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天知道,用衞生棉條的女孩遭遇過什麼

由 公羊易綠 發佈於 綜合

“自打用上棉條,哪怕光屁股裸奔血流成河,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用衞生巾了。”

這是我第一次用過衞生棉條後就放下的狠話。

作為一名棉條原教旨主義者,但凡我經期時兜裏還剩一根衞生棉條,我就敢搞一切別的女孩經期時不敢搞的事:跑步,騎自行車,甚至是游泳。

可能你覺得我在吹牛X,但吃完我安利後,

我保證我會像阿基米德用槓桿撬動地球那樣,用棉條撬開你經期時的躁動內心。

1

用過棉條後

沒它我都不想來月經

作為一名來自新疆戈壁灘的小鎮土味女孩,如果不是H文裏的中二台詞,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衞生棉條是啥。

“你要用棉條, 才方便主人使用你“是我對衞生棉條的初印象。

雖然聽起來澀澀的,但在“方便主人”四個字後,我還是抓住了當中描述棉條的關鍵tag:方便。

後來上網一查,我才知道它原來是一根吸水棉壓成的圓柱體,通過插入陰道來阻止經血流出。無論是使用方式還是形狀,看起來確實是有點澀澀的。


但買到衞生棉條的真身我才發現,它其實特別優雅。

平時我買衞生巾老闆都會給我套個黑色袋子,避免蘇菲480超長夜用被看到後,會給我帶來超長夜用的尷尬。

但我哪怕把棉條遞到直男手裏,他們也猜不到這是什麼玩意。

面對衞生棉條,我的兩個直男朋友,一個猜這是糖果,另一個則更生猛,直接拆開包裝把棉條懟鼻孔裏,感慨

“女孩子果然精緻,居然還有專門止鼻血的仙女棒。”


正是這種化羞恥為幽默的外觀設計,成功勾起了我對棉條的消費慾。但想想棉條畢竟是一根棍,需要插入身體才能工作,我又有些焦慮——

我當時還是處女,倒不是處女情結不情結的問題。

主要是棉條看起來賊粗壯,而且我出水它吸水和我五行相剋,讓我很憂慮插進去後會不會又幹又疼?


不光是我,知乎上超過1200w女孩,都曾擔憂過衞生棉條的痛感體驗問題,只不過她們比較含蓄,沒有像我這樣把五行相剋理論掛在嘴邊。

這個回答裏的最高贊,是一個小心翼翼嘗試過棉條後,聲嘶力竭、不斷在鍵盤狂敲“驚為天人”的棉條狂粉女孩——

當年就是看了她的回答,我才在渴求體驗“驚為天人自由快感”的原始衝動下,下單了200塊錢的衞生棉條:


但在我把所有尺寸的棉條都插了一遍後,我認為比起“驚為天人”,“天人合一”這個詞形容棉條更為精準。

第一次用棉條時,我本以為就算不疼,我也會多少感受到一些異物感,畢竟我那裏沒有老繭。

但實際插進去後,我發現這種異物感絕對超不過三秒,

棉條就會在體感加熱 經血潤滑的助推下,極速與肉體融合為一體,除非你故意扭一段鋼管舞,不然絕對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剛開始準備用棉條的我


插進去棉條三秒後的我

語言很難形容棉條和肉體的融合有多麼微妙,科學更無法論證當中的作用機理。

唯一能陳述的事實,就是第一次用棉條時,插完一根我就去打吃雞了,幾個小時後,因為棉條太舒服了毫無存在感,導致我完全忘了自己正夾着它的事實。

於是就在決賽圈1v1時,猛然想起自己忘墊衞生巾的我,為了搶救一下我即將被血淹沒的沙發,飛速彈起,抄起一片衞生巾就衝去了廁所。

最後的結局是我失去了那隻雞,卻永遠記住了棉條那種自由自在天人合一的滋味,發誓永生都不會再用夏天能悶出一屁股疹子的厚黑衞生巾。


至於衞生棉條為什麼這麼爽

某種程度已經成了21世紀未解之謎

除了解脱姨媽巾對我的生理束縛,棉條偉大的地方,還在於它將我從衞生巾側漏帶來的狼狽現實中救贖出來。

用棉條前,每次生理期時,我都在晚上睡不踏實,原因是怕側漏。

就算是墊着蘇菲480,只要我半夜不換衞生巾,第二天我一定會在我的褲腰帶上、枕頭上,甚至是路過衞生間的瓷磚上見到暗紅的血跡,

場面驚悚到隨便在我家取個景都能拍cult片。


直到我遇到了大流量衞生棉條,這個循環慘案才迎來了轉機——

衞生棉條也分為幾個不同的流量,我用的那款黃色包裝的最細,只有小拇指頭那麼粗,刺溜一下就能滑進去。

紫色那款最特大流量,有大拇指那麼粗,需要略微用力,噗唧一下排乾淨空氣才能擠進去:


