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流金歲月:蔣家破產,章安仁變臉不足為奇,兩次討好反而細思極恐

由 梁丘憐翠 發佈於 綜合

在近期熱映的電視劇《流金歲月》中,最讓人不看好的一段感情,莫過於章安仁和蔣南孫的戀情了。“鳳凰男”和“孔雀女”,從家世到三觀,怎麼看,怎麼違和。

在亦舒的原著作品中,蔣南孫出身於一個沒落的貴族家庭。雖説到了南孫父親這一代已經家道中落,但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幾代人攢下的基業也夠南孫一家衣食無憂,照樣住着豪宅,使着傭人,蔣太太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麻將桌上一搓就是二十年。

比起寄人籬下,自幼在舅父舅母家察言觀色的朱鎖鎖,南孫除了有一個愛炒股的“二世祖”父親,一個“重男輕女”的奶奶,童年少有憂慮。她是典型的温室裏成長起來的小花,柔美嬌弱,不染塵埃。

《流金歲月》的故事發生在70年代的香港,在電視劇中被移植到了21世紀的上海。編劇為了迎合時代背景,加強故事的戲劇衝突,對原本的人物設定做了大刀闊斧的改寫。

貴族遺珠蔣南孫搖身一變成為住在上海復興路洋樓裏的“蔣公主”,原著中出身尚可,野心勃勃想躋身上流社會的章安仁化身典型的都市“鳳凰男”。

卑微又精明的愛情組合——“鳳凰男”追“孔雀女”

章安仁出身十八線小縣城的平民之家,父母是普通教師,家裏沒有任何背景和資源。但是章安仁憑藉着非一般的決心和闖勁,十年寒窗,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上海的大學,在校期間因為表現突出,還爭取到了炙手可熱的留校候選人的資格。

在上海這個競爭激烈的大都市,章安仁憑藉個人奮鬥和勤儉,年紀輕輕就在浦東外圍買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產,也算年少有為。

“愛拼才會贏”,這是學業和事業的成功給予章安仁的人生啓示。但是這樣的箴言,卻不適用於他的愛情。

相對於“鳳凰男”這個概念,章安仁的女友蔣南孫是一個典型的“孔雀女”。

作為一個從小被“富養”長大的女孩,南孫家住的是價值千萬的豪宅,衣服包包是清一色的奢侈品。傭人透露,小姐一頓飯要吃11個菜,每週不重樣。劇中有個情節是南孫和父親吵架,賭氣之下,眼都不眨就用水澆壞了一把小提琴,價值20萬。

這種有錢人生活中的種種精緻和任性,已經遠遠超出章安仁的認知。

作為小地方逆襲上來的“鳳凰男”,章安仁有能力不假,身上的擔子也重。他上有父母需要供養,下有鉅額房貸待還;因為沒有足夠的原始資本,他無法讓財富迅速增值,只能一面發揮“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一面以一套謹小慎微、圓滑世故的生存法則端穩自己的飯碗。

在校園裏,他和每個同學都保持和善可親;在系裏,他善於揣度不同老師的行事風格,投其所好,維持着八面玲瓏的人際關係。學業和事業上的這份“精明”,同樣被章安仁帶入了他的愛情。

站在章安仁的角度,蔣南孫單純漂亮、又有不錯的學識和家境,好哄不説,帶出去還相當體面。如果兩人能順利結婚,他就可以藉助蔣家的資源和人脈,直接實現階級的飛躍。出於這種現實的“算計”,大學畢業後,他就放棄了昔日兩情相悦,但是學歷不高的青梅竹馬袁媛,轉而追求南孫。

因為兩人家境差距懸殊,章安仁在南孫面前始終是自卑的。為了維護這段懸殊而易脆的感情,章安仁始終對南孫百依百順、有求必應。在外人面前,他張口閉口就是“我們家蔣公主”,生活中,他對南孫也極盡一個男友的體貼。有一次,南孫吃不慣實習工地的伙食,他不顧路途遙遙,大老遠從學校跑來送餐。

這些細膩、甜蜜的小細節,構築了南孫對章安仁的愛和依賴。在“愛情至上”的少女心性作祟下,單純的南孫自認為“有情飲水飽”,對父親口中“門當户對”的論調不屑一顧。但是很快,圈層差異造就的格局問題,成了橫亙在二人之間的矛盾。

跨越階層的純美愛情,現實中漏洞百出

從蔣爸蔣媽到南孫小姨,整個蔣家幾乎都看不上章安仁,甚至是和南孫最為親密的鎖鎖也提醒道:

“女人不能下嫁的,不是貪慕虛榮,是心態會不平衡。他高攀了你,為了自尊心就要打壓你的。”

表面上看,章安仁與蔣南孫的不匹配是財富造成的差距,但是更準確地説,其實是財富差距下造就的人生觀差異,劇中章安仁的三次“小心思”就佐證了這一點。

第一次發生在蔣南孫參加董教授的松江酒店項目之後。當時王永正特意在酒店紀念冊上給蔣南孫留了名,而章安仁卻在看過冊子後告訴蔣南孫,這是自己在董教授面前為她爭取的署名。

第二次發生在爭取留校名額期間。章安仁表面上寵辱不驚,強裝淡定,暗地裏卻因為董教授放出的“口風”,慌不擇亂地找南孫“套話”。當得知王永正在酒店項目中違規採用未在採購清單上的塗料,他第一時間舉報了對方。

