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特朗普總統被檢測出新冠病毒呈陽性。
如果特朗普或者拜登病倒,這可能對美國大選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筆者收集了西方媒體的相關研究推論,在此向大家分享。
首先,我們不難看到,特朗普被感染新冠病毒,或許不是很大的意外。特朗普只是向美國人民宣傳病毒“沒什麼大不了”,但他自己實際上非常嚴格的在防範病毒,但是在美國疫情如此嚴重的情況下,病毒攻破特朗普的防禦只是遲早的問題 —— 更重要的是,特朗普不願意在自己身邊之內採取有力的抗擊疫情措施,他不戴口罩,許多他的身邊人在公共場合不戴口罩,他的競選集會上的支持者不戴口罩,這令總統感染的可能性大為提高。
其次,應當指出,假如特朗普因為任何原因無法繼續擔任總統職務,副總統彭斯將接任總統職務。更令人驚奇的是,如果彭斯也無法擔任總統,第三順位的美國領導人,居然是民主黨人佩洛西,因為她是眾議院院長,而這一職位的政客是第三順位的美國領導人人選。
回到主題 —— 73歲的特朗普感染病毒,又或者假設77歲的拜登感染了病毒,美國選舉將會發生什麼情況?
在美國曆史上,沒有任何一個總統選舉候選人在接受提名或宣誓就職之前死亡。根據紐約大學法學院的理查德·皮爾德斯和兩黨政策中心政府研究主任約翰·福捷,這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實際上涉及許多美國法律上的灰色地帶,但整體上有可以遵循的規則。
現在,美國兩黨提名總統候選人的8月黨代會已經結束,11月3日的選舉還沒到來,但是提前投票的活動已經開始,部分美國人已經領取了選票,進行了投票 —— 這一點我們必須要記住。
因為黨代會已經結束,兩黨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舉行另一輪初選,更換自己提名的總統候選人。即使再次進行黨代會,實際上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也是讓各自的全國政黨委員會進行決策,因為現在沒有足夠的時間走完廣大黨員參與的流程。這兩個委員會由幾百人組成(包括黨內元老、高級當選成員、前總統等),他們將決定由誰成為總統候選人。
福捷説:“最終,這是美國人民無法知道的黨派內部決定,直到公佈的那一刻。”
在共和黨方面,如果特朗普不能繼續擔負總統候選人的責任,顯然彭斯會被提名並通過,成為候選人,現在已經來不及再推舉另一位能夠説服各方的總統候選人。
在拜登方面,問題也是類似的。拜登好不容易找到了民主黨內各派系滿意的副總統候選人——哈里斯,已不可能更換成別人。
因此,我們可以肯定,即使特朗普、拜登不能繼續競選,或者不能擔起總統的職責,替換人選也已經在印製好的美國選票上,那就是彭斯和哈里斯。
這裏我們回到一個關鍵的物質問題 —— 選票。美國人用來投票的實物選票,通常在幾周、有時幾個月前打印出來,這也限制了兩黨提名總統、副總統候選人的時間,例如哈里斯被確認為副總統候選人後,選票就已經開始印製。
而且我們已經提到,一些美國人已經提前投票 —— 這個時候,已不可能修改投票。無論發生什麼,美國人都將用印着特朗普/彭斯、拜登/哈里斯的選票進行投票,哪怕其中一個或者兩個人已經“不在”了。
此外,美國人因為疫情原因,今年會有很多人通過郵件投票,那麼更加難以考慮修改選票。
同時,這些選票實際上是各個州各自印刷的,不是所有州都有足夠的資源迅速推出修改的選票。
所以,沒錯,在理論上,美國選民們完全可能給一個已經死去的候選人投票 —— 但這並不太重要,因為忠誠的支持者主要考慮的是黨派政治理念差異,而極少數非某個候選人不投的人,可以選擇棄權或者投廢票。但已經投票的人,就沒有改變主意的機會了。
這裏又帶出來一個同樣關鍵的問題 —— 美國能否推遲大選?
假如可以推遲大選,毫無疑問對特朗普、共和黨非常有利,因為目前特朗普在選情上落後於拜登。
但是推遲大選,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有兩大原因:一,美國總統大選組織工作上的複雜性,達到了驚人的高度,這不僅僅源自於美國的人口、國土面積,更加源自於美國複雜的選舉制度。二,假如因為候選人“生病”等原因推遲大選,另一個美國政黨也很可能在未來採取類似的拖延戰術,導致美國選舉體制的崩潰。
實際上,美國人並非直接選舉總統,而是在所謂的選舉團制度下投票,因此即使特朗普或者拜登無法履行職責了,情況也不那麼糟糕。
在美國光鮮的體制下,美國選民其實從未真正投票選擇一位總統。美國人只是在投票選舉代表自己的選區的選舉人。這樣的選舉人,全美一共有538名,他們當選後才會投票選出真正的總統。
這一制度,導致希拉里雖然贏得了按一人一票計算的更多票數,卻輸掉了選舉人投票結果 —— 因為500多名選舉人並不嚴格對應美國人民一人一票的比例,導致特朗普拿下了500多票之中的多數,擊敗了更多美國人支持的希拉里。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目前預測拜登能贏得更多的選舉人票。
最後,我們要討論另一種可能性 —— 如果在美國大選後大約6周之內,特朗普或者拜登無法履行職責,那麼真正的混亂會大規模爆發。福捷解釋説:“這實際上是可能發生的最糟糕的事情之一,因為在這一時間段,國會在點算選舉人票的結果方面,還沒有完全達成一致意見。”
如果特朗普或者拜登在這一階段遭遇重大變故,可能對具體選舉人產生很大的影響,而在一些州的法律上,一個選區當選的選舉人,並非一定要按照選民的票數多少來決定自己投選舉人票的決定。因此,可能有選舉人認為,在總統候選人遭遇重大變故後,自己應當做出不同的選擇,從而改變總統勝負結果。
另一個很糟糕的漏洞是,有人可能會在國會提出表決,選舉人票是否可以投給一個死人 —— 非常令人頭疼的是,法律上規定一個美國人可以投票給死人,但是一個選舉人可以不可以投票給死人,並沒有規定。這甚至不是美國最高法院可能解決的問題 —— 因為從來沒有過相關規定和案例。
這是美國總統選舉制度的一大灰色地帶,在極端情況下可能出現極少數人的意見壓倒大多數人的情況,因此美國各界存在着改革選舉人票制度的呼聲。
假如國會清點選舉人團選票、計數完畢,才出現有候選人死亡等事件,一切就好辦了 —— 獲勝一方的副總統將在就職日宣誓就任總統,這在法律上非常的清楚。
這一切在大部分環節上,都有着可以遵循的規則,但是在一些極端情況下將出現體制性漏洞導致的重大混亂,而在2020年美國的政治環境中,恐怕會引爆社會上的大規模對立衝突。
而且,美國最高法院也不想被牽扯到選擇美國總統的過程之中,這對大法官、最高法院來説是非常糟糕的,因為假如最高法院這麼做了,等於摧毀自己堅持的美國三權分立的國家基石。
所以我們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特朗普迅速提名自己派系的女法官巴雷特,接替去世的民主黨人士金斯伯格大法官,會掀起一場美國政治界的驚濤駭浪 —— 巴雷特可能成為決定誰擔任總統的決定性一票。
如果美國的這一切聽起來太瘋狂,請記住,2020年確實是非常瘋狂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