從數據的角度看,似乎特大號的棉條和蘇菲480之間差不多,沒有顯示出什麼特別。

但是!姐妹們!它倆工作原理不一樣啊!


衞生巾是啥?軟趴趴一塊棉花墊,沒什麼骨氣,只能躺在內褲上等着天上掉餡餅,等着你的血主動流出來。

但衞生棉條就特別勤勞,不但會提前在你陰道的關口卡死,而且在不斷吸血後,它還會緩慢膨脹,在你肉體無法察覺的間隙,悄咪咪填滿你的花園縫隙。

之後哪怕棉條已經超負荷運轉無法吸血,它犧牲後的屍體也會繼續發光發熱,讓多餘的血液難以從被填滿的側壁縫隙側漏。

守護女孩經期乾淨的腿縫、淺色的外褲、潔淨的牀單,棉條贏在了“體面”。


不放心就再加一片護墊

睡到天崩地裂都不會有安全隱患

這種格外安心的體驗,甚至為我使用棉條時製造了一種奇怪的儀式感——

當我起牀拽出一大柱衞生棉條時,看着自己乾淨的底褲,我都會長呼一口氣,感到一種迷之滿足感,特別解壓。


可能這就是hentai的樂趣吧

2

棉條爽歸爽,但萬一忘了拿出來……

如果説棉條的存在,可以讓女性在經期依舊春風得意,那麼忘記取出經期最後一根棉條,便是一場由得意忘形帶來的災難。

我剛開始用棉條那會兒,有一回我發現經期後我總能聞到一陣陣薛定諤的惡臭。

為什麼説是薛定諤的惡臭呢?就是我每次洗完澡,那股惡臭就會消失不見,隔了一會似乎又會聞到,但掰開腿照鏡子,那裏似乎也沒有紅腫異樣。

再加上那段時間我沉迷電子競技完全沒X生活,不可能得X病,所以我一度以為自己是鼻炎發作產生了幻嗅。

更詭異的是,我的脖子後面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紅疹,還特別疼。

但是我用粉刺針挑破,裏面也沒有白頭,絕對不是痘痘那麼簡單,我家族裏也沒有任何皮膚病遺傳史。

被折磨將近十幾天找不到原因後,我甚至懷疑自己見鬼了,是不是經期時候身體虛,被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


直到某個晚上,我和對象共同探尋靈與肉的本質時,我們突然在愛的道路上觸碰到一個硬邦邦的阻礙,手感似曾相識。

然後,我拽出了那根咖色限定版古董衞生棉條。

那一刻,空氣停滯了,但棉條解除封印後的惡臭分子卻還是X了我的鼻腔。

那一刻,我感覺我的那裏彷彿一間停屍房;而我本人,也原地經歷了社會性死亡。


這件事大家不要學我,我是反面例子,

如果有不適一定要及時就醫

當時我只覺得噁心、羞愧,甚至有些嫌棄自己。

直到很久後,我才在網上衝浪時發現,原來有過同樣奇葩經歷的不止我一個人。

許多女孩在社交平台上交流遺忘棉條在身體裏的恐怖故事;衞生棉條“隱身”陰道的新聞也時有發生。


我有個姐妹,本來已經對衞生棉條躍躍欲試,但看到這些新聞後,她猶豫了,並問我:

“是不是衞生棉條的質量不太好老是斷線,才會有這麼多人忘了把它拽出來啊?“

掂量掂量手裏怎麼扯也扯不斷的棉條繩,儘管這麼説會顯得我很蠢,但事實的確是:

