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觀察年終盤點(2)“後默克爾時代”德國與大國關係走向何方？

2021年11月25日，已經取得勝利的德國三大黨派達成了協議，這意味着默克爾的接班人已經確定，朔爾茨出任德國新總理。“後默克爾時代”德國與大國關係走向備受矚目，中國前駐奧地利大使楊成緒認為，2022年是中德兩國建交五十週年，進一步發展兩國關係符合雙方利益；德美關係有所改善，但要加深關係，困難重重。

記者：德國新政府在處理對華關係上將會有哪些“變”與“不變”？

楊成緒：德國社民黨，綠黨和自民黨組閣談判結束後，公佈了三黨聯合政府執政協議。這份協議12次提到中國，要“在夥伴，競爭及制度對手的維度下建構對華關係”。協議強調要和美國協調對華關係，在歐盟的層次上處理德中兩國關係。

2022年是中德兩國建交五十週年。已往兩國關係發展較為順利，當然在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等問題上存在分岐。時至今日，中國已成為德國最大的貿易伙伴。2020年，中國連續五年保持德國最重要貿易伙伴的地位。今年中國將是德國持續六年最重要的貿易伙伴。無數數據表明中國和德國在經濟上相互依存的關係。

進一步發展兩國關係符合雙方利益。這次德國社民黨和兩個小黨組成聯合政府是歷史上第一次，三個政黨對中德兩國關係的看法和立場不盡相同，不時會有人強調與中國的競爭以及制度的對手，這也是常態。德國新任總理朔爾茨12月10日在訪問布魯塞爾歐盟總部後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談到與中國的關係時，他強調德國和歐盟將不得不與非西方國家保持良好的關係。這個表態也釋放出積極的信號。

記者：“後默克爾時代”德美與德歐關係將會有哪些新變化？

楊成緒：德美關係有所改善，但要加深關係，困難重重。拜登上台後，美國極力謀求改善和德國關係，一改特朗普時期對德國粗暴的做法。“後默克爾時代”的德國也期望改善和美國的的關係。不過，在涉及到德國經濟利益方面，如發展和中國的關係方面，德國會做出適度的抗爭。

德歐關係矛盾重重，難有進展。在當前大國博弈加劇形勢下，歐盟深感力不從心，難有作為。德國新政府成立後，其外長和總理先後相繼訪問法國，波蘭和歐盟，從中不難看出，德國如何處理對歐關係的重點。時至今日，歐盟要鞏固地位，只能依賴德法意三大國的努力。2022年，法國為歐盟輪值主席國，與此同時法國總統馬克龍能否在法國大選中取勝，依然存在變數。東歐中小國家更接近美國，強烈反俄，歐盟成員國在重大囯際問題上所得共識，絕非易事。

12月10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左）在巴黎的總統府愛麗捨宮迎接來訪的德國總理朔爾茨。圖源：新華社

記者：在默克爾執政期間，德國就努力改善與俄羅斯的關係，德國新政府是否會延續這種政策？

楊成緒：12月12日，德國總理朔爾茨訪問波蘭，在與波蘭總理莫拉維茨談及烏克蘭局勢時，朔拉茨表示，“激活諾曼底模式將是解決爭端的重要一步”。當前，烏克蘭危機成為舉世矚目的焦點。美國等西方國家渲染俄羅斯在俄烏邊境部署大量部隊，戰爭一觸即發。

由俄羅斯，德國，法國和烏克蘭四國在明斯克舉行的商談烏克蘭問題的會議被稱為諾曼底模式。2019年澤連斯基式當選烏克蘭總統後，期望和俄羅斯關係緩和，解決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問題。2021年11月，俄法德烏四國舉行首腦會晤，澤連斯基希望俄羅斯支持解決頓巴斯地區問題。俄羅斯總統普京認為，這應由烏克蘭政府和頓巴斯地區人民協商解決。

歐盟德法等大國都清楚，美國一向反對歐俄接近，一再利用烏克蘭問題，為改善歐俄關係製造麻煩和設置障礙。現在德國總理朔爾茨提出還是由德法俄烏四國商淡解決這場危機，其含意似乎是，試圖將美國排除在外。

已往幾年來，只要歐俄關係稍有緩和，德法兩領導人總是率先和俄羅斯領導人互訪和對話，期望改善雙方關係。當前德國最大的期待是早日開通“北溪2號”天然氣管道。德國和俄羅斯正在努力消除障礙，為實現這一目標關係而努力，如果2022年“北溪2號”天然氣管道得以開通，德俄關係有望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