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科學院院士:美遏制中俄、極力離間中俄關系的企圖註定會失敗

9月11日,俄羅斯科學院遠東分院副院長、著名漢學家和國際問題專家拉林院士在遠東地區主流媒體《共青團真理報》(濱海邊疆區版發表了題為《美中俄地緣政治三角關係的新動盪》的文章,強調美國正在對中俄實施遏制政策,同時還極力離間中俄關系,這一分化企圖註定會失敗。

俄科學院院士:美遏制中俄、極力離間中俄關系的企圖註定會失敗

俄文文章鏈接:

https://www.dv.kp.ru/daily/217179/4283248/

文章翻譯全文如下:

20世紀中葉以來,無論是過去,還是當下,美國-中國-蘇聯/俄羅斯間錯綜複雜的政治三角關係,對於國際關係學者而言是一個最有吸引力的課題以及進行分析預測、甚至偽科學炒作的對象,對於現在台上的政治家來説更是直觀的參考材料。這一地緣政治結構存在的整個歷史,就是各方不斷縱橫捭闔,謀求利益,形成制衡,表現為“人人為己”或“二對一”的形式。

然而旁觀者看到,當前三角關係的架構沒有重複以前模式,而是呈現“一對二”的形式,即美國對陣中俄兩國,並且這一模式的形成恰恰源於大洋彼岸的美國。儘管俄羅斯和中國領導人一再強調,兩國的戰略伙伴關係是帶“加號”的合作,並不針對包括美國在內的任何第三國,也不針對任何一個大國集團。但是,美國的政治精英試圖改造中俄,將兩國作為附庸整合到於美國有利且為其控制的世界架構中,最終遭到失敗併為此感到憤怒。於是,美國將中俄兩國宣佈為“戰略競爭對手”,並採取各種手段和方法,既試圖削弱中俄兩國,阻礙其發展,破壞其經濟和社會穩定,又在中俄兩國間挑撥離間。美國的手段有政治施壓、經濟訛詐、意識形態顛覆等。對中國,美國首先是在經濟和技術戰線上開戰,對俄羅斯則是在地緣政治戰線上。與此同時,美國強化宣傳,極具侵略性地把中俄兩國塑造成美國基本價值觀自由與民主的死敵,而對於這些價值觀三國不可有達成共識。這一手法起了作用。2020年3月的美國民意調查中,分別有62%和56%的美國人認為中國和俄羅斯是美國的威脅。

由於美國主要政黨及其支持者中,反俄和反華情緒佔據主導地位,如今未必有哪個美國的戰略家會認真考慮哪怕策略性地與中俄兩國其中一國“友好”來對抗第三國。美國政治精英雖然內部分裂,但都不能容忍任何對手,並極富侵略性,沒有企望與對手尋求妥協和互利的解決方案,而是將賭注押在對所有現實和潛在的對手進行強力施壓並使對手之間迎面相撞之上。為此,所有手段都是可用的,尤其是以“分而治之”為基本方略的盎格魯-撒克遜式外交手段。因此,華盛頓沒有一絲意願將其與中俄兩國的關係發展為三方進行積極對話,而是公開地試圖在莫斯科和北京之間打楔子,散播懷疑和不信任,特別是煽動中俄相互懷疑和仇恨。

在21世紀第一個十年的中期,當莫斯科明確拒絕遵循美國的政策方針並在切身利益被侵犯的情況下打算反抗時,白宮開始關切俄中戰略伙伴關係的存在,思考該如何利用這一點為美國謀取利益。2006年秋天,美國國務院舉行關於1969-1980年期間美中關係的會議,幾位當時參與制定美國對華政策的關鍵人士與會 ,國務院顧問菲利普·D·澤里科夫(Philip D. Zelikow)作為主要報告人非常確切地説:“我們需要中國人來糾正並約束俄國人。”俄羅斯在慕尼黑安全會議(2007年)和北高加索地區(2008年)“露出牙齒”後,美國兩位政治明星—亨利·基辛格和茲比格涅夫·布熱津斯基很快就提出了一個轟動性的構想,即美國願同中國瓜分世界,構建G2模式。

這簡直難以想象,唯一的超級大國美國竟然願意在世界奧林匹斯山巔之上騰出空間,哪怕只是一點點,而且不是讓給別人,而是讓給“極權主義北京”。作為針對克里姆林宮的挑釁,這一虛偽言論卻行之有效。一些俄羅斯人竟當真了,認為“兩巨頭”確有意願瓜分世界。稍早前美國學者提出的“中美國”這一混搭的概念也產生了效果。這個概念的創始人尼爾·弗格森(Niall Ferguson)將其更簡單地解釋為“最大的守財奴和和最大的敗家子之間的合作關係”,但這種表述的原始含義很快就被人們遺忘了。儘管中國已正式拒絕討論這一交易,但企望轟動效應的世界媒體卻不顧一切地吞下了誘餌,熱鬧非凡地討論起了建設“美中世界”的前景。

