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治中國人 中國人高興了 2015.6.12日

　　[導語]洛杉磯地區中國留學生綁架案事實經過幾日的庭審逐漸浮出水面：受害者劉某在波莫納高等法院控訴了中國留學生翟某、張某和楊某等6名被告人在5個小時的時間內對她的暴行，包括扒光衣服、用煙頭燙傷乳頭、強迫其吃沙子、剃掉頭髮逼她吃掉等。案件竟然是因為男女之間的爭風吃醋而引起的。儘管情節和國內常見的青少年凌虐事件類似，但令被告和中國網友萬萬沒想到是，被告們將可能面對終身監禁的嚴厲刑罰。

　　更有看點的是，案件中還出現了極具中國特色的波折——一名被告留學生的家長因涉嫌賄賂證人被抓。

　　到此，無論對於留學生還是家長的遭遇，中國網友幾乎是清一色的叫好——“讓美國人教你怎麼做人”。

　　能去到大洋彼岸求學或生活的家庭，一般會被認為是中國社會的成功者，是什麼讓這些暢行無阻的中國成功者終於碰了壁?他們正在經歷怎樣的再教育?

　　●中國式解決在美國碰了壁

　　這並不是第一起中國留學生家長試圖“花錢擺平”證人，最後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醜聞。

　　2012年4月，愛荷華州中國留學生唐鵬(音譯)涉嫌強姦女房東，其父母來美試圖以賄賂“勸説”受害人改變口供，結果救兒不成，反因行賄罪進了監獄。

　　“錢能擺平一切”的觀念是很多中國人行走天下的生存法則。2011年3月，英國曼徹斯特一名華裔婦女4次考駕照都未通過，在第五次路考時，她試圖塞給考官500英鎊。結果考官立即中止考試，並以賄賂罪將她告上法庭。華裔婦女起初還辯稱這些錢是為了“帶來好運”，後來才承認試圖“賄賂”考官。法庭判決懲罰她做50小時社會服務，並賠償考官100英鎊。

　　有時這種行事作風能把外國人看呆。2013年初，在華盛頓州無駕照飆車撞死兩人的留學生徐義淳被法庭要求200萬美元保釋金，原以為交不出來，不料徐母當庭拿出200萬美元支票，順利將兒子保釋出來，如此手法當時曾震驚全美。所以此次洛杉磯的案件中，法官為防被告人逃跑才將保釋金設定為每人300萬美元。

　　●這不代表文化衝突，這説明文明差距

　　上文中提到的試圖行賄受害人的唐氏夫婦，他們的行賄指控後來被撤銷了。當地檢察官的解釋是，雖然檢方有足夠的起訴證據，但中國夫婦的行為涉及到“文化差異”，兩人在這樣做時沒有意識到會觸犯刑律。

　　談到中美文化衝突，人們總能想起電影《刮痧》。《刮痧》的故事發生在美國，講述的是一位中國老人用中醫傳統的刮痧給孫子治病，然而小孩子身上留下的刮痧血痕引起了兒童保護組織的注意，為保證老人拿到綠卡，老人的兒子許大同承擔了給兒子刮痧的責任因此被指控虐待兒童。在法庭上，許大同和美國的律師之間展開了一場關於暴力、虐待的唇槍舌戰。

　　如果説《刮痧》故事是因“文化衝突”而起，那麼唐氏夫婦的遭遇也是因為“文化衝突”嗎?

　　在美國，唐氏夫婦的行為叫“收買證人”和“妨礙司法”，如果可以證明唐氏夫婦是受到唐鵬本人的指示才會這麼做的，檢方將加重對其罪行的指控。

　　愛荷華大學政治學與國際問題教授唐文方在談到“唐鵬案”時説：“我們談論行賄受賄的時候，有一個很明顯的界線來界定它。但在中國……這往往很模糊。”

　　其實以行賄等方式讓證人、受害人改口在中國法律環境下同樣可能構成偽證罪、妨害作證罪，但司法領域廣泛存在的調解和私了現象本身就存在巨大的模糊空間。

　　與其説這顯現了“文化差異”，不如説顯現“司法差異”或“法治差異”。今天司法文明是衡量社會文明程度的重要標尺，説這顯現了“文明差距”也不為過。

　　●美國人對施虐者的凌厲讓中國網友很開心

　　回到這個案子，看完新聞的網友都絲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情緒。

　　有人説：“這樣的事件中國比比皆是，那些不時暴露在網絡的欺凌視頻不就是證明了?但令人呵呵的是這些欺凌事件在中國根本就‘不是事’。”

　　為什麼欺凌事件在中國根本就“不是事”?因為在網友看來，報警沒用，即使報警，施虐者也會逃脱法律懲罰。

　　首先是刑罰輕重的問題。根據美國加州法律，“酷刑折磨”是一項重罪，對酷刑的懲罰可以是終身監禁，並處最高1萬美元罰金。同樣的情節發生在中國，按照中國刑法，經常夠不上犯罪的標準。

　　就如被告人翟某所認為的那樣，這不過是在校園司空見慣的學生惡作劇或打羣架之類的小事，被發現後一般就是承受學校的處分，最多被公安機關治安處罰。

　　另外是太多的漏網之魚，讓法律的權威性和威懾力受到質疑。在網友看來，那些非富即貴又會辦事的父母，什麼事都抹得平。

　　據僑胞網報道，此次綁架案嫌犯之一楊某用煙頭燙傷了留學生劉某乳頭之後就説：“俺不怕報警，俺局子裏有人。”

　　不過她好像忘記了自己犯事的地點。網友也樂得寄希望於美國人讓這些施虐者付出代價，讓他們所奉行的中國式解決狠狠撞一次南牆。

　　●面對凌虐事件，為什麼中國人始終用自己的辦法解決

　　多少年來，中國網友不是不會生氣，只不過總是以中國特色的方法來解決。這恰恰是他們對抗中國式解決的辦法。

　　這些年在中國引起關注的凌虐事件，大多數的走向不是到公安局報案或者向法院起訴，而是有人在網上發佈視頻，號召人肉搜索。

　　結果通常是這樣：原受害人因視頻曝光承受二次傷害;施害人遭受人肉搜索，傷害超過本應承擔的責任，成為新受害人;有關地方介入或者不了了之。

　　可見這樣的方式得不到想要的正義，可為什麼一再這樣，上面提到的網友認為報警沒用是原因之一。

　　《鏘鏘三人行》節目中，德國人@雷克説：“如果報警沒有用，那麼你鬥爭的方向應該是解決報警沒有用這件事情造成的原因，而不是去選擇不去報警，去人肉，去自己執法。”

　　梁文道説：“假如我們想針對它(報警沒有用)，想去解決它的話，很多中國人馬上有撞牆的感覺……一碰到這塊，你會發現中國人都無形的為自己畫了禁區，都不想再談。或者説報警沒有用，這句話背後還包含一個意思，就是我也不要跟官府打交道，別想那條路了，那條路你就別動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