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每日電訊報》網站4月24日發表題為《美國的種族分裂已演變成一場社會災難頑疾》的文章,作者為珍妮特·戴利。全文摘編如下:
判處德里克·肖萬謀殺喬治·弗洛伊德罪名成立,人們幾乎全都稱之為美國種族關係史上的“轉折點”。的確,法律和道德意義上確實如此,為起訴警方殺害手無寸鐵的黑人確立了新的責任標準。然而,就更廣泛的種族政治意義而言,我心裏沒底。
在與種族主義進行的可怕鬥爭中,美國有過很多轉折點,舉不勝舉。這次這個最新轉折點發生在《民權法》通過50多年之後。走到今天這一步,過程非常緩慢,而此次成功起訴得到了如此令人愉快的解脱。這個事實表明,儘管肖萬犯有謀殺罪鐵證如山,可是起初仍然難以定罪。
這就是為何有了重要進步之後,國家仍處於劇痛之中。為何膚色問題在美國如此頑疾難治,以至於美國似乎抗拒一切試圖藉助法律和道德譴責消滅這個問題的努力?也許因為問題已不僅僅事關膚色?
請別誤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説,種族問題仍在一定程度上滲透美國社會。每當我回到那裏,哪怕是遊覽最先進的都市,我也立即會因公開場所缺乏混血人羣和家庭感到觸動,而在(英國)這裏卻是尋常所見。法律或許規定要包容,但是種族羣體分離仍然基本未變。
儘管如此,仍然不能否認經濟和文化都發生了鉅變。非洲裔美國人作為一個整體,已經脱離了貧困,出現了新的黑人中產階層。他們的教育和職業資歷令其躋身志存高遠的美國富人主流階層。但是,在巴爾的摩的住房項目,在南布朗克斯的窮街陋巷和底特律絕望廢棄的街區,這種革命或許也正在另一個國家發生着。
總之,如此之多的美國黑人成功跨入自主階段和階層流動,這也加劇了那些落後者的絕望程度。這種情景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有沒有讓你想起我們所熟悉的英國存在的一種現象:白人工人階級中遠遠落在後面的那部分人的命運,他們目睹了很多更有雄心、天生美貌的同一階層的人得到了升遷,脱離了原有的自暴自棄的假設命運,過上了富裕而獨立的生活。
白人工人階級男孩——甚至包括孩童時期就顯示出學習天賦者——深陷地方社區街頭文化,此後難有學業或社會階層進步,這種現象司空見慣。在美國黑人聚居區,這種趨勢更是發展到極致,那裏的街頭文化就是圍繞着毒品與槍支,是獲得保護和社區團結的唯一源泉。
不管在哪兒都一樣,傳統行業的崩塌對於一度自尊的適合僱用的當地人走向衰落起了一定作用。但在美國,這種現象卻致命地發展成了古老的仇恨,變成了對種族歷史的懷疑。即便如此,認識到這已不再僅僅只是一個膚色問題仍然非常重要:它已成為歐洲很多國家感到陌生的一種階層劣勢和難以擺脱的經濟劣勢。
所以,他們與英國的白人工人階級一樣,帶着日漸嚴重的苦澀和絕望,目睹了前赴後繼的外國移民(很多人甚至不會説英語)在教育和職業方面跑到了他們的前面。對於那些無論出於何種重要原因而無法參與這場競爭的人,該怎麼辦呢?哪些人困在沮喪的循環中難以自拔,而這種循環又因其需要相互肯定而加劇?這是西方所謂“自由民主制度”的未來所面臨的問題,需要更多轉折點才能解決。
來源:參考消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