與此同時,華盛頓開始對中國打俄羅斯牌。美國學術界和新聞界在俄羅斯祭出“黃禍”這一法寶,用“中國在西伯利亞和遠東的擴張”嚇唬俄羅斯人,支持並煽動俄羅斯社會本已存在的恐懼心理。在西方的學術期刊、電子和紙媒上,關於該問題的出版物數以百計。這一強力宣傳活動在俄羅斯也找到了聽眾並引起了反響。坦率地講,蘇中對抗中所造成的反華情緒在1990年代死灰復燃,並深深植根於部分俄羅斯人的思想之中。根據我們的估計,在俄羅斯遠東地區,大約20%至25%的居民有反華情緒。

當然,絕大多數俄羅斯人贊成與中國發展緊密的關係。根據美國皮尤研究中心的數據,有71%的俄羅斯人對中國持積極態度,這比支持發展與中國關係的美國人、澳大利亞人或日本人多很多倍。俄羅斯民意基金會2019年民調數據顯示,有51%的俄羅斯人將中俄關系視為“最親密和最友好的關係”,只有1%的人將中國列為“不友好”國家。與中國接壤的俄羅斯邊境地區近一半的居民(48%)贊成優先發展與中國的經濟關係,只有4%的人認為俄中關係的前景“不好”。但是消極情緒也確實存在。如今在中國,“中美國”概念擁護者也在談論“俄羅斯威脅”,認為俄羅斯是不可靠和毫無希望的夥伴,打算揹着中國與華盛頓勾結。

“從不”一詞固然在政治中是不慣使用的。但俄美勾結反對中國是一種不科學的幻想,哪怕僅僅因為無論是俄羅斯的政治家,還是普通民眾今天都已不再信任美國。根據2019年民意基金會的調查,有71%的俄羅斯人認為美國是對俄羅斯不友好的國家。同年,俄羅斯科學院遠東分院歷史研究所民意研究實驗室在與中國毗鄰的俄羅斯遠東地區進行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有42%的居民將美國的政策視為對俄羅斯利益的威脅,只有7%的人認為美國是主要經濟夥伴。這使我們相信,華盛頓離間中俄兩國的企圖註定會失敗。但這種狀況也不是我們可以放鬆的理由。美國在推行以“分而治之”為基本原則的盎格魯-撒克遜外交方面,在玩弄政治陰謀和幕後交易方面經驗十分豐富,還會對中俄兩國使出更多招數。

回顧過去,人們可以回想起如同偵探故事一般的歷史,看到美國是如何偶然地,通常是刻意地,安全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來修正俄中關係發展歷程。美國在19世紀中葉曾試圖在西伯利亞站穩腳跟,在20世紀初鼓動日本對俄羅斯發動戰爭,在1950年代末期意想不到地拉攏蘇聯領導人,在1970年代初則去拉攏中國領導人。總的來説,與“美國夥伴”(普京總統如此稱呼)打交道時,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美國人非常擅長搞陰謀和環環相扣的秘密行動,讓自己現實和潛在的競爭對手彼此對抗。在當今的美國政治視野中,似乎沒有見到基辛格這樣級別的專家,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不存在。

同時,在試圖分析和預測美國戰略家的行動時,必須始終牢記一個最重要的因素,該因素總是不聲不響地影響其優先事項的選擇。如今很明顯,美國對中國施壓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經濟競爭。美國的政策的引擎是美元的霸權地位,而不是民主與自由的思想。有趣的是,儘管我們在過去的一年半中看到美國對俄羅斯進行各種攻擊、制裁和限制,2019年俄美貿易額卻增長了4.9%,而中俄貿易額僅增長了2.5%。2020年上半年,俄羅斯與美國貿易額下降了5.5%,俄與中國貿易額下降了5.7%,而與未對俄羅斯實施任何制裁的韓國的貿易額下降了27%。

今天,在中俄美三角關係中最不穩定的一方似乎是美國。正如美國內當前局勢所顯示的那樣,美國的政治體系已病得很重。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政治學家和國際關係專家中的主流思想是,中美衝突對俄羅斯而言更多的是機會,而不是威脅。但在我看來,美國現狀對俄羅斯和中國都是一個威脅。白宮和國會山都日益把俄羅斯和中國視為美國的困擾和問題的首要根源。美國目前仍然有足夠的力量和資源同時與俄中兩國對抗,進行兩線作戰。但是,讓中俄兩國重新捲入內部衝突對美國而言仍是更有利的選項。美國政治精英內部目前的紛爭不應使我們感到萬事大吉。當需要延續當前世界秩序,以便美國繼續從中攫取資源來促進自身利益和國家繁榮時,美國可以將其內部矛盾置於一邊。不論即將舉行的選舉後誰當總統,指望美國外交政策和方針會發生改變都是天真的。關於中俄兩國,我們從國會山和白宮還會聽到更多讓人不悦的言論。(來源:中國駐符拉迪沃斯託克總領事館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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