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6月19日,下沉的第一天,小區封閉了,大門看得很嚴。所有的物資都要到警戒線卡口處接貨,再由保安開着車挨家挨户地送上門。
那天,我就成了他們當中的一員。
“穿紅衣服的,你過來,你把我的菜弄哪兒去了?”剛上崗的我,被居民喊暈了。
是叫我嗎?看看周圍沒有送快遞的。
“我的快遞少了一包,就是你們給分錯了,趕緊給我找回來,要不就賠錢!”那位居民吼了起來。
“快遞弄錯了,我幫您找找吧!”
聽到我的解釋,居民愣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説,“不好意思,我把您當送快遞的了……”
一場誤會,也讓居民認識了我這個剛來社區的下沉幹部,這就當是向居民們報個到吧!
即便是下沉,這送個飯菜本不是我的工作,可社區的人手太少了,居民的東西找不到了,不能讓他們在太陽地兒裏等着,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保安了。再説,動嘴可不是我的風格。
打開手機上的地圖,周邊居然有12個小區,這得多少快遞呀!可答應了居民,就得做到呀!
看到我有點發愁,好心的快遞員出了個主意,找那些沒有具體地址的袋子,興許東西就能找到。
從門外找了輛單車,我出發了。到一個小區的快遞架,專找是牛肉、大葱和土豆且沒有任何地址信息的袋子。站累了就蹲在地上翻,濕透的衣服貼在背上,糊得我真難受,再站起身時,已是頭暈眼花……
當找到第三個小區時,終於翻出了那個袋子。興沖沖地趕回去把快遞交到居民的手上,卻換來一句:“肉都化了。”
我聽了難受極了。
物業的高豔梅大姐趕緊把我拽到了遮陽傘下,又遞來一張紙巾……
晚上9點,剛要回駐地,卻被一大爺叫住了:“小夥子,能幫我去四環邊取個菜嗎?我女兒在那兒等半天了。”
按規定,晚上7點以後就不送菜了。可站了半天,這推辭的話我就是説不出口。那就騎車出發吧!
來回4公里路,連跑了三趟才送完。回到駐地時已是晚上11點。桌上,同事給我泡的方便麪早就涼了。
6月21日下午兩點,小區的一位媽媽又來了,這已是她第三次站在門口了。
有什麼急事吧!我想着,就問她。
“我女兒要回衡水高考,咱們小區全封閉,連門都出不了,怎麼回去呀!”她焦急地問我。
離高考還有16天了,即便回到衡水,還需要隔離兩週,咱可別耽誤孩子一輩子的大事兒。我立即逐級上報了這個情況。當晚10點出門的單子批下來了,我連夜帶孩子去做核酸檢測。本以為會一切順利,可到了次日中午11點,檢測結果還沒出來。距開車還有3個小時,小姑娘急得拎着箱子站在社區門口。
“大哥哥,我還能回去高考吧?”小姑娘不斷重複地問。
“怎麼樣了,時間來不及了……”我一遍一遍地催着去拿單子的人。
“陰性!是陰性!”半個小時後,聽到區組織部的幹部拿着檢測陰性的報告跑到小區門口時,小姑娘高興地蹦了起來。
“我一定會拿着大學錄取通知書來看你們……”10多天過去了,小姑娘臨走時的話,還縈繞在我的耳邊。
有人問我:那麼多工作都是你該做的嗎?我想:身在社區,居民的事應該是我分內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