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兩名兒童一邊唱歌一邊下跪在南京地鐵裏乞討,引起廣大網友的關注。地鐵警方很快查明:這兩個孩子是被媽媽帶出來乞討的,其中一個還帶着手機和母親保持聯繫。記者調查瞭解到,目前南京地鐵裏的職業乞丐,絕大部分來自甘肅岷縣,而且是媽媽帶着孩子“組團”行乞。這些職業乞丐人均日收入有四五百元,月收入輕鬆過萬。職業行乞是否違法?乞丐何以越救越多?對於流浪乞討,該寬容還是嚴管?
職業乞丐人均日收入有四五百元?職業行乞是否違法?
【乞丐數量龐大】民政部2010年的相關數據顯示,全國流浪乞討兒童數量在100萬至150萬左右。另據國務院新聞辦發表的《2012年中國人權事業的進展》白皮書透露,2010-2011年,全國共救助流浪乞討人員逾410萬人次,截至2012年,全國共有救助機構(救助管理站、流浪未成年人救助保護中心)1788個。這些數字,並不能説明真實的乞丐數量,但據此可以推斷出目前全國的乞丐數量和規模均不容忽視。
【乞丐來源地區】零點指標信息諮詢公司曾經對京滬兩地的乞丐做過調查。結果顯示,在北京城區的乞丐來源地構成中,河南(28.99%)、山東(17.23%)、安徽(14.71%)、河北(7.56%)、北京(6.30%)、四川(5.46%)、江蘇(5.04%)籍乞丐的數量依次排在前列。甚至還有部分省份發展出靠乞討“致富”的乞丐村,在貧瘠的鄉村和東部沿海發達城市之間季節性遷徙乞討。
【乞丐呈現低齡化趨勢】根據民政部《十一五流浪乞討未成年人救助保護體系建設規劃》提供的數字,我國現有流浪乞討兒童100萬~150萬,其中80%有偷盜、搶劫等違法行為,45%的兒童常年以違法行為來謀取生存,74.4%的兒童在流浪乞討兩個月後就會出現違法行為。流浪乞討未成年人是流浪乞討人員中特別弱小、需要特殊關愛的羣體,也是救助管理的一項重點工作。
【超七成是職業乞討】南京市民政部門一項專門調查顯示,2014年1月至9月,全市已救助流浪乞討人員7000多人次,其中超七成是職業乞丐。這些流浪乞討人員以成年人居多,佔救助總數近一半;其次是老人,佔救助總數三成多;未成年人有所下降,佔救助總數不到兩成。男女性別方面,男性佔近八成。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流浪乞討人員身體狀況良好的佔近九成,殘疾人不足一成。
【問題:可能涉及兒童被拐案件】在城市流浪乞討現象中,相當多的流浪未成年人被拐賣、拐騙,脅迫、誘騙、被利用從事乞討或違法犯罪活動,遭受摧殘和虐待。但由於民政部門只能救助正常的流浪乞討人員,沒有執法權,難以有效制裁“強討、騙討”。2009年,民政部、公安部等五部門曾聯合發文,要求各部門配合“打擊拐賣兒童、婦女專項行動”,加強城市街頭流浪乞討人員救助,重點解救和保護流浪乞討兒童。
【問題:流浪未成年人屢救屢返】上海市救助管理站站長朱希峯表示,儘管在受助人羣中,未成年人與老年人的佔比整體不超過兩成,但流浪未成年人因家庭功能和社會支持的缺失造成了屢救屢返的現象。流浪未成年人從“回家”到“迴歸”是一個跨地域、跨專業、跨部門的綜合性問題,需強化家庭、學校、社會的共同責任,凝聚社會力量織起“防護網”,才能有效防止或減少未成年人流浪現象。
【問題:流浪乞討者身份難以甄別】甄別難已成為流浪乞討救助工作中的最大難題,落實救助者身份很難,缺少根據而難以確定是否該救助。《救助管理辦法》雖界定了救助標準和條件,但實際上難以操作。在政府救助部門實際的工作中,所遇主動上救助站求助的人員的情況各異:有身患重病無錢可醫的人,有來城市務工無着而生活困難的人,有無人贍養的老人,也有被人遺棄的未成年人等等。
【問題:管理部門主動救助被拒絕】流浪乞討人員屬於生活無着、貧窮無依羣體,救助站的主動救助理應是雪中送炭,可以解決他們面臨的困境,然而不少城市流浪乞討人員寧可睡街頭也不願進救助站。其一是這些流浪乞討者在乞討過程中可以自給自足,甚至有些收入還不錯,所以自然就會拒絕接受救助;再則救助管理站送回原住所或原單位的簡單措施,並不能解決流浪乞討人員的真正問題。
【對策:完善社會救助體系】現階段在對流浪乞討人員救助過程中還未能充分調動民間的救助力量。不少人出於善心想出一份力,往往直接將錢物給街頭乞討者,這反而對街頭乞討市場產生了助長作用。而民間機構可以通過募捐獲得一定的財力支持,同時深入流浪乞討人員瞭解其真實狀況。目前,慈善機構、民間社團組織等非政府非盈利組織以及公民個人救助都是政府力量的重要補充。
【對策:保護老幼病殘流浪人羣】當前,城市流浪乞討問題相當複雜。在這種情況下,籠統地貫徹無差別救助原則遠遠不夠,應當對現有流浪乞討人員的結構作出比較明確的劃分,然後採取有針對性的管理辦法。北京師範大學壹基金公益研究院院長王振耀認為,和對貧困流浪乞討人員的救助管理不同,對未成年人、老年人、殘疾人,應當採取強制保護措施,避免其淪落街頭,這也是國際通行的做法。
【美國:乞丐絕無兒童】對成人行乞,美國沒有法律明文禁止,但卻絕對沒有兒童乞丐。這是因為美國的法律對孩子是特別精心保護的,比如12歲以下的孩子,必須有大人陪伴,不可單獨留在家裏、車裏或者其他地方。父母觸犯這條法規,可能失去監護權。所以在任何情況下,只要發現孩子沒有大人陪伴,馬上就有“愛管閒事”的美國人報警,警察就會火速將孩子帶走。
【英國:分類治理模式】英國已經形成了得到公眾認可的管理制度,併為乞丐設定了行為規則。在乞丐管理上,英國實行分類治理模式:該救助的救助,該禁止的則果斷禁止。地鐵乞討是非法的,政府機關等地嚴禁乞討;而對混跡於乞丐中的懶漢、酒鬼、吸毒者,該管的就管。其中,對不符合規定的乞討,發現一次兩次給予警告,第三次將被認定為“反社會分子”,警方將對其實施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