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的辱罵,揭開殘酷真相:寸步難行的城市裏,藏着8000萬人的辛酸
哈嘍,晚上好,我是啊蔡。
前些日子,一段關於“角色扮演”的視頻火上了熱搜。
在山西太原,一位名為“莉姐”的交警,想要體驗一次盲人的真實出行經歷。
於是她用白色布條蒙上了雙眼,在一片黑暗中,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淘寶”——一隻可愛的金毛導盲犬。
一人一犬,相互依偎,彼此信任,慢慢前進,這怎麼看都該是一個温馨有愛的畫面。
然而,變故卻很快就發生了。
在搭乘公交車的時候,他們遭到了嚴厲的拒絕和辱罵。
公交車司機直接站起來,指着莉姐大聲説:
“狗不可以上車!下去!”
莉姐據理力爭:“這不是寵物,這是導盲犬,導盲犬是可以上公交的,我有證件……”
話還沒説完,就被司機粗暴打斷:
“我不管你有什麼證,就是不能上,你再不下去我就報警了!”
目不能視的黑暗和辯駁無力的蒼白,讓莉姐感到深深的無助。
所有的解釋都湮滅在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責罵裏。
僵持過後,莉姐只能無奈下車。
被迫跟着下車的淘寶,感受到了拒絕和指責,心情格外低落,趴在地板上哭了出來,委屈的模樣真的很讓人心疼。
而最讓人心寒的是,事件發生時,那麼多的乘客,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們解圍——大家默許了這種“趕狗下車”的做法。
導盲犬當真不能上公交車嗎?
不是的。
早在2018年,公共交通就已經普及了導盲犬的乘坐資格。
這種“連人帶狗趕下車”的做法,對司機來説,是失職;
對冷漠的看客來説,是失德。
有些人説:“那麼大一隻狗放眼前,誰不怕啊。”
大家會害怕導盲犬,是因為對它們還不夠了解,害怕它們具有攻擊性,會傷害到自己。
未知產生恐懼,恐懼帶來偏見。
而這層偏見的背後,隱藏着你根本無法想象的艱難。
很多人一提到導盲犬,就會把它們和寵物劃上等號,就會聯想到“咬人”、“兇猛”、“狂吠”等各種象徵着暴躁和攻擊的名詞。
可是你知道嗎?
其實導盲犬比人類還要温順。
中國第一家導盲犬訓練基地的主任助理——梁佳,在接受採訪時,提到了導盲犬在中國不受到待見的狀況。
她對着鏡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導盲犬不是寵物。”
“它們並沒有攻擊性……”
説到最後,聲音中已經帶着哽咽。
每一隻導盲犬,都是從七代無攻擊記錄的品種中選出來的。
換句話説,它們祖上七輩都沒有過任何攻擊同伴或者人類的行為,才能進入候選名單。
因此,那些可能隱藏在基因裏的暴戾,早在它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篩選掉了。
在這一個環節裏,就已經淘汰掉了大部分的狗狗。
這還不夠。
出生以後,會有專業人員對它們進行性格評估,評估合格的狗狗還得再經歷二至三年的訓練,徹底磨去它們的攻擊性。
先天篩選再加上後天訓練,這也是為什麼至今世界上還沒有發生過導盲犬傷人事件的原因。
而篩選出的導盲犬,其訓練成功的概率也只有25%,這意味着,每一隻能夠持證上崗的狗狗,都是千錘百煉過的優秀戰士。
蔡蔡曾經看過一段視頻:
有隻導盲犬的尾巴在公交車上被人狠狠踩了一腳,它也只是“嗷嗚”地嚎叫了一聲,然後乖乖躲進角落裏藏起尾巴。
最典型的一起案例,發生在2014年8月。
在日本崎玉縣,一隻名為“奧斯卡”的導盲犬在引導主人上班的途中,遭到不明人士的蓄意攻擊——被刀捅出了一個深達一公分的傷口。
即便如此,奧斯卡也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憑着極強的忍耐力把主人安全送到了公司——因為導盲犬接受到的訓練是:除非是傳達危險的訊號,否則不能向服務的視障者發出聲音。
到了公司後,同事們發現狗狗全身都是鮮血,身後還拖着一條長長的血痕,才趕緊把它送往醫院救治。
一邊流着血還要一邊堅持着走下去,那該得多疼啊。
就算是作為人類的我們,也沒辦法在帶有那麼大傷口的情況下,還一聲不吭地圓滿完成工作吧。
面對採訪時,奧斯卡的主人哭着對大家説:
“因為它沒有攻擊性啊,所以人家傷害它,它也不會反抗的……”
它們只有十來年的壽命,卻把畢生都用來陪伴那個最需要自己的人。
這樣的忠誠和温柔,不該只換來冰冷的傷害和歧視。
你知道嗎?
