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東時間22日晚,美國總統候選人舉行大選前最後一場面對面辯論。不少外媒都注意到了拜登在涉華問題上的強硬表態。
一位美國問題學者也説,共和黨和特朗普對中國的蠻橫與極限施壓策略已經顯露無疑。現在更值得關注的,倒是拜登如果勝選,對華政策會怎樣。
加上今年8月份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通過的2020年黨綱刪除“一箇中國政策”字眼,都讓不少人猜測:
在被共和黨和特朗普攻擊對華軟弱的情況下,拜登在最後一場辯論中的這些表態到底是應對攻擊的競選語言,還是他當選後將會遵循的對華政策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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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應該是一場沒有多少“中國元素”的辯論。
按照慣例,進入10月份關鍵期,美國總統候選人要進行三場電視辯論。但今年受疫情影響,加上特朗普拒絕網絡視頻的辯論形式,原定上週的第二場辯論被取消。
一個直接影響,就是兩人無法就外交問題進行更充分的當面交鋒,因為那一般是二辯的主要議題。
前幾天特朗普曾聲稱,第三場辯論仍應集中在外交政策層面,但從實際議題設置看:新冠疫情、美國家庭、種族、氣候變化、國家安全和領導能力,還是主要從美國國內着眼。
辯論開始前,媒體主要關注的點,也是它將如何影響當前選情。
一些美媒説,這是特朗普削弱拜登領先優勢的“最後機會”。但也有觀點認為,三辯對整體選情影響已然不大,因為辯論針對的通常是還未做出最終決定的搖擺選民,而這部分選民不多了:路透社等最近的一項民調顯示,只有8%的選民還在糾結選誰。
即便如此,兩黨競選團隊仍然投入了巨大精力準備。其中,拜登更是從上週末起就沒安排任何公開競選活動,而是呆在特拉華州威爾明頓的家中,連日“閉關備戰”。
當地時間22日晚10點半左右,兩人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辯論結束。
有美媒立即稱讚拜登,説他送上了2020大選“最強的辯論表現”。但也有人認可特朗普的表現,尤其跟9月份首場辯論比起來,“禮貌多了”。
對於誰勝誰負眾説紛紜,但觀察家們也有意見一致的地方:
比如肯定NBC女主持人克里斯汀韋爾克的控場,比如“靜麥”措施確實有效,即在一位候選人兩分鐘開場白時關閉另一候選人的麥克風,避免上次那種頻繁打斷對方、觀眾啥都聽不清的“混戰”場面。
除此之外,兩黨候選人在多個議題交鋒中都扯進了“中國角色”,也受到美歐媒體普遍關注:
首個議題新冠疫情,拜登就批評特朗普不負責任,還指責他沒一開始就派遣美國官員和專家前往武漢調查。而特朗普一如既往,就抗疫不力甩鍋中國,“不是我的錯,是中國的錯”。
到了國家安全議題,兩人互指對方或其家人“與中國有生意往來”,攻擊對方縱容外部政治干預。女主持人抓住機會,問兩位候選人如果當選,將如何要中國付出代價。
特朗普回應説中國已經在付出關税等方面的代價。拜登則説,俄羅斯、伊朗和中國等都在干預美國選舉,他當總統後會“確保這些國家因此付出代價”。
除了這些,圍繞氣候變化、朝核問題,雙方在交鋒時也都談到“中國責任”,態度都較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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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11月3日登場的美國總統大選還有12天。
據“美國選舉計劃”的彙總,約4750萬名美國人已經投下選票,幾乎是2016年大選前同一時間點提前投票人數的8倍,也超過了2016年選舉日前提前投票的總票數4720張。
負責“美國選舉計劃”的佛羅里達大學教授麥唐納預測,最終投票人數將高達1.5億左右,將創下1908年以來的最高投票率。
路透社分析説,這股提前投票潮一是出於疫情下安全的考慮,許多州擴大了郵寄投票和現場提前投票的規模,二是一些選民希望影響特朗普的政治前途。
再來看看具體選情。
根據“真實清晰政治”網站的統計,10月22日拜登的平均支持率為50.7%,特朗普的為42.8%。
不過關鍵搖擺州的民調數據顯示,兩人選情膠着。
拜登在6個關鍵搖擺州的平均支持率一直沒有突破50%,特朗普則在45%上下游走。美國《福布斯》雜誌分析説,就全美平均民調而言,拜登擁有“壓倒性”優勢;在搖擺州,他則維持着“有限的領先”。不過,如果發生重大事件,特朗普仍有勝利的機會。
很多人都會想起4年前希拉里贏民調輸選舉的那一幕。
2016年10月18日,希拉里在全美平均民調上的領先幅度是7.1%,到了選舉日前幾天卻驟降至1.3%,最終輸給了特朗普。
拜登如今的民調領先,會轉化為選票領先嗎?如果真的選票領先了,又會轉化為選舉人票領先嗎?
