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美國人氣壞的鄰居:西半球唯一社會主義國家,仍需憑“票”購物

麻煩給我來一杯mojito,當街燈亮起,在哈瓦那來段美麗的單人舞。今天要講的國家,美國大文豪海明威在這裏住了20多年,今年跟隨周董爺青回的步伐,已經在國內火了一把。它是世界上現存的5個社會主義國家之一,也是西半球唯一的、離美國最近的社會主義國家,它就是——古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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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是一個羣島國家,因為國土形狀很像鱷魚,又被稱為「加勒比海的綠色鱷魚」。面積11萬平方公里,和我國江蘇省差不多大,人口約1100萬,是江蘇省的七分之一。古巴的北邊是美國,離美國最近的地方才150公里,也就比北京到天津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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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2年,哥倫布航海發現古巴島,不久後古巴就開啓了被殖民和佔領的歷史。如今在古巴街頭,還能看到很多風情老建築。音樂雪茄朗姆,自帶夏日浪漫氣息的古巴,有着充滿矛盾的經濟,和中國也有着許多故事。今天我們就來看看這個社會主義國度,長什麼樣。

1、關於中古關係:牛蛙、北京烤鴨和古巴糖

1959年,30歲出頭的菲德爾·卡斯特羅領導起義軍,推翻了巴蒂斯塔的親美獨裁政權,建立革命政府,取得了古巴革命的勝利。隔年9月2日,古巴人民全國大會在首都哈瓦那召開,卡斯特羅向在場的人問道,“古巴人民是否願意古巴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外交關係?”這句話得到了現場近百萬人的積極響應。26天過後,中古確認建交,古巴也成了西半球第一個和中國建交的國家。1961年,古巴開始實行社會主義制度,並延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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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羅這位領導古巴革命的傳奇硬漢,非常仰慕中國早期的一位領導人,最喜歡讀的是《論持久戰》,還把他的名字刻在一把美製自動手槍送給他。這把槍是1961年4月古巴在豬灣事件中,繳獲的一件美製武器,可以説很有紀念意義,現在就陳列在北京的中國軍事博物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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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的方面,中古兩國也很有淵源。比如卡斯特洛很喜歡中國菜,會跑到中國駐古巴使館吃松花蛋、糖醋魚、桂花陳酒等,在1995年第一次訪華時,還去全聚德吃了北京烤鴨。又比如現在炭烤牛蛙、麻辣牛蛙火鍋很普遍,但原本中國是沒有牛蛙的,1962年老卡斯特羅就將牛蛙作為國禮贈送給中國,這件事也被成為“牛蛙外交”。

在經貿關係上,目前我國是古巴的第一大貿易伙伴,古巴是我國在加勒比地區的第二大貿易伙伴。古巴的經濟結構比較單一,蔗糖業是國家的經濟命脈,古巴也素有“世界的糖罐”、“最甜的國家”的稱號。早在六七十年代,就有大批的古巴糖輸入中國,現在每年中國還會從古巴進口40萬噸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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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關於美國經濟封鎖:遍地跑的老爺車,3米高的自行車

在哥倫布發現古巴島之後,西班牙對古巴進行了長達380多年的殖民統治。1898年,美國擊敗西班牙,佔領了古巴。到20世紀30年代,美國扶持古巴軍人巴蒂斯塔發動政變上台,美國資本基本控制了古巴經濟,古巴也成了美國人花天酒地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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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中期的哈瓦那,喧囂熱烈,紙醉金迷,美國資本家辦的豪華餐廳、夜總會和賭場極盡奢華。街道上到處停着美國進口的老爺車,五顏六色狂拽拉風,這些老爺車可能也沒想到,自己半個多世紀後還能繼續制霸古巴街頭,而這背後則是古巴和美國持續多年的恩怨。

到1959年,卡斯特羅和切·格瓦拉意氣風發,靠游擊戰推翻了親美政權,隨後建立起公有制國家。古巴宣佈取消一切僱傭關係,政府分配工作,實行全民免費醫療,從小學到大學都免費,糧食日常品實行配給制,一切都像計劃經濟烏托邦的樣子。

在牛奶產量不足的海島上,卡斯特羅為了顯示比美國佬強,甚至在哈瓦那修建了世界上最大的冰淇淋公園,每天能招待3萬市民,夏天吃一口國家補貼的“社會主義冰淇淋”成了古巴人平平無奇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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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很多美資銀行、旅館和企業被迫關閉,被古巴政府沒收國有化。這時正值冷戰,古巴在家門口硬剛美國霸權,美國人氣到原地爆炸。1961年,美國宣佈和古巴斷交,豬灣事件也在這一年發生的,1962年,美國開始對古巴實行經濟、貿易和金融封鎖,這一封鎖,就是50多年。

