦公室的電話。
一名女護士在走廊透過小窗口往病房探望,查看房內情況。精神科護士一週值班40小時,每15分鐘會進房查看一次,她們坦言,夜間值班時會感到害怕,甚至幻聽到有人在房間講話。
一位患者回了一趟家後返回醫院,帶來了一束香氣四溢的丁香花插在牀頭花瓶。
走廊處,值班護士和保安溝通查房情況。在精神科,護士的工牌上沒有寫名字,也不會給患者留自己的私人電話。
一名患者趴在門框上。當攝影師和患友們逐漸熟絡起來後,有的人不再躲着鏡頭,而是坦然面對。
夕陽斜照進病房,患者在牀上休息。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精神衞生中心公佈的數據顯示,2015年我國各類精神障礙患者人數在1億人以上,嚴重精神障礙患者人數超過1600萬。精神衞生問題現已成為重要的公共衞生問題和社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