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換人,澳大利亞未來會更好嗎
時隔9年,澳大利亞工黨再次迴歸最高權力中心。在連續兩屆大選失利後,安東尼·阿爾巴尼斯領導的工黨終於擊敗莫里森領導的自由黨-國家黨聯盟,阿爾巴尼斯成功當選澳大利亞第31任總理。新人新變化,關鍵是多大。澳大利亞人民期望的,無非是阿爾巴尼斯勝選時屏幕上的那句“A Better Future”。
阿爾巴尼斯:從公屋到總理
當地時間5月21日晚,2022年澳大利亞聯邦大選初步計票結果顯示,現任工黨領袖安東尼·阿爾巴尼斯將出任新一任澳大利亞總理,結束保守派聯盟執掌權力近10年的局面。隨後,澳大利亞現任總理莫里森在競選總部發表講話,承認敗選,向工黨領導人表示祝賀。
據瞭解,澳大利亞每3年舉行一次聯邦議會選舉。此次選舉改選眾議院全部151個議席以及參議院76個議席中的40席。獲得眾議院至少76席的政黨或政黨聯盟將執政,其領導人出任總理。
與澳大利亞過往多任總理不同,阿爾巴尼斯出身於真正意義上的草根階層。1963年,他出生在悉尼的一棟廉價公屋裏。在澳大利亞,廉價的公屋與私人公寓往往像是兩個世界。
“我是從公屋走出來的孩子,家裏的錢總是很緊張。”在去年的一次演講裏,阿爾巴尼斯説,“所以,媽媽也教會了我一塊錢的價值。這就是為什麼在考慮政府開支時我很謹慎。”
雖然出身不好,但阿爾巴尼斯從悉尼大學經濟學專業畢業後即步入政壇,26歲時就成為新南威爾士州的助理秘書長,1996年當選聯邦眾議院議員。在從政的這些年裏,阿爾巴尼斯被同行評論為“温和、務實,有可信度”。
在2007年至2013年間,阿爾巴尼斯開始擔任內閣部長,包括基礎設施和運輸部部長,並在陸克文總理任期內短暫擔任副總理。2019年,時任工黨領袖比爾·肖頓在選舉中敗給莫里森,肖頓黯然退出政壇,阿爾巴尼斯則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成為工黨領袖,他也被冠以“工黨孤狼”的稱號。
過去一年裏,阿爾巴尼斯經歷了 “改頭換面”,選擇了更時尚的西裝和眼鏡,還瘦了18公斤,很多人認為這是為了讓自己對選民更有吸引力。
莫里森:失去的三年
幾家歡喜幾家愁。與勝利的工黨形成對比的是,莫里森沒能做到延續三年前的高光時刻,儘管他曾堅稱將在這場選舉中獲勝。
打敗莫里森的不只是阿爾巴尼斯,更是已經失去的民意。三年來,野火、洪災、疫情、高通脹等危機把澳大利亞經濟搞得疲軟不堪,也讓莫里森飽受質疑和批評。
在經濟問題上,油價和房價上漲引發了選民不滿,澳大利亞統計局最新發布的數據顯示,今年第一季度,澳大利亞消費者價格指數(CPI)同比上升5.1%,幅度創2001年以來新高。阿爾巴尼斯曾表示,“澳大利亞工人正在為過去10年來的糟糕政策和經濟失敗付出代價”。
應對林火和新冠疫情不力,成為莫里森任期內的“黑點”。2019年,澳大利亞林火肆虐長達數月,造成24人死亡、數以千計民眾流離失所,而那時莫里森卻在海外度假,讓澳民眾十分憤怒。
而從2020年以來,莫里森政府一直未能有效遏制疫情,雖然實施了嚴格的邊界封鎖,但全國範圍內物資短缺、疫苗和快篩檢測試劑供應不足、陽性病例居高不下都在持續考驗着澳政府。
在外交政策上,莫里森是不折不扣的“反華急先鋒”,他還攻擊阿爾巴尼斯與中國“走得太近”,對中國態度“軟弱”。澳反對黨則不止一次批評説,正是莫里森讓澳中關係“惡化到了不必要的地步”。彭博社曾指出,莫里森的對華強硬言論最終對其弊大於利,會讓許多選民失去興趣,從而影響投票結果。