美國不僅限制自家公司和人跟古巴來往,其他外國公司如果在古巴有投資或貿易,也不準進入美國,另外還阻止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對古巴提供任何貸款,無所不用其極。這意味着古巴沒有任何美國投資,沒有星巴克,沒有可口可樂工廠。直到2015年,美國奧巴馬政府才放寬對古巴制裁,並恢復建交,但好景不長,懂王上台後,制裁再度收緊,兩國關係又陷入僵局。

遭受經濟貿易封鎖後,古巴從此沒有外來的進口汽車,而本國又沒有能力製造汽車,所以上世紀中期留在古巴的福特、雪佛蘭或奧斯莫比等老車,就一直被修修補補,保留到現在。不得不説,那時候車的顏值和質量還真能打。如今古巴還有數以萬計的老爺車,堪稱“流動的老爺車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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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由於缺少開發,古巴的生產生活物資嚴重依賴進口,美國的禁運和制裁使古巴一直過得緊巴巴。尤其是在1991年蘇聯解體之後,古巴失去每年40億到60億美元的經濟援助,近95?出口市場和近85?進口市場,供銷社曾經擺着的黃油、牛肉、牛奶等一夜蒸發。古巴進入了艱難的“特殊時期”,人民日漸消瘦,平均每人瘦了18斤,這段時間也被稱為“瘦的時期”。

物資奇缺的時期,逼出了很多新技能,人們會把陽台、房頂等犄角旮旯的地方拿來種菜,湧現出近萬個都市農場;大夥自己修車,改裝自行車,例如有人DIY了一輛3米高的自行車,真·速度與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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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關於經濟改革:憑票供應的雞蛋,私有化的髮廊

美國多年的制裁並沒有拖垮古巴政府,但外部嚴重的經濟封鎖,以及內部對計劃經濟體制的堅持,嚴重壓抑了古巴的經濟活力,古巴社會呈現出複雜的矛盾面。

一方面,古巴有很發達的一面,兒童入學率超過90%,2012年人民日報的調查還顯示,古巴是全球唯一一個實行了真·全民免費醫療的國家,任何國民看病時都不需要繳納掛號費、醫藥費、手術費,平均預期壽命、新生兒死亡率等國民健康指標甚至都好於美國。

另一方面,古巴也很落後,目前仍實施高度集中的計劃體制,全民所有制佔絕對主導地位,也沒有股市債市。各種物資奇缺,雞蛋、雞肉、大米、肥皂等生活必需品,都要憑票才能買到,國營雜貨店門口經常排着長龍。很多去古巴旅遊的人,甚至要自帶生活用品。由於國內很難買到東西,依靠黑市、以及親戚朋友從海外“代購”,也成了很多古巴人的商品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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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計劃經濟體制是1959年古巴革命的產物,在初期的確取得了很多成就。例如在革命前,古巴的成人文盲率高達43?佔農户總數不到8?地主擁有全國70?農田,九成的農村居民沒有電和自來水用,這些後來都得到顯著改善。

但計劃體制的弊病,我們也都知道個大概,這種幹多幹少都吃大鍋飯的,除非人的精神境界極高,不幹活渾身難受、一干活身心愉悦,打工人無需任何物質刺激,不然就是三個和尚沒水喝,大家窮得很平均。

有人是這樣形容古巴的,古巴有三大成就,捍衞國家主權,普及全民教育,提供免費醫療,也有三大欠缺,早飯、中飯和晚飯。古巴的這種困境有美國的鍋,但自身也有很多難啃的“硬骨頭”,如計劃經濟體制下的憑本供應,大量低效的國有企業,對外資的牴觸,貨幣雙軌制等。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古巴已經有進行小規模的經濟改革,但力度和深度都很有限。2006年,菲德爾·卡斯特羅因為身體原因,把國家的最高權力交給了自己的弟弟勞爾,2010年勞爾開始經濟和社會方面的改革,為私營經濟“鬆綁”,如允許私人買賣房屋和二手車,小型髮廊的員工可以保留收入,而不用靠國家發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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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古巴第二部憲法正式生效,意味着經濟模式更新步入第三階段。這次古巴首次承認私有財產,首次承認市場,首次肯定了外資作用,這絕對是石破天驚的改變。今年10月,古巴還開始推行貨幣改革,以促進經濟有效運轉。

但古巴內部排斥市場經濟的思想根深蒂固,單一的經濟結構、對外依賴模式很脆弱,外部環境方面,美國特朗普加大了對古巴封鎖禁運力度,加之今年新冠疫情的衝擊,這些都意味着古巴的經濟模式更新之路會很艱難。

然而,改革從來都不容易,尤其是到了深水區,會動到很多既得利益羣體的蛋糕,遇到的阻力只增無減。在當前全球逆全球化抬頭的情況下,古巴堅持謹慎擴大開放,如果能與時俱進、激起經濟的活力,相信這隻“加勒比海的綠色鱷魚”,也能生龍活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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