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治不愈的俄羅斯病,留給強人普京的時間不多了

    65歲的時任俄羅斯總統普京獲得連任,這位政治強人已經是第四次就任俄羅斯總統了!在當下的遊戲規則中,這可能是他總統生涯的最後一個任期;即使不是最後一個任期,但普京自身年齡的增長也讓他可以利用的時間越來越少。毫無疑問,俄羅斯已經進入到了“普京後時代”,但面臨諸多問題的俄羅斯,終將走向何方?

久治不愈的俄羅斯病,留給強人普京的時間不多了

    

    歷史悠久的俄羅斯“寡頭”

    

    俄羅斯的歷史如果從伊凡四世(1547年)算起,就相當於我國的明朝中葉(嘉靖年間);如果從彼得大帝(1721年,彼得大帝加冕稱帝,才有了“俄羅斯帝國”)算起,就相當於我國的清朝前期(康熙末年)。因此,在大國之中,除了美國就數俄羅斯的歷史最短了。

    俄羅斯的立國模式和歐洲的王權國家如出一轍,即莫斯科公國壯大之後,兼併周圍的公國。這種兼併只是一種形式上的臣服,至於政治、經濟等的特權卻依然存在;沙皇是各個公國貴族之間的利益調停人,軍隊和職業官僚接受沙皇和貴族的雙重領導,至於最終誰説了算,就要看誰的勢力更大了。這就是俄羅斯寡頭政治最初的形式!

    沙皇彼得二世死的時候只有15歲,掌控樞密院的貴族們經過商議選擇了一個彼得大帝遠嫁他國的侄女來繼承皇位,並逼迫這位準女皇簽下了諸多協議,例如:不經貴族委員會同意,女皇無權修改“税率和税法、宣戰、任免官員”、不能指定自己繼承人等。而在中國古代,這些是隻有末代王朝才會出現的現象。不過,這位女皇是安娜一世,到了莫斯科之後,就秘密串聯了一部分大臣和近衞軍進行逼宮,撕毀了協議,成了俄羅斯歷史上僅有的幾位可以大權獨攬的沙皇之一。

久治不愈的俄羅斯病,留給強人普京的時間不多了

    

    為了對抗這些“寡頭”,俄羅斯歷來就有依靠情報機關治國的傳統:彼得大帝的“普列阿布拉仁斯基衙門”、安娜一世的“秘密刑偵事務衙門”、蘇聯時代的“契卡”以及由此發展起來的“克格勃”以及現在的俄羅斯聯邦國家安全委員會,這些機構設立的初衷都是一脈相承的。除了履行正常的職能以外,他們還擔負着對沖寡頭對國家影響力的作用。

    即便是蘇聯時代,作為俄羅斯的政治傳統——寡頭政治,依然存在。尤其是斯大林去世以後,蘇聯的各個部門以及地方政權,都有了很大的自主權,而赫魯曉夫、勃列日涅夫為了儘快穩定局勢,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1991年,戈爾巴喬夫確實犯下了一系列的錯誤,但最根本的卻是葉利欽給政治寡頭們許諾了更高的條件,繼而贏得了他們的支持。

    葉利欽時代,“七大寡頭”成為葉利欽唯一的基本盤,在面臨1998——1999年的“盧布危機”時,葉利欽就顯得毫無還手之力。普京則不一樣,1997年普京被葉利欽提拔為聯邦安全委員會主席,由此奠定他的基本盤,1999年第二次車臣戰爭爆發,讓時任俄羅斯總理的普京得到了軍隊的支持;在就任總統之後,普京強化了“聯邦國家安全委員會”,並開始對“七大寡頭”動手。但普京並沒有對寡頭們趕盡殺絕,而是和剩下的寡頭們達成了和解,原因很簡單——他們控制着俄羅斯的經濟運行。

    

    走不出的資源詛咒

    

    石油對於俄羅斯的財政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使能源產品在俄羅斯出口的產品中佔比並不高。如何讓自己的財政來源多元化,就是俄羅斯刻不容緩的問題;其實解決方法也是現成的,即產業多元化、高技術化。

