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冬天,我去新疆出差,烏魯木齊的時差對我印象很深。我是蘭州上的火車,在蘭州購買火車票,打算就是第二天早晨六點鐘能到了烏魯木齊,正好是天亮了,我們可以在天亮以後找個住宿的地方好好休息。可是火車去了烏魯木齊,那裏的天還是墨黑,伸手不見五指。我們沒有辦法行動,因為初到生地方,道路方向都不熟悉,只好坐在候車室裏等天亮。等到天亮了,也就八點多鐘了。後來我才搞清楚,烏魯木齊和北京時間差兩個小時。中國幅員廣闊,東西距離遠,方位和時差很正常,這説明了中國之大。
初到新疆,新疆的當年對內地去新疆出差的接待還是可以的,一般是內地有介紹信的都安排在了烏魯木齊賓館住宿。我們內地旅行那年代很難住上賓館,那時候不和現在一樣,到處都是掛賓館的牌子,那年代賓館是有一定檔次的。烏魯木齊賓館是一處蘇聯式的建築,建築風格明顯與內地不同,設計很漂亮,裝飾很精緻。我們這些在內地習慣了住工農兵旅館的旅客,去住賓館就好像住進了天堂,感覺就是一種奢華,一看賓館兩個字,就和當年喝上茅台酒一樣,心情就是不一樣。登記完畢,住了進去,一天的住宿費是2.4元人民幣,一天的伙食費是九角錢,睡覺是席夢思彈簧牀。條件和現在的所謂五星級賓館差不多。
在烏魯木齊的街上不見有餅子之類的熟食品,只見一種當地人稱着饢的烤制食品。去了辦完事在街上閒遊,但見解放路上一摞一摞的全是賣得饢,烤得黃黃的,散發着一種麥香的香味。那年代我們內地吃一頓正宗的白麪很難,街上賣的全是那種兩面饃,也就是小麥面和着玉米麪的兩種面的餅子,能聞到正宗的小麥香味這可是多年難遇的味道了。隨着這麥香味,我們走過去,那裏的師傅們正在專心致志烤饢,他們説得話我們是聽不懂,但能靜靜看他們做饢的過程。烤饢的爐子很大,上面看和我們這裏的大水缸一樣,是個圓形的,底下生着火,火很旺盛,但是不見冒煙。師傅把那饢做好後,就用手把做好的饢放在了裏面的爐壁上去烤,烤幾分鐘就熟了,用手從爐壁上取下來,從爐子裏拿出來。這種饢的烤制過程我是看過了,然而如何和制面粉我還是不知道,
我們先買了一個,分開眾人品嚐,有一種酸酸甜甜的伴隨着麥香味,很好吃。那年代的饢做得也大,像一個大圓盤,一個圓形的饢有近三十公分大,一個人一頓飯有一個饢就吃飽了。
我們要離開烏魯木齊了,為了不在火車上買那昂貴的飯,就在烏魯木齊買了一大包饢,成了我們幾個人往回返的乾糧。我們從烏魯木齊上了火車一直回到西安,一路上就全是吃饢,用饢維持了一日三餐。餓了就吃饢,渴了就吃新疆的蘋果。一路上也沒有去火車的餐車上去吃飯,不料想,這種饢吃上也不渴,也不餓,是旅途中的美食。
這一次,我狠狠享受了幾天饢。這種饢真是百吃不厭,味道好,也很好消化。我一日三餐成為了主食。就是這一次出差認識了饢,也就是這一次出差對饢有了一個全面的感覺。
後來,我還是多次又去過新疆,也沒有那時候吃得饢那樣香。現在有時候還能回憶起那種饢的味道。不過現在內地的白麪也不緊張了,天天能吃到了白麪,但總歸沒有新疆的香,就是街上的麪粉也沒有新疆的小麥味好。新疆的饢就是好。
———————————
作 者 簡 介: 陳久平,中國楹聯學會會員,嵐縣作家協會副主席,山西嵐縣老區建設促進會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