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16日，第九批88位在韓中國人民志願軍的遺骸歸國。72年前，中國人民志願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憑着無畏的勇氣和堅定的信念奪取了抗美援朝的勝利，也為祖國的和平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但很少有人知道，曾有一批香港培僑中學的學生義無反顧地回到祖國，在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後加入中國人民志願軍。今天，讓我們隨曾子達、甘星華、程宛若三位老人的講述，走進這段塵封的往事。他們是老校友也是老戰友，一路從香江走向鴨綠江……
投筆從戎 踴躍參軍報名
1949年10月1日，伴隨着新中國的誕生，培僑中學成為香港第一批升起五星紅旗的學校。學校的大喇叭裏轉播着北京的廣播，學生們在校園裏自發形成隊伍、攜手歌舞，有人還跳起了從陝北解放區傳來的秧歌。新社會、新氣象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第六屆校友曾子達、程宛若，第七屆校友甘星華，都在這樣的感召下先後回到北京學習。
△培僑中學在京小組歡送同學參軍
據校方統計，從1949年到1951年，有60多位培僑校友陸續回國。1950年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後，有二十幾位回國校友報名參軍。“參軍要填報名表，我填‘抗美援朝自願入伍’就是為了要上前線、到朝鮮去。”儘管已經87歲，但曾子達對當時的場景還是記憶猶新。1951年7月，自發報名參軍的曾子達、甘星華、程宛若齊聚華北軍政幹部學校，又一次成為同學。
最殘酷的戰場 最温暖的舞
因為年齡限制，當時只有15歲的程宛若差點不能參軍。“報名的時候年齡不夠，我就虛報了一歲，後來被分配到管後勤運輸的部隊。1952年10月份，我們管美國飛機叫‘油挑子’，把公路炸得四分五裂。汽車達不到、後勤無法保障，戰士們缺衣少穿。我們團接到命令入朝，因為我們是‘騾馬’部隊，更適合朝鮮的山區。”
上甘嶺戰役期間，程宛若所在的部隊主要負責運炮彈，用騾子和馬保證補給。戰士們愛惜自己的“好夥伴”，糧草不足的時候還拿自己的乾糧餵馬、用自己的毛巾給馬擦眼睛。在43天的戰役中，很多戰友犧牲了。但對於程宛若來説，儘管朝鮮戰場情況危險、條件惡劣，但她依然不後悔：“我們出去的時候，朝鮮的小女孩會給我們跳舞、婦女會幫志願軍洗衣服。秋天的時候還送我們梨吃，對志願軍特別熱情——他們知道志願軍是為了他們才打仗犧牲的。”
△為志願軍跳舞的朝鮮小女孩（程宛若提供）
山河無恙 硝煙散盡是曙光
2022年，曾子達根據自己的經歷寫成一部小説《香港歸來人》，程宛若、甘星華等同學都在他的故事裏。因為身體原因，程宛若老人通過電話接受採訪，一再表示自己沒做什麼：“有人問我，再選一次，我會不會去朝鮮。我覺得自己還是會。我現在是老了，可是愛國的心沒變過。儘管沒有多大能力，可終究是要保衞自己的祖國。”
（總枱記者張之鶴 王澤亮 朱丹 葉麗麗 李志強 趙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