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似是故人歸。
少年的藍湛心比天高,堅信自己會堅守一切底線,但從第一眼見到魏嬰開始,他便開始不動聲色地讓步。
那時他只知,魏嬰不一樣,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但他怎樣也想不到,在往後的歲月裏,他會因為這第一眼,和這個與他天差地別的少年郎發生那麼多故事。
多到,關於他的一切,塞滿了他的整個後半生。
01那應該是藍湛第一次被人這樣説吧
從年少的時候開始,藍湛便是一個界限感很強的人,好像無論和誰在一起,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第一次在雲深不知處的門口見到魏嬰一羣人也是這般,他不急不慢地穿過人羣,從始至終視線都落在前方,一眼都沒有留給身邊的人,彷彿他們不存在一樣。
直到擔子上的人被抬進來,他聽到江澄和魏嬰悄悄地談論着什麼,魏嬰那句“不像死了,像是中了什麼邪術”落入了他的耳裏,他才回過頭去去看來人是誰。
説不上是什麼感覺,就因為這樣一句話,他開始覺得魏嬰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是聰明機智一點,還是敢於表達一些,他也説不清。
後來藍湛弄明白,原來這一行人是丟了拜帖,所以被拒之門外。從小被藍氏家規教育出來的藍湛,就像是一個行走的藍氏家規一樣,無論對方怎麼説明原委,他都是一句沒有感情的——沒有拜帖,不得入內。
他堅持的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從小到大的受教告訴他,這樣的堅持是正確的,是對的。
對於藍湛的大名,魏嬰不是沒有聽説過,只是還真是應了那句“百聞不如一見”。初次見到藍湛,刻板這類詞便從魏嬰的腦海中不斷冒出來,強烈的想法從心中到口中,他對藍湛説:“未免太過刻板了吧。”
魏嬰的抱怨藍湛聽進了心裏,大抵是源於從小到大,從未有人這樣講過他。
奇怪的是,藍湛並不生氣。只是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吵,於是二話不説對他用了禁言術。禁言禁言,對魏嬰這種話癆來説,還真是痛苦。
即使被禁言,還是不願放棄,氣得不停地嚷嚷,也就魏嬰了。藍湛走出去一半的路,還是能聽到魏嬰嚷嚷不停地聲音,只聽到聲音,他便能想到魏嬰氣急敗壞的模樣。
02其實他是特意在等他吧
表面上,聽到魏嬰的嚷嚷聲後,藍湛是面無表情地停在原地。實際上,從那一刻開始,他的心裏防線就開始崩塌了。他想,要不放他進來吧。可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行,必須按規矩辦事。
可直到天色漸漸黑了,還是不見那羣人進來,大抵可是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藍湛決定,去找找。
連他自己也説不清,是真的覺得怕外人以為姑蘇藍氏無情,還是擔心那個嚷嚷不停的少年。
藍湛找到了那一羣人,可是不見魏嬰。其實那個時候,他並不確定魏嬰一定會回來,可是他還是站在月色中等了許久,看到魏嬰鬼鬼祟祟地爬上屋頂,手裏拎着兩壺天子笑,聽見他心虛地笑着問,這麼巧?
姑且是認為藍湛嘴笨不會説話,不知道怎樣回應魏嬰,又真的覺得魏嬰觸犯了多條藍氏家規。對於藍氏家規比什麼都記得熟練的藍湛而言,説得最順暢的長篇大論,也就是家規了。
可是魏嬰就是魏嬰,永遠不可能乖乖聽話,辛辛苦苦買來的天子笑,怎麼可能有不喝的道理。他不願意讓步,藍湛也不願意讓步。
於是便有了月下神仙打架的一幕。魏嬰沒想到,藍湛這個小古板的功夫這麼好,藍湛也沒想到,這個表面看起來各種不正經的少年,功夫竟然和他不分上下。
到了後來,他也不追了,任由魏嬰飛上屋頂,笑嘻嘻地對他説,坐在屋頂上喝,就不算破壞家規了吧。
是月色太好看了,還是月色灑在少年的身上美得不像話,還是少年將鼻子湊近酒壺時發光的眼睛,藍湛終是妥協了一步,站在屋頂下,只恨鐵不成鋼地説一句:“冥頑不靈。”
03他確實是破例了
只是魏嬰啊魏嬰,藍湛妥協一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好好喝酒,他卻不好好珍惜,一邊喝,一邊嘴裏唸唸有詞,好像一定要惹得藍湛生氣才甘心一樣。
怕是忘了這是在誰的底盤,也忘了,剛剛才受了禁言之苦吧。
是真的嫌魏嬰很吵呢,還是不喜魏嬰説自己各種不好,可能兩者都有,也可能是後者多一點,總之藍湛就是聽得怒了,魏嬰便再次被禁言了。
“走”這個字,是藍湛除了“魏嬰”二字,對魏嬰説過最多的一個字。走到藍曦臣面前,卻被藍曦臣戳破了心事。
做了好事不想讓人知道,這到也不是藍湛的作風。可是為什麼還是阻止藍曦臣説出是他將江澄等人放進雲深不知處這件事情呢,大抵就是不想讓魏嬰當着自己的面知道這件事吧。
總感覺,被魏嬰當着面得知這件事,反倒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不好意思起來。
他確實破例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魏嬰在藍啓仁面前一會小古板,一會花孔雀,嘰嘰歪歪又神采飛揚地解釋的模樣,也確實刻在了藍湛的心裏。
他好像,很有趣。
好了,這是阿九和大家嘮嗑《陳情令》的第五十三篇內容了,五十二在這:《陳情令》中,魏嬰以為藍湛要和他分開,緊張得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