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安在線、中安新聞客户端訊 “逢年過節也正是服刑人員內心防線最薄弱的時刻,在此時對他們進行教育改造,往往有超乎尋常的效果。”2月11日,剛結束12天封閉執勤的張文博拖着行李箱走出了監區大門。從警16年來,這是他第15次在監區過的春節。自工作以來,他負責改造的服刑人員達2200餘人,累計康復結核病犯328人,轉化好重點頑危犯42人,轉化成功率100%。他就是安徽省白湖監獄管理分局黃姑監區監區長張文博,被譽為高牆內的“靈魂擺渡人”。
2020年11月,張文博榮獲“全國先進工作者”榮譽稱號。2021年11月26日,張文博作為全國司法行政系統唯一代表參加新時代政法英模先進事蹟報告會,在人民大會堂所作的先進事蹟報告受到廣泛好評。
不拋棄、不放棄是他的職業態度
2013年4月,組織上安排張文博到肺結核病康復分監區擔任政治指導員,該分監區關押着136名肺結核病服刑人員。當時,他的妻子知道這個消息後十分擔憂,一言不發,張文博只好不停安慰她:“現在條件好了,只要防護措施到位,應該不會有事的,先不要告訴爸媽,他們會擔心的。”
“雖然我也知道結核病可防可控,可真要與那麼多結核病服刑人員零距離朝夕相處,我的內心確實有顧慮!”張文博説,但是,自己是一名警察,更是一名黨員,當組織需要的時候,他必須無條件服從。
肺結核,通過呼吸道傳播,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感染。再加之這裏的服刑人員多數已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他們意志消沉、抗拒管理、囂張跋扈,因此管理起來十分不易。
80年出生的服刑人員劉某是結核病監區裏有名的“刺頭”,因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便與其他服刑人員大打出手。由於前科較多,加之刑期較長,劉某抗改情緒強烈,時常自暴自棄,不論關多少次禁閉他都“油鹽不進”,監區民警們只要提到他就有點“腦殼疼”。
“監獄是一所特殊的學校,我的工作理念是:人是一定可以被改造好的!”帶着這樣的堅定,張文博從2018年開始便與劉某展開了長達多年的“斡旋”,光是談話就不下三百次。一開始,劉某對張文博並不理睬,也不交心,可在張文博“水滴石穿”的堅持下,劉某終於在某次談話中袒露了心聲:“張警官你怎麼總找我談話!我其實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自己也沒辦法啊!”
找到了突破口,張文博便開始對症下藥:“我教你調節情緒的幾種辦法,遇到和其他人有衝突的時候先別就急着打架動手,先兩手握拳做深呼吸,調整一下情緒,然後再去找警官解決問題。”
在一次又一次的規勸之下,劉某漸漸有了改變,鬧事的次數少了,也不再關禁閉了,別人問他為什麼,他笑着道:“只有張警官對我還抱有期望,這麼多年了我不能總讓他失望不是。”
“曾經有一次劉某在不經意間對我説:‘張警官希望以後咱們再聊天能不在禁閉室裏。’”張文博記住了這句話,今年春節值班,張文博將自己的一些零食分發給服刑人員包括劉某,與他們聊天談心,囑咐他們好好改造。
為了瞭解每位服刑人員的檔案,張文博天天泡在監區,查閲每名病犯的檔案,摸清每一名服刑人員的詳細情況,逐個制定教育改造方案,逐一找他們談話,講法律、聊親情,普及結核病科學防治知識。將他們反映的問題一條條的記下來,然後再一件件的幫助解決,對他們做到不嫌棄、不拋棄、不放棄,實現了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
用真心、用真情是他的職業操守
“在他釋放當天,我因在外出差,他在監獄門口等了我半天,説一定要當面對我説一聲:‘謝謝!’”張文博在報告會上生動講述着。
誰曾想到張文博口中的這名服刑人員還有過脱逃的想法。一次,這名王姓服刑人員突然報告心臟難受、呼吸困難,監區醫生檢查後,建議立即送往省城醫院。
當時因暴雨路面積水過深,在快到醫院時,張文博便和同事光着腳揹着王某,在積水中一步一步往前挪。在之後的幾天裏,他們端茶送藥,忙前忙後,無微不至地照料着,王某深受感動。
後來,王某告訴張文博,與妻子一直沒領結婚證,孩子因沒有户口無法上學,家裏也辦不成低保,所以十分焦慮。那天,他本想利用離監就醫脱逃,但民警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備受感動,從而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瞭解這些情況後,張文博便就利用休息時間,一次次聯繫當地司法局、民政局等部門,協調工作人員和王某妻子一起來到監獄。不僅為王某補辦了結婚登記手續,還在大牆內舉行了一場“特殊婚禮”,繼而幫他解決了孩子入學、家庭低保問題。從那以後,王某像變了一個人,積極改造,獲得兩次減刑。
很多服刑人員常説“我都病成這樣,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你們還管我幹嘛?”這些話一次次點燃了張文博內心的倔強:“他們越是自暴自棄,我越要把他們扭轉過來,將他們引入正道!”
白湖監獄山南監區政治教導員賙濟陽曾是張文博工作之初的“啓蒙導師”。在他眼裏,張文博勤奮刻苦,熱愛學習,踏實做事,能挑大樑。“這麼多年,他對監獄事業一如既往保有的初心和熱情,十分不易,讓人佩服!”
舍小家、為大家是他的心底漩渦
“會不會感染了肺結核?是我傳染給女兒的嗎?”……
2015年4月16日下午,三歲的女兒因高燒咳嗽住院,醫生懷疑是肺部的問題。在監區聽到消息的一剎那,張文博腦袋“嗡”地一下,呆在了那裏,內心深處積累多年的擔憂瞬間湧現。
一連串的問題像利刃一樣割在心頭,自責、後悔……多種複雜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幾天之後,當他得知女兒的病情與肺結核無關時,淚水奪眶而出。
當初,張文博被安排到肺結核病分監區工作時,自己的女兒才只有一週歲,家裏的長輩反對,妻子哀求的眼神也讓他不敢直視,因此,他對家人的愧疚感也從那時起深深地埋藏在了心裏。
“儘管每次回家之前,我都做足了清潔和消毒措施,但爸爸還是害怕啊!所以我只能狠下心來,儘量不和你有親密的接觸。你不知道,每當看着你跌跌撞撞地向我走來、伸出小手要抱抱的時候,爸爸多想和你親親、抱抱、舉高高。”這是張文博寫在日記裏的話,深情又動人。
一座圍牆,四角天空,這裏面有迷途的靈魂,有破碎的人生。高牆電網內,在監舍、食堂、教室之間,不過短短几百米距離,監獄人民警察就在這幾百米里,循環往復,來來回回,一走就是十幾年,甚至一生。
“在這樣一個既封閉又單調的環境裏,監獄工作中充斥的更多是平淡和漫長,正是因為對這種平淡和漫長的堅守,才顯示出這種職業的光榮和艱鉅。”張文博是這麼説的,也是這麼做的。(記者 汪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