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媒體報道，有關機組人員曾表示返航系中方禁止航班入境所致，此説法與事實不符。”中國駐美大使館28日就近期中美航班取消、返航等情況答記者問，明確表示事件給中國籍乘客帶來巨大損失，中國駐美使領館已提出嚴正交涉。上週，達美航空一趟從西雅圖飛往上海的航班幾經周折後起飛，卻在中途折返，事後美公司“甩鍋”於中國的防疫政策。一名親身經歷該事件的乘客28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説，達美航空的説法是對中國的污衊和不尊重，其隨意的做法更導致很多滯留旅客身陷困境。達美航空的説辭很明顯是狡辯，出現“意外”的根本原因在於該公司自身。過去幾天，達美航空取消數百趟航班，而這也是美國其他主要航空公司面臨的挑戰。因奧密克戎變異毒株洶湧襲來，美國航空公司面臨嚴重的人手不足難題，餐飲、零售等行業同樣如此。27日，美國單日新增確診病例超過40萬例。然而，為了讓更多美國人更快地重返工作崗位，將大規模勞動力短缺的風險降至最低，美國疾控中心給出新的防疫建議——將無症狀感染者的隔離時間減半。
達美航空折返（美媒受訪者提供）
中國駐美大使館發聲
據中國駐美大使館網站28日消息，大使館發言人表示，美航空公司方面的説法“與事實不符”。“我館注意到，近期美國各航空公司人手緊缺問題突出，機組人員畏懼疫情下出勤情況時有發生，導致美國國內和國際航班大面積取消。中國駐美使領館正在與有關航司溝通，積極瞭解具體技術問題並探討解決方案，避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達美航空DL287（DL9891）航班中途返航事件這兩天持續發酵。27日，達美航空發表聲明稱，上海浦東機場實施的新規定，需要大幅延長班機在地面停留時間，“這對達美航空公司而言在營運上是不可行的”，班機被迫折返。28日，達美航空給《環球時報》記者的回覆重複這一藉口。但據香港《南華早報》報道，浦東國際機場的工作人員表示，達美航班的取消與該機場無關，當天其他航班均正常到達，包括一些美國航班。
有國內媒體援引達美航空人士的話解釋説，達美的中美航班由兩套機組人員執行，美國至首爾仁川航段一個，仁川—浦東—仁川調換另一個。這樣的設置可滿足入境防疫要求，但後續中韓航段一直是卡着機組工作時間上限在飛，近期上海增加了消殺時間，整個航段如超時，機組將無法完成飛行。報道稱，美聯邦航空管理局和工會對飛行員和機組有嚴格的工作時間要求。
有民航業人士對《環球時報》記者分析説，達美這趟航班先抵達首爾再飛往浦東，因單個機組的工作時間有明確限制，航班通常需要在首爾更換機組。由於美國航空公司普遍遭遇人手不足問題，達美航空在首爾可能沒有足夠可供替換的人員，以致決定飛機在途中返航。
“閏土”（網名）是乘坐這趟航班的乘客之一，她對《環球時報》記者説，達美航空一味將責任推給中國政策變動，這是對中國的污衊和不尊重。據她瞭解，西雅圖機場相關負責人承認，21日已經得知中國要求抵達的航班進行3小時消毒。達美航空可以提前取消航班，而不是在飛行數小時後，以所謂中方不接受乘客的健康碼為由返航。
“閏土”向記者提供的來自達美航空的最新郵件回覆顯示，後者仍堅稱是由於中方改變對航班的消毒要求導致中途返回。達美航空還稱，正在為旅客重新預訂機票，併為不繼續旅行的旅客辦理退款。
陷入困境的中國乘客
“閏土”告訴《環球時報》記者，這趟航班上的乘客9成為中國公民，大部分為應屆畢業生，少數為訪問學者和工作人員及持旅遊簽證人士。達美航空的做法可能導致部分乘客將來無法入境美國。據她瞭解，目前滯留旅客分為兩種：在美有家的可以先回家，達美航空稱會安排1月中旬以後的航班；沒有家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還滯留在機場，需要自己預訂酒店。
這趟航班上的另一名乘客“zhhy”（網名）在網上透露，航班中途更改飛行計劃返回美國屬於意外事件，按美國相關法律不用重新入境，飛機回西雅圖後直接停在國內航站樓。但接下來達美航空的處理態度讓人很不滿意，前兩天還給安排酒店，後來只給一天30美元的餐券。
