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澀谷區出行的人們。圖/新華社
據報道,日本官方數據顯示,該國人口2021年驟降64萬餘,創歷史最大降幅。有論者據此認為,日本未來可能成為“移民國家”。其實,在可見的將來,日本充其量跟不少國家一樣,只能算是“移民接收國”,而成不了“移民國家”。
出生人口最大降幅並非突如其來
共同社的報道稱,截至2021年10月1日,日本人口總計1.25502億,比一年前減少64.4萬。根據厚生省數據,2021年日本全國出生人數為81.1604萬人,為有記錄以來最低水平。而日本總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是死亡人數超出生人數60.9萬。
實際上,日本總人口已經連續11年下降,只不過這次降幅更大了一些。若沒有特殊情況出現,按照現在的運行規則,這應該也不是最終的最大降幅,未來再次出現的概率極高。
別的不説,單從結婚數量看,在2021年,日本共有大約50萬對新人辦理結婚登記,較上一年就減少了2萬多對,創“二戰”後最低紀錄。也就是説,除非非婚生育率大幅上升,不然的話,結婚數據意味着日本出生人口未來再創新低,是大概率事件。
此外,根據已有數據來看,日本新生兒數量的高峯時間是在1973年,達到209萬,此後一直都是逐年減少,只是説去年降幅大了些。
東京人口26年來首次出現萎縮
6月3日,日本內閣官房長官松野博一在新聞發佈會上説,人口出生率減少“可能動搖社會和經濟發展基礎”。他承諾將把解決這一問題作為政府首要任務,“為日本家庭生育養育提供安心的社會環境”。
但是,從各國的現實情況以及已有的研究結果來看,“社會環境”只是影響人口出生率的因素之一,生育養育的社會環境改善,並不一定意味着出生率必然上升。反之,也是如此。比如,“生生不息”的印度,很難説其生育養育的社會環境有過多大改善,但其人口出生率反而相對較高。
人們的生育意願、宗教信仰、社會思潮、文化價值觀、民族歷史等,都是影響生育的因素。不管是現實情況,還是科學研究,證明的結果都是,沒有哪一個因素是提高生育率的唯一所在。其他國家如此,日本也不例外。
只不過,這次有些特殊的是,東京人口26年來首次出現萎縮,比前一年減少了3.8萬人。這確實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日本逐漸進入了所謂的“低慾望社會”,即面對巨大的壓力,有些人開始選擇“躺平”,而這種情況在大城市中更容易出現。
▲6月4日,小朋友在日本東京跳蚤市集兒童區塗鴉玩耍。圖/新華社
移民政策短期內無法大幅度轉身
日本去年的總和生育率,即平均每名育齡婦女生育子女數已經降至1.3,是連續第六年下降。不過,低生育率情況也並非日本獨有。
比如,在日本之前,韓國在2020年出生人口數也只有27.6萬人,創下歷史新低,還首次出現出生人口少於死亡人口的人口負增長。除此之外,俄羅斯、法國等國家,都有這種情況。
但是,包括日本在內的國家,短期內不會因為人口降幅大,就成為“移民國家”。特別是日本,在人們印象中,是個對移民有着較高條件要求的國家,甚至長期以來,“移民”都屬於禁忌議題。
在日本,移民者不僅要有所謂的“移民監”,居住生活一段時間才能申請永住,而且還要求在一段時間內,不可以有任何違法犯罪或違反信用的情況。依理説,這也屬於正常要求,但這些要求包括了交通違章在內,這估計對不少人也是一個挑戰。
《朝日新聞》報道稱,根據日本出入國在留管理廳的統計,疫情之前2019年共有約54萬各類實習生和技術人員來日,減去出國人口,純增加超過20萬人。可以説,日本已經成為事實上的“移民接收國”,但還看不到迅速成為“移民國家”的可能。
即便是因人口減少和老齡化面臨勞動力短缺,急需開放國門,也正如日本國際交流中心執行理事毛受敏浩接受路透社採訪時所説,“日本如果希望成為外籍勞工的好選擇,就需要展現出歡迎他們的合理(政策)架構”。
事實上,被稱之為“移民國家”的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都有其特殊的歷史因素,而且形成了與此配套的各種政治制度與社會條件,以及由此帶來的社會管理與運行規則。而這些,在自詡“萬世一系”的日本,短期內無法大幅度轉身。
因此,階段性地多接收點兒移民,解決部分燃眉之急,可以理解,但日本要成為“移民國家”恐怕還有相當的距離。
撰稿/任孟山(專欄作家)
編輯/徐秋穎
校對/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