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夜雨寄北》傷離別,問歸期,最怕那一句“大約在冬季”

由 宮繼梅 發佈於 綜合

還是這一季的雨,淅淅瀝瀝,温柔綿密,有的人在訴衷腸,有的人在話情誼,有的人卻在傷離別。

不過,人生何其有幸?能夠遇見用心待自己的人。縱使海角天涯,一程山水一程夢,即便青春流逝,可温暖從未褪色。

“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條美麗的山路。有柔風,有白雲,有你在我身旁,傾聽我快樂和感激的心。”席慕容的心聲,我們都曾有過。

在那個離別的渡口,你飽含的淚水一直沒有滴落,你説人生哪能沒有幾次分離,好在我們還能後會有期。

這句聽起來近在咫尺的話,卻拉伸出山長水遠的距離,一段時光一段緣,思念還沒有踏上旅途就翩然來襲。

不曾想,一個轉身,光陰就成了故事,不停地責備自己,剛才的告別是不是太過於倉促?然而,猛然回首再相望,“輕舟已過萬重山”,這才明白,小時候唸的唐詩,盡是這般虐人的心。

到了候鳥南飛的時候,漫天秋雨盡在訴説着離愁。我的手心裏捧着你嵌滿思念的文字,一字一句,清清淺淺,都是你的眉,你的眼。素筆深深,讀着,讀着,時光已瀲灩了花色,回憶已繾綣了歲月。

你説,你曾無數次眺望遠去的輕舟,只希望重温那次的場景依舊,任它相思淋濕在多雨的秋;你説,你曾無數次站在擁擠的街頭,只希望看到我歸來的温柔,也不負你寂寞的等候。

此時此刻,往事未眠。

我痴痴地看着窗外灑下的雨,時光,彷彿沉寂了太久。手中緊握的筆,始終不敢去沾染那張潔白的紙,信手捻來一片飄落的花瓣,微閉雙眸,與你相思的共鳴,盡在李商隱的《夜雨寄北》。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那日,紅塵相送,我便揣下這段往事,在萬水千山的孤行中,温暖我每一個清冷的夢。清晨醒來,夢裏你淺淺的眉目,微甜的笑容,都是我對你排山倒海的思念。

又是一場落雨的秋,你終於問我歸期在何時?夜涼如水,流燈入幕,孤雨入秋池,無奈憑添太多憂傷的寂寥。難以啓齒的渺茫歸期,匍匐在時光深處,你可曾感應到我的狼狽。

思念的時候,我會用筆尖去描摹幸福的樣子,就那樣一次又一次。雨一直下,眼看着繁華成殤,你要的歸期,正是我看不見的未來。

窗外樹影婆娑,明知道那是風和雨的打鬧,也讓我頓時滋生羨慕的味道。道不盡的孤旅淒涼,訴不盡的相思惆悵,我只能把寂寞唱成一首歌。

“你問我何時歸故里,我也輕聲地問自己,不知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當秋雨不再灑落,當寒冬漸行漸遠,當鳥兒在枝頭吵鬧着春光無限,我也會沐浴着淡然的柳絮,乘風歸來。

還是在原來的那個渡口,從遙望你的身影,再到凝神靜看你的眉眼,雖已歷經時光的考驗,承載歲月的洗禮,我依然重新拾起那份輕淺,在歲月流轉處,與你同看風景。

在月朗星稀的夜晚,搖曳的燭火下,再也不只是一個被拉長的孤影。看着你清甜的笑容,煮上一壺淡茶,只陪你談笑古今。

那年巴山夜雨,甚是悽苦,正所謂情到深處人孤獨,欲語淚先流。只感歸期如夢,唯有兩岸時光固守的那一程山水的風景,温潤着寂寞的情懷。

待到千帆過盡,卸下那沉重的執念,豁然回首,依然是你如初的眉目。忽然間有一種開懷,那便是初心不改,故人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