章安仁這次“吃相難看”的嘴臉,第一次讓南孫感覺自己被利用,心灰意冷。

第三次發生在南孫考博期間。章安仁主動放棄參加畢業展,在家鞍前馬後地陪伴南孫,讓南孫感動不已。但是事實不過是系裏的新主任不喜歡招搖的人,章安仁才決定忍一時風光,給主任留下一個低調做事的好印象。

成年人的世界裏,沒有人是百分百的坦蕩,諸如在愛人面前偶爾耍點小聰明,適時炫耀一下自己的“能力”,抑或去做一些違背心意的事情謀求前程,這些小虛偽都並非不能理解。

但是直到蔣家破產後,章安仁的兩次“變臉”和兩次“示好”才讓我意識到,他對蔣南孫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個“鳳凰男”步步為營的心計。

金錢考驗下的現實人性,撕開“以愛之名”的真面目

隨着蔣父在股市全線崩盤,蔣家一夜之間傾家蕩產,陷入了鉅額債務危機。為了躲避上門的追債人,一家人不得不狼狽搬家。危急關頭,南孫求助章安仁,希望能將家人暫時安頓到他在浦東的住處。

可是面對南孫最無助時的懇求,素日千依百順的章安仁反而換了一副嘴臉。他甚至來不及想一個體面的拒絕理由,就冷漠地提出讓南孫一家搬到酒店去住,理由是擔心追債人追到自己家,萬一鬧到學校有損個人形象。

蔣家落難,他並不想趟這趟渾水。章安仁的這次表態,給了南孫心理上的重重一擊。

更讓南孫想不到的是,幾日後,章安仁再次上門,這次的目的卻是興師問罪。起因是南孫爸爸跑到了學校跟章安仁借錢還債。章安仁雖然沒有借錢給蔣爸,但他覺得蔣爸來這麼一出,分明是讓自己難堪,不僅有損自己辛苦建立的聲譽,還會影響自己今後的晉升。

話説到這個份上,兩個人的感情也算降到了冰點。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也無需站在上帝視角怪罪章安仁的私心。

一來,他的人生一分一釐都是自己掙出來的,不想讓自己苦心經營的東西有所閃失,乃人之常情;二來,南孫家的這次危機,於他而言是個無底洞,縱然他有心要幫,賣房舉債也不過杯水車薪;再者,讓一個男人去幫助一個曾經瞧不起自己的家庭,又需要何等的胸襟?

站在一個普通人的立場,章安仁的選擇沒有錯,只不過真實讓人心寒的是,他把自己撇得太乾淨了,特別是自從借債風波過後,他就再也沒有插手蔣家的任何事宜,包括後來蔣家搬家,他在前後甚至沒有一句慰問。

這一切的一切,不足以肯定章安仁不愛南孫,但是卻可以肯定,比起南孫,他最愛的人還是自己。

繼兩次“變臉”過後,章安仁對南孫兩次別有“用心”的示好,更是充分説明這一點。

章安仁的第一次示好發生在借債風波過後,他主動來到南孫住處,邀請她觀看其職業偶像丹尼爾的講座。經歷了上次的不愉快,南孫對章安仁的及時安慰,説實話還有些許動容。但是談話談到最後,章安仁一句

“希望兩人屆時可以一起出席,粉碎周圍的流言蜚語”

,粉碎了南孫的所有幻想。

説到底,章安仁在意的不是南孫,是他締造的完美形象——一個踏實進取、年少有為的優秀助教,年紀輕輕就在浦東買了房,還有一個住復興路洋樓的完美女友。

因此,他不容許賭博、破產、借債、見死不救等任何負面標籤和自己掛鈎。

只不過,章安仁的首次“洗白”並不成功。為了討好主任,他中途把票送給主任朋友,做足了順水人情,卻搞得到場的南孫很是尷尬,虧了董教授才入的場。

章安仁的第二次示好發生在南孫父親跳樓後。為了寬慰南孫,同時也為挽回自己的形象,章安仁想到了一個棋高一着的“策略”——讓南孫的授業恩師董教授代自己出馬,以他的名義給南孫送一筆錢。

如此一來,章安仁一方面能夠以蔣南孫能接受的方式,彌補自己心中對她的虧欠;另一方面,他又能借教授之口洗清自己對女友一家“袖手旁觀”的流言,同時還給德高望重的教授留下了一個好印象,一舉三得。

這就是一個真實的章安仁,一個卑微中走來,野心勃勃又城府頗深的男人。比起理想主義人設的蔣南孫、王永正或是頂着主角光環,一路開掛走來的朱鎖鎖,章安仁才是全劇最接近現實生活的一個人設。

説實話,他的很多心機和城府,的確讓人覺得卑劣、討厭,他為謀求上位,不擇手段的方式,也着實讓人覺得吃相難看、用力過猛。但與此同時,我也在他身上也看到了一個普通的平凡人認真生活,拼盡全力想要跳脱圈層侷限的心酸和壓抑。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圈層,註定了每個人擁有不同的生存方式,本質上沒有對錯之分。只不過在愛情和婚姻面前,人們仍舊講求出身,講求圈層。畢竟,白天不懂夜的黑,寒冬不識春末暖。説來説去,求的不過是人生當裏的“感同身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