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① 一家位於莫斯科的KFC餐廳仍在營業。
圖② 位於莫斯科紅場的“古姆”商場。
圖③ 莫斯科國際商務中心。
本報記者 李春輝攝
俄烏衝突爆發後，部分西方企業承擔起了遏制俄羅斯經濟發展的所謂“社會責任”，但市場蛋糕的誘惑讓更多企業想方設法留下來，期盼在地緣政治風波平息後“重整河山待後生”。一是停產歇業“留一手”，比如暫時停工，但仍給員工發放一定比例工資；二是改頭換面“備一手”，比如關閉部分直營門店，改以特許經營方式繼續營業；三是待價而沽“緩一手”，比如“研究”出售在俄子公司，但研究多久不得而知；四是重新迴歸“反一手”，比如考慮重返俄羅斯市場的可能方式等。對此，俄方判斷，這些企業最終“會回來”，畢竟他們還是“想賺錢”的。
俄烏衝突爆發後，西方企業紛紛聲言撤出俄羅斯市場，一時間俄羅斯似成為市場“孤島”。當下戰事持續已逾兩月，回首當初的決策，還有多少西方企業在堅守呢？有的依然在“斷舍離”，有的在觀望中為重返俄羅斯市場悄悄佈局。
據不完全統計，自俄羅斯在烏克蘭開展特別軍事行動以來，有近200家外國企業因地緣政治原因，宣佈退出或“放緩”俄羅斯市場。這些企業涉及金融、能源、醫療、日用消費、汽車、物流等諸多行業，深入俄經濟循環的各個毛細血管。
梳理一下這份長長的名單，可以發現西方企業的撤離“決心”有大有小。一方面，越是西方享有技術或佈局“長板”的領域，企業脱離得越堅決。如英特爾、AMD、英偉達等全球主要芯片製造企業嚴格執行對俄斷供，航運巨頭馬士基、DHL公司等停止在俄相關物流，PayPal、VISA等支付公司停止在俄業務。另一方面，越是在可替代性強的領域，企業脱離得越慢。如漢高、雀巢、寶潔等企業，宣佈停止在俄新增投資、廣告宣傳和活動贊助，但繼續維持產品銷售；豐田等公司，以供應鏈困難等理由停止在俄生產或供貨，但拒絕徹底關閉在俄工廠；麥德龍、歐尚、樂華梅蘭等零售巨頭坦言無法停止在俄業務；阿斯利康、丹麥諾和諾德、法國賽諾菲等知名藥企仍在俄生產藥物，以助俄對抗“最具社會意義”的疾病。
部分西方企業承擔起了遏制俄經濟發展的所謂“社會責任”，但市場蛋糕的誘惑讓更多企業想方設法留下來，期盼在地緣政治風波平息後“重整河山待後生”。一是停產歇業“留一手”。如德國大眾汽車在下諾夫哥羅德的工廠計劃停工至今年9月，期間承諾向員工發放平時三分之二的工資，並繼續繳納相應社保費用。二是改頭換面“備一手”。麥當勞、肯德基、漢堡王等企業雖然關閉了少量直營門店，但大多數門店改以特許經營的方式繼續營業。百事可樂公司考慮在俄創建包括格瓦斯在內新的產品線，市場人士稱，如改變飲料配方，可使新產品與舊產品脱離關係。某些車企考慮在第三國生產面向俄羅斯市場的車型，以盧布結算繞過美元匯款限制。三是待價而沽“緩一手”。如美國艾默生電氣公司5月4日宣佈退出俄羅斯市場，擬研究出售在俄子公司，致力於“有序”轉移在俄資產，並將在此過程中支持其員工。撤出速度是快是慢，其中意藴值得回味。四是重新迴歸“反一手”。近日，德國大陸集團已恢復在俄卡盧加州生產馬牌輪胎，建材家居巨頭OBI重返俄羅斯的消息廣為人知。據悉，宜家、Inditex集團正在考慮重返俄羅斯市場的可能方式，後者在服裝行業擁有Massimo Dutti、Zara、Pull&Bear等知名品牌。
對於西方企業的去留問題，俄羅斯的態度不可謂不堅決。俄副總理馬拉特·胡斯努林在接受俄羅斯RBC電視台採訪時稱，外國公司會回來，因為他們“想賺錢”。一是讓撤離的企業走得“疼”。英國石油公司2022年一季度財報顯示，因退出俄能源業務，該公司損失了255億美元；萬事達卡公司因暫停俄羅斯的業務以及對其個別客户實施國際制裁，損失了3400萬美元。二是對威脅壓得住。俄政府已準備一份名單，列出了59家由於停止在俄經營或撤出俄市場而可能面臨國有化的外國公司。俄《消息報》稱，俄將採取一切措施使違規公司遭受重大損失。進入名單意味着違規公司及其管理層將面臨俄方反制措施，包括凍結賬户和資產、引入外部管理層和財產國有化等。三是對市場穩得住。俄加快實施進口替代，主要消費品市場在制裁和外企撤離的考驗下運行平穩。俄政府還對外國企業打出平行進口牌，宣佈平行進口貨物合法化，此前這些貨物若無版權所有者的許可禁止在俄銷售。據悉，俄工貿部編制了約50個品類、200多個品牌的平行進口商品清單，工貿部部長曼圖羅夫稱，留在俄羅斯市場的企業產品將不被列入平行進口清單。
西方企業在俄羅斯的一番博弈，再次證明市場擁有危機下輾轉騰挪的巨大優勢。面對市場，我們不可忘記“蛋糕論”，市場的蛋糕誰都會想分一塊；亦不可忘記長短板，若他人掌握長板，“揮一揮衣袖”帶走的可不止一片彩雲。 （廖偉徑 來源：經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