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消息網9月10日報道(文/興越 劉亞南)
剛剛經受颶風“艾達”席捲的紐約市,迎來了初秋明朗的陽光和湛藍的天空。20年前,同樣的藍天下卻瀰漫着硝煙和眼淚。“9·11”恐怖襲擊事件發生距今已經20年,觸目的血跡已經淡去,新的摩天大廈在瓦礫中拔地而起,但它給紐約市乃至整個美國造成的創傷卻並未痊癒。
遊客在遺址緬懷遇難者
20年過去,襲擊中嚴重受損卻堅強存活的“倖存者樹”佇立在世貿中心雙子塔遺址“9·11”紀念廣場西南側,如今已枝繁葉茂,重建的1、3、4、7號大樓也已拔地而起,融入這片摩登都市的鋼鐵森林。但“歸零地”即雙子塔遺址的兩個黑色深坑如同空洞的眼眶,池中汩汩流水聲掩蓋住城市的喧囂,似乎在為逝去的生命悲泣。
水池四周的青銅板刻着2900多名罹難者的姓名,上面插着美國國旗和人們獻上的鮮花,不少遊客靜靜地靠在池邊,既有紐約當地人,也有來自外州甚至英國、以色列、羅馬尼亞等外國的遊客,他們默默地注視着流水和銅板上密密排列的姓名,不時拍照留念。紀念廣場上,安保人員來回巡視,街角處停放着兩輛紐約市警察局的巡邏車。
已經進入退休生活的丹尼爾7日早上與遠道而來的朋友一起來到紀念廣場表達敬意。提起當年,他説,事發當天也是星期二,天氣也像今天一樣好,他當時在紐約市布朗克斯的一個卡車公司工作,飛機從頭頂飛過的聲音至今還記憶猶新。
丹尼爾把記者帶到“歸零地”南倒影池的一角,他指着銅板上一個遇難者的名字曼努埃爾·莫伊察説:“這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個消防員,當天死於世貿大樓的高空墜物。”莫伊察去世的時候才30多歲,而他的叔叔同樣是消防員,當天也在恐怖襲擊現場殉職。
從路易斯安那州到紐約度假的瑪麗·奧爾雷德今年32歲,襲擊發生時,她正在上7年級的美國曆史課。奧爾雷德説,她的很多朋友們並不知道被襲擊的“雙子座”是什麼,而自己曾在1999年到紐約旅行時參觀過世貿大樓。談到當時的感受,她説:“我知道就是那幢大樓被襲擊了,但直到第二架飛機撞擊大樓以及第三架飛機撞向五角大樓時,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隨後的一整天都在恐懼和不安中度過。”
今年17歲的弗朗西絲卡·內馬蒂就讀於世貿中心幾個街區外的高中,事件發生時她還沒有出生。內馬蒂告訴記者,關於“9·11”事件,她的很多信息來自於自己的母親。襲擊發生時內馬蒂的母親身處紐約下城,當時道路封鎖,手機沒有信號,無法回家。“她失去很多朋友,所以不太願意談起這件事。”每年9月11日前後,學校裏會舉行默哀儀式,老師會告訴他們這是一個多麼悲慘的事件,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相關討論並沒有那麼多。
美國人生活和心態被改變
“9·11”事件造成了數十億美元的直接經濟損失,以及數百億的後續處理開銷,並重創美國股市,對美國經濟發展造成了嚴重破壞。在政治上,直接促成美國成立國土安全部,通過《美國愛國者法案》,並促使打擊恐怖主義也成為美國乃至西方社會的優先事項。對美國普通民眾來説,他們的生活和心態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丹尼爾表示,美國在這一恐怖襲擊發生後創設了非常大的安全機構,每個人都因此而改變,包括人們的想法和做事的方式,“9·11”事件對美國經濟也帶來糟糕的影響。
安檢的程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奧爾雷德説,她甚至已經不記得之前的航空旅行安檢是什麼樣了,恐襲發生後,尤其在紐約這個城市,人們進入大樓和相關場所攜帶的東西受到了更多關注和檢查。內馬蒂説,“9·11”之後,人們開始對恐怖主義等外部威脅有了更多意識,並且認為這些是維護國家安全和強大的優先項。
美國應反思“根本性錯誤”
“9·11”事件發生幾個星期後,美國於2001年10月7日以反恐之名發動阿富汗戰爭,對“基地”組織和塔利班進行了報復性打擊。而就在事件20週年紀念日的前兩週,拜登政府完成撤軍並宣佈結束了長達20年的阿富汗戰爭。一切看似回到原點,但阿國內局勢的驟變,美方混亂的撤離,以及13名美軍在8月26日喀布爾恐襲中身亡,使拜登政府飽受國內輿論和美國盟友的批評。皮尤研究中心8月31日公佈的民調顯示,近七成美國民眾認為美國未能在阿富汗實現目標。
此前,一些學者分析認為,美國在阿富汗的行動失敗,其深層次的原因是錯誤地認為通過軍事幹預可以促進有效治理。波士頓大學國際關係和歷史榮休教授安德魯·巴切維奇表示,美國真正的失敗在於美方官員反覆謊稱美國在阿富汗建立一個有效的政府和軍隊取得進展。美國智庫昆西負責任治國研究會研究員亞當·韋恩斯坦表示,軍事幹預後的混亂和撤軍後的混亂都源於同一個根本性錯誤,美國認為可以利用軍力來實現被佔領國的社會和政治的永久性變革。
來源:參考消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