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報訊（記者 張惠蘭 實習生 杜佳冰）10月28日，未婚申領生育保險第一案當事人張萌（化名）的抗訴申請，被上海市檢察院第三分院駁回。
2017年5月，張萌未婚生育一子，因向上海市社會保險事業管理中心申領生育保險被拒，將其告上法庭，一審、二審均敗訴。之後，張萌就二審判決向上海三分檢申請了抗訴。
對於現在的結果，張萌並不意外。“我也知道（申請）抗訴的成功性非常小，這是可以預見的，但也有點失落。”
沒有計生證明，無法申領生育保險
張萌今年44歲，上海户口，2017年5月未婚生育一子。
據新京報此前報道，2017年7月，張萌向上海市浦東區金楊新村街道辦事處申請開具《計劃生育情況證明》。由於缺少配偶信息及婚姻證明，街道不予受理。
2018年1月，張萌又向上海市社會保險事業管理中心（下稱“上海社保中心”）申領生育保險，遭到拒絕。
上海社保中心拒絕的理由是張萌無法提供《計劃生育情況證明》。依據是2009年《上海市城鎮生育保險辦法》（下稱《上海生育保險辦法》）、2016年《上海市人口與計劃生育條例》（下稱《上海計生條例》）。上述文件規定，申領城鎮生育保險的婦女須為計劃內生育，並提供計生證明；違反計生政策生育子女的，不享受生育保險。
2018年8月，張萌將上海社保中心訴至浦東區法院，請求被告對其發放生育保險，浦東區法院駁回其訴訟請求。張萌上訴後，上海市第三中級法院維持原判。
此後，張萌又向上海市高級法院申請再審此案，上海高院駁回了再審申請。
2020年7月22日，張萌針對上海三中院的二審判決，向上海三分檢提起抗訴申請。張萌的代理律師方潔説，抗訴是檢察機關對法院審判的監督程序，“如果檢察機關認為法院裁判有錯，可以要求重新審理。”
11月1日，張萌收到了上海三分檢的《不支持監督申請決定書》。依據《上海市人口與計劃生育條例》《上海生育保險辦法》，該院認為原審法院判決並無不當，駁回抗訴申請。
上海三分檢的《不支持監督申請決定書》。受訪者供圖
將在立法層面繼續呼籲
張萌告訴新京報記者，並非所有省份都要求生育保險申領者提供計生證明，比如廣東。據媒體報道，2018年，廣州的一名未婚媽媽就成功領到了生育保險。
在方潔看來，上海市政府制定的《上海生育保險辦法》屬於地方政府規章，不能違反其上位法——人口與計劃生育法、社會保險法等。這兩部法律均未認定未婚生育違反計生政策，也未規定申領生育保險的前提為“已婚”。因此，《上海生育保險辦法》無權將計生證明增設為申領生育保險的條件。
方潔還表示，《上海計生條例》所指的違反計生政策是針對多胎生育，而非未婚生育。
雖然這起申領生育保險案在司法層面走到了盡頭，但張萌和方潔認為，在立法層面可以繼續呼籲，因為這不是個案，而是一個羣體的利益。
方潔表示，如果張萌願意，她可以申請上海市人大法工委敦促修訂《上海生育保險辦法》；也可以聯繫上海市人大代表準備議案，建議在人口與計劃生育法中增加保障單身女性生育權的規定。
“其實方法是很多的。我能想到的路徑，有空時都會嘗試。”張萌説。
張萌與兒子一同出遊。受訪者供圖
編輯 滑璇 校對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