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空難調查的進行，波音還需給世界又一個交代。
起飛4分鐘後墜機，悲劇來得如此猝不及防。1月9日，印尼三佛齊航空一架載有62人的波音737-500客機被發現墜毀在雅加達千島羣島區域海域。
印尼方面剛剛表示，失事客機2個黑匣子已經找到。目前，圍繞這起悲劇仍有諸多謎團：737-500客機是波音歷史上最成功的機型之一，也被譽為737系列最經典的一款。而三佛齊航空，自成立以來也是印尼為數不多的從未發生致命事故的航空公司……
短短4分鐘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儘管墜機原因尚未確定，但“失事客機是波音飛機”這個事實仍有可能讓這家深陷困境、剛剛邁出MAX機型復出第一步的美國航空巨頭陷入更糟的境地。
遇難者家屬，不得不面對無法挽回的失去。更多人，在等待背後更多的真相。
失事航班乘客家屬悲痛欲絕。來源：美聯社
像閃電一樣掉進海里
印尼三佛齊航空代號為SJY182航班的波音737-500客機載着62名乘客和機組人員，於當地時間9日14時36分從雅加達國際機場起飛，前往西加里曼丹省首府坤甸。但短短4分鐘後，飛機就與地面失聯。
隨後，悲劇就發生了。
“飛機像閃電一樣掉進海里，在水中爆炸。它離我們很近，一種膠合板的碎片還差點撞到了我的船上。”一位漁民目睹了飛機墜入他船附近水域的全過程。附近島嶼的居民稱，聽到兩次爆炸聲，然後發現金屬片、電纜和一條牛仔褲的碎片漂浮在海里。
印尼交通部長布迪·卡里亞·蘇馬迪確認，這架客機在距離雅加達國際機場大約20公里的拉基島附近墜毀。印尼國家搜救局官員説，搜救人員打撈起疑似遇難者的衣物和飛機殘骸。
亞曼的情緒陷入崩潰。他的愛妻和三個孩子都在那架飛機上。他在等待救援消息時緊抱着大女兒的照片哭訴，“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印尼海軍展開搜救行動。來源：紐約時報
瓦尤迪也遭到相似的打擊，他的母親、妻子、堂兄和孩子都在SJY182航班上。瓦尤迪痛不能言，他的叔叔拉平只能不斷祈禱，渴望“創造奇蹟”。
兩個跡象非同尋常
路透社記者潔米·弗裏德10日在推特表示，印尼國家交通主管表示，失事客機2個黑匣子已經找到。當天稍早時候，印尼方面檢測到可能是來自失事飛機黑匣子的信號。
這讓人們看到了一絲關於真相的希望。
此前，實時航班飛行狀況服務商“24小時飛行雷達”的監控，記錄到兩個非同尋常的跡象：
第一，客機在起飛4分鐘後，其飛行高度在不到1分鐘內急降1萬英尺（3048米），並在21秒後停止傳輸數據；
第二，印尼交通運輸部長布迪9日在新聞發佈會上透露，失事飛機在起飛後沒有按照既定航向飛行，莫名偏航。
追蹤數據顯示失聯前該飛機的飛行路徑。來源：美聯社
雖然印尼航空業近年來事故多發，以至於印尼多家航空公司被歐美等國空管局禁航，但此次事發的三佛齊航空並非既往對安全標準漫不經心的廉價航空。事實上，作為印尼第三大航空的三佛齊自2003年成立以來，從未發生過致命的飛行事故。
不過分析認為，飛機高達26歲的機齡，以及起飛前的惡劣天氣，都有可能對飛行安全造成影響。同時，墜毀客機起飛前遭遇強降雨，雨勢之強甚至迫使客機延誤30分鐘才起飛。
對此，印尼三佛齊航空首席執行官傑佛遜·歐文·豪韋納在新聞發佈會上表示，飛機起飛前狀況良好，並無異常。
顯然，更多信息有待披露。
噩夢細節再次出現
墜機事故後，波音公司很快聲稱與印尼三佛齊航空公司取得了聯繫，表示準備向印尼方面提供支持。
但是，這樣的表態並不能平復人們的質疑。一些細節正勾起人們可怕的記憶。
2018年10月，印尼獅航一架波音737 Max客機在防失速系統（MCAS）出現故障後墜海，機上189人全部遇難。2019年3月，埃塞航空一架737 Max在防失速系統錯誤啓動後墜毀，機上157人全部遇難。
2019年3月，埃塞航空一架737 Max客機殘骸。來源：紐約時報
防失速系統是波音公司為防止飛機在起飛爬升、襟翼縮回時進入失速狀態研發的自動化系統。當系統根據迎角傳感器數據判斷飛機即將進入失速狀態時，隨即啓動，然後通過強制下壓機頭來保持速度。
上述兩起空難中，正是防失速系統的錯誤啓動導致機頭被強制下壓，且飛行員無法停止該系統，使得原本處在正常飛行狀態的客機進入類似俯衝的狀態，進而墜地失事。因此，上述兩起事故中，均記錄到飛機在墜毀前短時間內出現急速下降的狀況——與昨日事故中的記錄存在高度相似之處。然而，根據波音公司的説法，防失速系統僅安裝在737 MAX這款新型客機上。
本週四，波音公司宣佈和美國司法部就737 MAX客機中使用的防失速系統問題達成和解，通過支付超過25億美元來解決其因為在737 MAX的安全性問題上誤導聯邦航空局而面臨的刑事指控。
波音希望“翻過一頁”，但自波音737 MAX客機惡性事故接連發生以來，波音公司的醜聞隨着相關調查的進行不斷曝出。對內，波音隱瞞相關隱患，聯手美國聯邦空管局在安檢問題上弄虛作假；對外，波音為降低生產成本無所顧忌，在事故發生之後又百般抵賴。2019年3月737 MAX客機在全球被陸續停飛後，波音的聲譽和市值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就在市場對737 MAX的信心尚未恢復之際，更加成熟和暢銷的功勳機型737-500又出現惡性事故。也許，隨着空難調查的進行，波音還需給世界又一個交代。
撰稿 深海龜
編輯 王若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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