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特朗普的任期只剩下不到50天。上週，特朗普動用“秘密武器”，送給老助理邁克爾·弗林一份感恩節“大禮”——宣佈赦免弗林的全部罪名，引發外媒對其在任期末期如何行使總統赦免權的熱烈討論。
自大選日以來，特朗普很少公開亮相，外媒爆料稱，日益沉默的特朗普已經在諮詢顧問，是否可以先發制人地赦免其家人和盟友。
或迎來“暴風”赦免？
據《紐約時報》12月1日報道，兩名知情人士透露，特朗普已同助手們討論，是否預先赦免其子女、女婿以及私人律師朱利安尼，並在上週與朱利安尼討論了赦免他的事宜。
特朗普告訴別人，他擔心在拜登的領導下，司法部可能會尋求報復他的孩子們：包括小唐納德·特朗普、埃裏克·特朗普和伊萬卡·特朗普，以及伊萬卡的丈夫、白宮高級顧問庫什納。
美媒稱，此前，小唐納德·特朗普受到特別檢察官羅伯特·米勒的調查，原因是2016年競選期間他與俄羅斯人接觸，而俄方提供了有損希拉里·克林頓的信息；而庫什納為獲得安全許可，向聯邦當局提供了與外國人聯繫的虛假信息，但總統還是給了他安全許可；至於埃裏克和伊萬卡，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為何擔憂兩人面臨的潛在刑事指控。
特朗普的想法在其盟友中也有跡可循：特朗普的盟友、福克斯新聞主持人肖恩·漢尼提在1日的廣播節目中表示：“總統應該赦免整個家庭和他自己，因為有人希望這場政治迫害永遠繼續下去，他們對總統充滿了憤怒和瘋狂。”
不過，特朗普的私人律師朱利安尼卻回應説，《紐約時報》的報道是“假新聞”。
美國廣播公司（ABC）表示，白宮消息人士稱，目前相關討論處於初步階段。他們稱，今年年初，在特朗普遭彈劾前後，各方開始推動預先赦免。當時，“一系列假設”尤為關注特朗普是否可以赦免自己，而最近幾周，這一想法擴展至其家人和盟友範圍。有關白宮赦免活動的猜測正在激烈發酵，突顯出對總統圈子內人士的調查和刑事起訴在多大程度上主導了特朗普政府。
考慮到特朗普家族沒有成員被控聯邦犯罪，目前還不清楚這種預先赦免如何起作用。一位消息人士稱，這一想法之所以出現，是因為總統感到四面楚歌，而不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或他的任何家人有不當行為。推動這一行動的消息人士表示，這一説法是一種“保險政策”，以打消人們對即將上任的拜登政府可能出於政治動機進行調查的擔憂。一位正推動特朗普發佈赦免的高級顧問表示：“孩子們經歷的夠多了。”
有消息稱，特朗普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完全接受這一想法，因為一些助手擔心預先赦免會被視為某種認罪。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稱，在特朗普離任前，公眾可能會迎來一系列“暴風”赦免。ABC稱，特朗普很容易在赦免問題上顛覆常規程序，在他認為合適的時候宣佈，而不是像前幾任總統那樣等任期結束宣佈赦免。
赦免並非萬事大吉
根據美媒的説法，特朗普有權赦免其家屬和親密盟友。據美媒梳理，赦免權是總統的一種行政權力，在聯邦刑事司法系統中起制衡作用。赦免可以表現為減刑，或者直接免去全部罪行。
到目前為止，美國曆任總統對赦免權的使用非常謹慎。最大規模的赦免是安德魯·約翰遜總統對南部邦聯人的赦免。
根據法律專家的説法，總統有權力發佈預先赦免。杜克大學法學教授傑斐遜·鮑威爾（H. Jefferson Powell）稱，幾十年來，白宮“一貫”採取的立場是，“即使沒有定罪，總統也可以赦免。”
這在美國曆史上也有先例。1993年離任前，喬治·W·布什赦免了六名里根政府官員，理由是他們“與伊朗門事件有關的行為”；2001年，比爾·克林頓在離職之前不久，赦免其哥哥羅傑·克林頓（Roger Clinton）及其昔日的商業夥伴蘇珊·H·麥克道戈爾（Susan H. McDougal）。
儘管符合法律規定、也有先例，但《紐約時報》稱，總統在任何指控被提起之前發佈赦免令“很不尋常”。但也有一些例外：如1974年福特總統赦免前總統尼克松，以防止他在水門事件後被起訴；1977年，吉米·卡特入主白宮第一天赦免在越南戰爭期間逃避兵役的人。
赦免意味着萬事大吉了嗎？答案是否定的。
首先，特朗普只對聯邦層面違法行為有赦免權，至於州或地方犯罪則無能為力。其次，赦免書通常會以一種特殊方式詳細描述所適用的罪行或行為。鮑威爾説，在罪行不明確的情況下預先赦免可能是“棘手的”，因為他們必須對有問題的行為有足夠的具體説明，以使法院能夠確定其範圍。第三，赦免可能會增加一種風險：取消當事人為避免作證援引第五修正案不能自證其罪的權利。
更多風暴還在路上
皮尤研究中心的數據顯示，迄今為止，特朗普不像他的前任那樣熱衷於使用赦免權，其前任奧巴馬曾發佈212次赦免和1715次減刑，這是上世紀40年代和50年代杜魯門總統以來的最高紀錄。相比之下，截至11月底，特朗普只批准28項赦免和16項減刑。
除了對家人和盟友，外媒廣泛關注，特朗普是否會赦免自己。2018年時，特朗普就曾稱，他“有絕對的赦免自己的權利”。
而對於總統能否赦免自己，法律專家意見不一，也沒有先例可循。《時代》網站指出，如果特朗普嘗試這樣做，幾乎肯定會引發一場法律大戰。
不過，路透社指出，特朗普可以利用憲法第25修正案，暫時“讓位”給副總統彭斯，為自己設計一個更明確的法律赦免。
隨着過渡進程開啓，即將上任的拜登政府是否會對特朗普採取行動？
密蘇里大學法學院的憲法專家弗蘭克·鮑曼（Frank Bowman）指出，拜登的司法部會非常謹慎，因為這不僅會造成法律報復的壞先例，而且“無論證據有多有力，要定罪一個獲得7000萬選票的人將是非常困難的”。而11月中旬，拜登已經表示，他希望告別特朗普時代，向前看。
鮑曼還提醒説，赦免權在民事訴訟和州一級沒有什麼好處。目前，針對特朗普的大部分法律問題都在紐約州的州層面，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賽勒斯·萬斯（Cyrus Vance）正在調查特朗普的財務狀況、避税行為、慈善活動等。
同時，新的調查可能為特朗普再蒙上一絲陰影：未公開的法庭文件顯示，美國司法部正在調查遊説者試圖通過行賄獲得總統赦免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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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目主編：楊立羣 文字編輯：楊立羣 題圖來源：新華社 圖片編輯：徐佳敏
來源：作者：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