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金伯利採訪截圖
採訪內容較為豐富,將分兩期內容呈現。以下內容為第一期:
【採訪/觀察者網 白紫文】
例如,我們不能允許自己的國家有這麼多人死於新冠病毒。美國人總是責怪中國,但怎麼中國的死亡人數這麼少,我們的死亡人數這麼多?而當一個國家不能真正保護其人民的生命時,又怎麼能聲稱自己擁有人權呢?很多問題,不平等、貧窮、缺乏機會,所有這些我認為都應該成為人權對話的一部分。
他們(媒體們)會找到一些個人——我並不是説這些人不存在——某些被監禁過的、對中國政府提起過訴訟的人。現在輪到維吾爾族人了。我們被告知的説法是,有100萬維吾爾族人“被監禁”,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上升,一開始是100萬維吾爾人,然後是200萬,上個星期又達到300萬了,他們甚至還使用了“種族滅絕”這個詞。
基本上想得到美國民眾的支持,這麼説就夠了,而中國有任何好的一面,他們就説那都因為中國是“獨裁國家”。這完全説不通。按照美國平時的説法,獨裁統治是不會好的,“獨裁”國家是不會繁榮起來的。現在針對中國,又説中國是因為“獨裁”才賺了這麼多錢。
特朗普將白宮新聞發言稿中的“新冠病毒”改為“中國病毒” 視頻截圖
這正是民主黨指責他的理由之一:特朗普的領導很像獨裁者。因此,不管特朗普怎麼助長對中國的敵意,關閉中國駐休斯敦總領事館也好,逮捕華為的那名女性(孟晚舟)也好,以及他公開發表的針對中國的言論也好,拜登團隊仍然認為他們可以指責特朗普“與中國親近”。這説明了他們的無知,坦率地説,是他們對世界其他地方的無知。
我認為,
這也是常態。宣傳就是這樣起作用的。美國人很受灌輸和宣傳的影響,儘管大多數人聽到自己被這麼描述,會覺得遭到了冒犯。
種種這些都是出於種族原因。黑人佔(美國)人口的13%,但在監禁人口中佔比高達50%。事實是,美國警察是被允許殺人的,平均每天三人、每年近1000人死於警察之手,這是很不尋常的,特別是對照那些美國與之作比且認為自己不遜於或優於的國家。
所以,我們並沒有人權,而且我們需要擴展對人權的定義。我們不能只憑憲法第一修正案保障言論自由,就説我們是個人權狀況良好的國家。我們的貧困人口不斷增長,實際工資40年來停滯不前,人們讀大學就得負債,醫保系統內數百萬人沒有醫保、很少被人過問或根本無人問津,私營部門掌管了系統外的其餘醫療機構,以至於人們儘管據稱擁有某種保險,生病之後即使能得到治療,也還是會面臨經濟崩潰。
在我看來,這些都是對人權的侵犯。無視無家可歸也是侵犯人權。在紐約,你確實能看到無家可歸的個人,但在加州等地,如果你去洛杉磯,到處都能看到無家可歸者的帳篷。人們住房的權利沒有保障,他們的人權就沒有得到尊重。我認為如果從更大的圖景來看,如果擴大對人權的定義,你會發現美國的人權狀況並不好。
超過200人居住在加州聖羅莎市喬·羅達特小徑的無家者營地中 圖自《洛杉磯時報》
然後,唐納德·特朗普當選了,我認為部分原因就在於,他是公開的種族主義者,這實際上幫助了他勝選。至於喬·拜登,我得説,他是個很糟糕的人。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非常堅持保守主義、親自發表種族主義言論。因此,我們的兩個候選人都是種族主義者,只不過其中一個稍微懂點兒“手段”,但懂得也不多。和唐納德·特朗普比誰手段高明,又能有多難呢?但重點不在於政客怎麼説,而在於政府政策,在於做出能惠及民眾的改變。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仍然是一個種族主義體制。
因此,確實出現了一些小變化。人們談論着取消對警察的資助,把警察部門的錢花在民眾需求上。我認為這是件好事。但有些城市,比如我所居住的紐約,他們在玩弄預算技巧。他們削減警察部門的職位,又通過別的方式付錢給他們,然後聲稱他們削減了警察經費。嚴格來説,警察局的錢變少了,但並沒有改變什麼。他們並沒有改變警局的作用,也沒人教他們停手、不要做哪些事、要怎麼更好地行事,只是在玩弄財政手段,讓人覺得他們是認真的、資已經撤了。
但我認為警察的問題遠不止於此。
紐約市警察局新配備的“自行車騎警” 用以更方便地應對紐約市抗議示威活動 圖自 美國廣播公司
例如,每個人都在談論民權運動——1960年代解放運動的時候。但那個時代的人們採取的是整體行動。他們全力投入了很長一段時間、很多很多年。他們意識到這個制度與他們是敵對的,他們意識到自己與政客的關係是敵對的。他們會向政客們提出政客不願滿足的要求,但他們還是會提出。
但現在面臨的問題更大,整個系統陷入了危機,資本主義陷入了危機。這次對新冠病毒大流行的應對處理,就是一個標誌。美國沒有足夠的基礎設施去做到它需要做的事情,連對人進行檢測的設施都不足。防止傳染病傳播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每個人都能做檢測。但是我們沒有這樣的能力。因此才必須採取封鎖措施,有人也因此失業。
理想情況下,政府應該為這些人提供收入上的援助。在你返回工作之前,每個月你都應該拿到一定數額的錢。之前發過一張1200美元的小額支票。他們也給人們發過額外的失業補助金,但幾個月以前就停了。
這不僅僅是通過法律的問題。我們的整個系統都處於危機之中,這是任何抗議者都必須知道的事情。我認為人們意識到了某些事情。有些人抗議警察,有些人呼籲環境保護。人們會對這個問題或那個問題感興趣。但總的來説,警鐘已為整個國家敲響。我認為,任何成功的抗議都必須考慮到這一點:整個系統處於危機之中。這是一個比警察或其他任何問題都要嚴重的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