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1月20日,拜登宣誓就職,成為第46屆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告別演説中自我總結,總統生涯“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團結世界各國以對抗中國”。在這個過渡階段,我們也不妨總結思考:特朗普為世界特別是中美關係留下了什麼?所謂的“對抗中國”聯盟將何去何從,我們該如何順勢而為?
首先,特朗普留下了一個分裂和極化的美國。特朗普政府對新冠疫情應對失策導致美國現有超過2400萬確診病例,高達2.3萬億美元的“紓困法案”顯著加劇了美國的財政危機,使2020年美國政府財政赤字達到了3.1萬億美元。弗洛伊德事件的爆發和隨後的暴力活動加劇了社會撕裂,種族主義愈加成為美國揮之不去的痛。可以預見,抗疫、就業、移民和種族平等等國內議題將耗費拜登政府相當一部分注意力。
其次,特朗普的單邊主義外交政策加劇了民粹主義在世界範圍內的風行。從《巴黎氣候協定》《伊核協議》《中導條約》,到世界衞生組織、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特朗普“退羣”成癮,使得既有國際機制遭到破壞,同盟關係嚴重受損,權力政治大行其道,國際關係重返以鄰為壑的叢林時代。儘管拜登上台伊始就簽署行政命令,重新加入《巴黎氣候協定》和世界衞生組織,但信任的修復絕非一日之功。
最後,特朗普將中美戰略競爭推向了新冷戰的邊緣。特朗普上台之前,中美關係表現為經濟上競合,政治與戰略上競爭。特朗普任內大興對華貿易戰、科技戰,與之同時,制裁大棒揮舞不斷,對台軍售有增無減,導致中美關係降到歷史最低點。與以往相比,中美在台灣、南海等傳統議題上的對抗毫無改善,在技術交流、人員往來等領域出現脱鈎趨勢,經貿關係作為中美關係壓艙石有所鬆動,這些都是兩國領導人不得不面臨的嚴峻現實。
總體來説,特朗普走了,但“特朗普主義”猶在,這些“政治遺產”將繼續對今後的世界政治格局和中美關係產生影響。比如,最近有消息稱,英國首相約翰遜準備在G7集團的基礎上邀請韓國、印度和澳大利亞,構建一個由所謂民主國家組成的D-10反華聯盟。
在此形勢下,中國的國際交往面臨挑戰,但同時也有不少破局機會。首先,西方各國利益繁複、分歧不少,即便是在遏制中國這一議題上,同樣各懷鬼胎。此外,中國可以儘可能地利用好聯合國、G20、世界衞生組織和世界貿易組織等多邊平台,在氣候變化、綠色經濟、數字經濟、防止核擴散等中西方利益聚合點上,與其他國家加強合作,用低政治領域的合作為高政治領域的競爭和對抗降温祛火。
白宮易主並不意味着“特朗普主義”的終結,只有各國以國家利益為依歸,抓住契機加強合作,才能化對抗為競爭、以合作引導競爭,推動中美關係和世界政治徹底走出陰霾。(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