“這世上,很難有斷線的棉條。真正讓慘案發生的,是因為身體和靈魂過於舒爽,然後斷線的智商。“

棉條慘案之後的很多年,我都對當年的粗心感到後怕。

因為查了資料後,我才知道如果我當時再發現的晚一點,我很可能因為體內殭屍棉條的細菌滋生,患上TSS(中毒性休克症羣),嚴重時甚至會危及生命。

如果我當年用棉條時冷靜一些、不會被一時“天人合一”的快感衝昏頭腦,就能看到棉條廠商印在棉條背面的先知預言:


當看到真有女孩因為一根棉條而去世的新聞時,回想自己當年的翻車經歷,我心底裏由衷感到了慶幸。

想到自己忘拿出棉條已是劫後餘生,當年翻車時所有的噁心、厭惡、羞恥,便也隨之釋懷。


但這份慶幸卻並沒有撫平那次棉條事故帶給我的後怕,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繼續使用棉條,並不斷猶豫。

3

風險、門檻、非議

我還要繼續用衞生棉條嗎?

我母親是我在棉條事故後,第一個知道全部事件經過的人,她很費解。

可能是因為我她才第一次知道棉條的存在,而且第一印象就是“棉條十分不安全”,所以當我向她講述翻車經歷後,她第一反應是:

“用衞生巾不好嗎,為什麼要用棉條?不怕把處女膜弄壞嗎?”

我試圖給她解釋棉條很細,處女膜本身就有孔洞且有彈性不會被棉條弄破。

但這並不能緩解她的焦慮,反倒因為一根棉條,對我未來的婚姻大事都焦慮起來。

無奈之下,我乾脆攤牌:“媽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處女了。”

講完這句話我媽就進入了沉默CD,久久沒有再對我進行輸出。最後嘆了口氣,像是我明天就要起航去快樂星球一樣,特別惋惜地説:“算了,你長大了,自己注意安全吧,記得戴套。”

我當時很懵,我只是想問問她對棉條安全性的看法,卻沒想到因為棉條需要插入才能使用,我媽的腦海裏就只剩下了關於性的討論。


那之後我又和一些朋友們討論了關於要不要用棉條的話題。

出乎意料的,她們居然和我媽一樣,在討論安全性時都忽略了“安全”兩個字,只擔憂當中的“性”焦慮:“這個東西,會不會弄壞我的處女膜啊?”

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種孤獨,一種只有我用棉條,被視為“異類”的孤獨。

以前我在內蒙古赤峯的時候,我買棉條只能去淘寶上買,因為城市裏從沃爾瑪到華潤萬家再到藥店,都只有衞生巾,沒有棉條——

後來我去了烏魯木齊旅遊,我本以為大城市應該會先進開放一點,但外賣裏,我依舊只能見到一種最老式、原始的衞生棉條:


這種棉條沒有導管,插進去的時候只能靠用手指頭尋找方向,憑感覺決定到底該推進去幾寸。

推少了幾寸半截卡外頭、或者推歪了頂到內壁,都會在走路時反覆摩擦,產生劇痛。

我有一次應急買了這種棉條,結果那天我逛街到最後,為了避免邁步扯到妹妹被磨疼,到家最後200米我都是殭屍跳回去的。

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衞生間,期間因為棉條位置不對已經卡住太久,我花了五分鐘,才在避免二次摩擦傷害的情況下,齜牙咧嘴把它拽出來。

現在我學聰明瞭,每逢電商大促,我家棉條都是成箱成箱往家裏搬,只有看到家裏有堆成山的棉條,我才能在生理期前感到安全感。

這年頭,普通女孩想普通地用個棉條,也太難了。


“棉條在美國有70%的使用率,而在中國只有2%,

甚至有1/3的中國女性沒有聽説過棉條 ”

最後,還是一起打遊戲認識的姐妹安慰了我:“別羞恥,你的經歷我也遇到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從此不再困擾。”

在她的建議下,如今每次結束月經後,我都會虔誠地躺在牀上進行一次深度手衝。

在高潮中感謝命運,在賢者時間中冷靜思考,確認身體內絕對沒有遺漏任何一根棉條。那之後,我就再沒有為使用棉條感受到後怕。

你看,想解決使用棉條時的翻車風險,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而使用棉條中真正“不簡單”的,其實是社會大環境中人們對性落後的刻板印象和配套設施,以及女孩們對抗這些非議時是否能懷有勇氣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