有美國問題專家認為,從歷史上來看,美國的民調基本還是能夠反映大選結果的。選民票與選舉人票不一致的現象,出現的次數並不多,連續出現更是小概率事件。
然而問題是,美國社會的嚴重撕裂,政治極化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將導致很多選民不會按照常規的政治邏輯去投票。這樣一來,基於常規政治邏輯的民調,就有可能背離最終的選舉結果。
因而專家認為,拜登的選舉結果很不可能不會像民調數據顯示的那樣好,特朗普的選舉結果也很有可能不會像民調結果那樣壞。兩人仍然都有獲勝的可能。
3
已經有不少美歐媒體在討論,大選之後的美國對華政策將會怎樣?
多數輿論認為,就對華政策而言,無論誰當選都差不多。
原因很簡單,無論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在對待中國的問題上,都持類似的負面立場。我們已經看到,國會近期推出的一系列涉台、涉疆、涉港等法案几乎都是全票通過。
美國政治精英對中國的防範意識正在逐步成為共識,這種共識還有繼續增強的趨勢。
不管將來誰上台,很有可能繼續打壓中國,也是大概率事件。
但反過來看,美國的對華打壓從來沒有停過。
曾任特朗普外部顧問的前美國國防官員費爾斯伯裏説,“很多人認為,這(對抗中國)是特朗普的發明,其實不然。”
奧巴馬在執政的最後兩年裏已經制定了新的中國戰略。他高調提出“亞太再平衡”,在南海、東海搞了不少事;經濟上則推出泛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試圖孤立中國。
因而不管是特朗普或是拜登,在對華政策上,“變的是風格,而不是實質”。
德國《經濟週刊》引用經濟學者埃弗奈特的話説,“特朗普不是第一位想用關税保護本國經濟的總統,拜登也不會成為第一個取消貿易壁壘的人。無論下任總統是誰,都會像所有前任一樣,在貿易政策上追隨國家利益。發生變化的僅會是,他如何包裝自己的目的,如何在世界舞台上推銷(自己的説法)。我們知道,特朗普在兩人中至少是嗓門比較大的那一個。”
如果是特朗普連任,根據以往經驗,沒有了連任壓力,他很可能放開手腳,積累更多政治遺產。
特朗普在入主白宮前曾接受採訪説,他商界生涯的一大法寶就是市場越糟糕,牟利機會就越多,一個穩定的市場是沒有賺大錢的機會的。有專家據此估計,“特朗普會進一步充當中美關係中的攪局、顛覆、衝擊者,在混亂和疑慮中謀求最大的政治與經濟利益。”
如果拜登上台呢?
擔任拜登的外交政策顧問近20年時間,如果當選,也將是未來國務卿熱門人選的布林肯10月18日接受了CNN的採訪。
布林肯非常明確地説:“中國確實構成一個上升的挑戰,大概是我們從另一個國家所面對的最大挑戰,不論是從經濟上、科技上、軍事上或甚至是在外交領域。”
同樣的觀點,布林肯在9月時已經説過一次了。
他在美國商會的活動上説,“中國構成的挑戰日益嚴峻,可謂我們面對另一個民族國家帶來的最大挑戰。我認為問題不在於誰對中國強硬、誰對中國軟弱,而是誰能拿出最有效的策略,保護與改進我們的安全、繁榮與價值觀。”
有專家據此分析,特朗普和拜登的對華風格差異可能是:如果特朗普贏了,我們會看到更多現在已經看到的事情,沒有太多國際支持。如果拜登贏了,會更多爭取國際共識來針對中國,並利用國際組織來向北京施壓。而且,拜登對人權和民主價值觀的關注可能超過特朗普。
是的,中美之間確實存在摩擦,不過這些都只是中國和美國兩個之間的問題,而不是中國和全世界之間的問題。
雖然中美關係的影響面的確很大,但在中國的對外佈局大盤子裏也只能算一個局部。幾十年來形成的供應鏈和產業鏈,不是四年八年,一兩個總統想改就能改的。
外界紛紛擾擾不會斷,這時尤其需要我們保持戰略自信和戰略定力。認準大勢,堅持對外開放,促進內部改革,最終用高質量的發展回擊那些蠻橫的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