    俄羅斯承襲了蘇聯的衣缽,產業上的高技術應該不難,但現實中很難!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能源產業給俄羅斯帶來的“詛咒”。一邊是高風險的技術投資,一邊是十拿九穩的豐厚回報,要是沒有國家的強力支持,能發展起來才怪!但俄羅斯政府對石油產業也很倚重,它既是財政的主要來源,又是強有力的“外交武器”。

    2003年國際油價大漲,這個時候的俄羅斯根本沒有產業多元化的動力,即使政府強力推動,下面的人也不會接招;2008年,油價下跌,本來是一個絕佳的轉型機會,但俄格戰爭、烏克蘭危機、敍利亞危機等接踵而來,應接不暇的俄羅斯不得不更加倚重自己的能源產業,以應對時局。

    因此,要讓俄羅斯有一個好的將來,必須先保住它的現在,以應對國際上的各種挑戰,這就要求政府強化其石油產業;但這樣的話,產業多元化、高技術化就無從談起。

    

    刻不容緩的人口危機

    

    人口危機在其他國家可能並不太明顯,但在俄羅斯很明顯!因為俄羅斯太大了!俄羅斯國土面積1709.82萬平方千米,和冥王星差不多,但人口只有1.443億,人口密度只有每平方千米8.8人(美國是35.3人/平方千米),大部分的國土都無人居住,無論是對於國防還是對於經濟都不是好消息。

    俄羅斯連續20多年人口負增長,人口的衰減直接導致了中小城市的衰落。消費需要人口,生產同樣需要;很多人覺得魯濱遜是“田園牧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荒野求生”。而且,人口太少會導致公共服務的成本迅速攀升——我國在偏遠山區也架橋修路,通水通電,那是因為有國家不計成本地在投資。

久治不愈的俄羅斯病,留給強人普京的時間不多了

    

    俄羅斯土地廣袤,城市與城市之間的物流成本,甚至趕上了跨國運輸;這就導致城市之間的貿易日趨減少,甚至消亡,城市羣的建設更是無從談起。同時高昂的物流成本拉高了製造業的成本,這樣生產出來的商品不僅在國際上沒有競爭力,在國內也不受歡迎,畢竟誰也不喜歡質次價高的東西。

    小城市的衰落導致了大城市的擁擠。莫斯科人口為1400萬,是全國人口的十分之一,平均人口密度每平方千米7700人,市中心達到了29000人/平方千米;雖然較高的人口密度降低了公共服務的成本,但莫斯科的房價和巴黎、柏林等基本持平;總體來看,即使在大城市,生活成本依然是被拉高了,而又降低了人們的生育意願,進一步導致人口的減少。

    

    普京未來的基本盤——中產

    

    政治寡頭從來都不是一個新鮮詞。俄羅斯形成的寡頭政治,在西歐中世紀同樣出現過,只不過西歐有近千年的時間去慢慢磨合。真正讓西歐忘記寡頭的是工業革命的興起,技術的發展使得社會的結構越來越複雜,人們可以謀生的手段越來越多,工人、技術人員、律師、醫生......中產階級的規模越來越大。對於俄羅斯的破局之道,也在此處。

    西方發達國家中產階級人口比重通常為65?右,而俄羅斯只有38?即使在人均收入很高的莫斯科,也只有40?右。

久治不愈的俄羅斯病,留給強人普京的時間不多了

    

    普京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在其官方發佈的《2020年前俄羅斯社會經濟發展長期規劃》中提到:必須持續擴大中產階級的人數,使其到2020年達到俄羅斯居民的55?0?

    普京執政以來,雖然遏制住了俄羅斯急速下跌的趨勢,解決了很多地緣政治危機,恢復了國內的穩定;但對於國內的經濟發展,卻少有建樹;並不是説他對經濟不擅長,而是在他這麼長的任期內,他沒有多少精力專注於經濟領域。

    

    時至今日,積重難返的俄羅斯已經趨於穩定,普京的成績有目共睹,但他能否帶領俄羅斯走出困局,我們還需要拭目以待,因為他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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