敗選後的莫里森説道,“今晚對於自由黨來説是艱難的一晚”,並説他已經給阿爾巴尼斯打電話恭賀他獲勝。
而在莫里森承認敗選後,同樣剛剛經歷了一輪政壇更迭的法國發來了“賀電”。據彭博社22日報道,法國前外長讓-伊夫·勒德里昂在與新任法國外長科羅納進行交接的儀式上表示,自己對此結果感到高興。
彭博社稱,勒德里昂表示他很高興看到莫里森落敗,這是對去年澳大利亞突然決定拋棄與法國的640億美元(約4283.5億元人民幣)潛艇交易的一種回擊。勒德里昂表示:“忍不住想説,莫里森的失敗正合我意。”他還批評莫里森,稱他的做法顯示了“野蠻和玩世不恭,我甚至想説這是一種臭名昭著的無能”。
未來:中澳關係新走向?
“澳大利亞更像是一個處於焦慮中的國家,選舉本應產生的希望和期待也消失殆盡。”BBC在一篇文章中稱,不斷上升的生活成本、愈發惡劣的氣候變化、新冠疫情的威脅、並未妥善處理的國家關係,都給澳大利亞帶來了緊張情緒。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諮詢研究部副部長王軍表示,澳大利亞最嚴重的問題在於經濟體系不完整,依賴外國市場是資源型國家的通病,短時間內很難改變,對他們來説無論是轉型還是走出困境都是比較困難的。
民調顯示,在本屆大選中,民生問題最受選民關注。澳大利亞自2010年以來的首次加息、處於20年來高位的通貨膨脹,都引發了民眾焦慮。
王軍進一步分析道,這又與澳大利亞的人才缺口形成了惡性循環,目前,澳大利亞正從礦業經濟向服務經濟轉型,但勞工短缺卻在這一點上限制住了澳大利亞的轉型夢,再加上老齡化的抬頭,預計到2030年澳大利亞20%的人口將超過65歲。
而在對外關係上,比起莫里森,不少人認為會説中文的阿爾巴尼斯能為中澳關係帶來新可能。阿爾巴尼斯曾譴責在疫情期間冒犯華人的不尊重言論,承認華人社區對澳大利亞的貢獻,並提出要修復與中國的商業關係。如同阿爾巴尼斯曾經的“老大”陸克文,能説一口流利漢語,還在社交媒體上自稱“老陸”。
同時,澳大利亞國內也存在改善中澳關係的呼聲。在支持工黨候選人的羣裏,不少人抱怨中澳關係自2019年急速惡化後,澳大利亞在貿易關係上的境況嚴重影響了在澳華裔的生活。
不過,在對華政策上,工黨尚未公佈具體細則,但根據澳中關係研究所此前的分析,工黨和自由黨在對華關係的立場上沒有實質性的區別。
值得一提的是,阿爾巴尼斯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參加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對話”峯會。據澳大利亞天空新聞報道,阿爾巴尼斯及其團隊定於23日宣誓就職,24日將與新任華裔外交部長黃英賢(Penny Wong)一起前往東京。
關於美日印澳四方機制,中國外交部發言人4月曾表示,中方一貫認為,國與國之間的合作及地區倡議應順應大勢、合乎民心,應有利於促進地區和平、穩定與繁榮,而不是搞封閉排他的小圈子,損害地區國家互信與合作。“四邊機制”充斥着陳舊過時的冷戰零和思維,軍事對抗色彩濃厚,有違時代潮流,註定不得人心。
北京商報記者 陶鳳 趙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