“美國之音”27日的一篇報道稱，這趟航班從起飛前多次推遲，到起飛後中途折返，不僅給機上168名乘客帶來很大挫折和不快，更讓那些返國留學生陷入困境。有人來自美國其他城市，有人已經退掉原來租住的公寓，賣掉汽車。國回不成，在美國又無家可歸，有的還面臨簽證到期，可能在美國非法滯留的問題。
這趟航班本就“意外”不斷。據“閏土”講述，機長先後通知了“一名乘客身體不適”“飛機部件需要查看整修”“天氣原因”等推遲理由，後來稱這些“小意外”導致機組超時工作，起飛將違反聯邦法律。更改航班號最終起飛後，又找藉口中途返航。
達美航空原本每週運營4班中美航線，週一和週五為底特律至上海，週二和週四是西雅圖至上海。目前，達美航空已取消28日前的航班，之後的航班狀態顯示正常。但達美航空人員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對於28日之後的航班能否正常飛行，無法給出預測，公司正與中方協調，同時加速內部人員調配。美國多家購票網站分析認為，當前正值聖誕和新年假期，再加上疫情蔓延導致航空公司人員緊缺，至少到1月初，達美航空復飛中美航線的希望不大。
這種混亂也是過去幾天達美航空一直在經歷的。美國“Axios”網站27日稱，達美航空在一份聲明中説，“團隊在窮盡所有選擇和資源，包括重新安排航線，替換飛機和機組人員以滿足預定飛行後，取消了上週五的大約90趟航班”。
美國“11alive”電台稱，上週日，達美航空取消了300多趟航班。由於運營持續受到疫情影響，公司週一繼續取消航班。航班跟蹤網站“FlightAware”稱，達美航空週一取消了81條航線。達美航空週一還將大量航班延誤和取消歸咎於聖保羅、明尼阿波利斯、西雅圖和鹽湖城的冬季天氣。
航班大混亂考驗美國
達美航空的情況是當下美國航空業混亂的寫照。“旅行噩夢。”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27日報道説，根據“FlightAware”的數據，週一因全球新冠肺炎病例激增而取消的2800趟航班中，大約有1000趟為進入、離開或在美國境內的航班。此外，僅上週日一天，美國就有超過1200趟航班被取消，超過5000趟延誤，原因是工作人員和機組人員請病假。
報道稱，航班取消正值一年中航空旅行最繁忙之時。同樣因缺乏足夠的機組人員，美聯航上週表示不得不取消數百個航班。CNN獲得的該公司的備忘錄稱：“奧密克戎感染病例在全國範圍內的激增，對我們的機組人員和運營人員產生直接影響。”
據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統計，截至北京時間28日6時21分，過去約24小時，美國新增確診病例417512例，新增死亡1172例。白宮醫療顧問福奇表示，鑑於奧密克戎毒株的高傳染性，“一段時間內會繼續看到病例激增”。美國疾控中心（CDC）上週稱，奧密克戎毒株已佔美國新增感染病例的73%。
嚴峻的形勢甚至使得美國總統拜登承認聯邦政府搞不定抗疫。拜登27日與美國州長舉行視頻會議時表示，不存在聯邦政府層面的解決方法，這些問題需要在州一級得到解決，聯邦政府府會為各州抗疫提供支持（詳見今日本報第五版）。
“奧密克戎來勢洶洶，官員們為許多美國人縮短隔離時間。”據《紐約時報》報道，CDC此前建議感染者隔離10天，現在對於那些無症狀者或不發燒但其他症狀正在消失的人，建議隔離時間縮短到5天。密接者的隔離時間也有改變：未接種疫苗者只需隔離5天，之前是14天；接種加強針者不需要隔離，但被鼓勵戴10天口罩，在第5天檢測。CDC官員稱，新建議是基於對病毒傳播的瞭解及疫苗接種和加強針所提供的保護。
報道稱，衞生官員希望將經濟和日常生活受到的日益嚴重干擾降至最低。因疫情導致的員工短缺已打亂美國人的假日旅行，導致數千個航班取消，現在威脅到醫療保健、餐飲、零售等多個行業。但衞生專家警告説，美國仍處於疫情快速蔓延的早期階段。
據《華盛頓郵報》報道，美商業團體對CDC的建議表示歡迎，但一些衞生專家感到憤怒。哈佛大學流行病學家邁克爾·米娜在推特上寫道：“如果某個人5天前檢測結果為陽性，但目前沒有陰性檢測結果，我絕對不想坐在這個人旁邊。”▲
本報記者 趙覺珵 塗 蕾 張常悦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林 日 ●辛 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