因為篩選條件嚴格、訓練時間漫長,這些被人“視為兇獸的狗”,在整個中國,數量不足兩百隻,比大熊貓都稀少。
而中國的盲人數量已經超過了1700萬。
也就是説,每九萬個盲人裏面,只有一個人能夠擁有這“第二雙眼睛”。
擁有“第二雙眼睛”的盲人,在出行的時候都如此不易,更不要説那些連“第二雙眼睛”都沒有的人了。
世間並非總是充滿陽光,我們與“惡”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網絡上曾經有過一個話題:
中國的盲道上為什麼看不到盲人?
有一個點贊量很高的回答是這樣寫的:
中國式盲道,你永遠不知道路的盡頭會通向哪裏。
讓我們來感受一下人行道上的盲道:
為了增加道路的“美感”,百米的距離設置了35處“Z"字形轉彎。
走一百米,要拐35個彎,光是看着都覺得累。
很多盲道直接就被佔用了,你永遠不知道,迎面撞來的是自行車還是一堵牆。
還有這令人心驚的“死亡盲道”:
這些操作是不是很魔幻?
不僅僅是盲道,很多公共設施的設置對殘疾人也是十分不友好。
根據調查,我國現有8500萬左右的殘障人士,佔總人口的6%。
而我國本科生僅5700萬左右,佔總人口的4%。
有趣的是,我們感覺滿大街都是本科大學生,可是卻很難看到殘障人士的身影。
因為“出行”這件事,對他們來説,是一項挑戰。
被當做雜物間的無障礙衞生間。
某銀行門口的急速輪椅坡道,直接被玻璃門堵住了,形同虛設。
滿是鋸齒設計的“無障礙通道”,輪椅根本沒辦法在上面通行。
北京大學教師李迪華,在一次演講中曾這樣説道:
“每年,我都會和學生一起租上輪椅車、枴杖、嬰兒車,穿公園,走大街。
我發現我們的城市、我們的公園,寸步難行。”
沒錯,寸步難行。
所以,我們很少看到殘疾人,並不是因為殘疾人太少。
而是因為,他們的每一次出行都如同歷劫。
他們,是被迫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的另一羣生命。
在莉姐和公交車司機爭執的過程中,有一位乘客直接站出來對她説:
“你幹嘛非得在這裏耽誤大家時間?”
這句話真是讓人心寒至極。
我們需要改善的不止是硬件,還有人心。
即使是到了被稱為“文明社會”的今天,大家對於殘疾羣體的歧視,也從未徹底消失過。
盲人在搭乘交通工具時,直接被推下車門。
公交車沒有配備無障礙設施,大家的態度卻是:
“搞那個沒用,坑司機也坑乘客,浪費大家時間。”
一些侮辱性的稱呼從未間斷過:“殘廢”、“死瘸子”、“弱智”……
在克服生理不便的同時,還要扛住心理上的重壓,這對殘障人士來説,無疑是雙重打擊。
設施制度的不完善和社會對殘疾人的刻板印象,使得大部分殘障人士,至今仍不願、也不敢大大方方地上街。
因為無論是社會大眾還是他們自己本人,都覺得殘疾人就應該乖乖呆在家裏,不應該隨便出去給別人添亂。
可是,生而為人,我們都有自由享受陽光的權利。
“沒有殘疾的人羣,只有殘疾的社會。”
從一個社會對弱勢羣體的態度中,也可以瞥見其文明程度。
對待殘障人士,多一些平等,少一些拒絕。
他們的遭遇並非與我們毫不相干,我們也並非只是這些故事外的冷漠看客。
我們也會有不再年輕的那一天。
我們也會有垂垂老去,成為弱勢羣體的那一天。
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們誰都不會想看到,自己和“累贅”劃上等號。
所以,接納他們,也是在接納未來的那個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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