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嚴重影響了全球供應鏈，但也凸顯了中歐班列的重要性。事實上，當航空、航運等物流體系因疫情而受到較大幹擾時，中歐班列以其準時、載貨量大、少接觸等特點，受到許多國家的歡迎。特別在中俄貿易日益緊密的今天，中歐班列已經成為疫情期間中俄貿易逆勢增長的重要途徑。
助力疫情防控
今年初，隨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以及隨之導致的全球海空運輸極大受限的情況下，佔據歐亞大陸陸路運輸重要地位的中歐班列，承擔了眾多運送防疫物資和日用品的任務，為馳援全球戰疫、保障全球供應鏈穩定和暢通，提供了有力支撐。
據中國國家鐵路集團有限公司最近發佈的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中歐班列累計開行5122列，同比增長36％，其中去程2879列，回程2243列，同比分別增長45％、26％，共運送防疫物資367萬件，總重2．7萬噸。可以説，中歐班列不僅為疫情期間的俄羅斯送去各種防疫物資，也為疫情隔離期的俄民眾送去了必備的日用品。這些物資不僅有效服務了旅俄華人，也滿足了俄民眾的需求。
對於疫情期間中歐班列如此搶眼的表現，俄羅斯駐華商務代表謝爾蓋·伊紐申表示，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刻，俄民眾都嚴格遵守居家令，雖然能源產品消耗減少了，但日用品消耗和網購在增加。這成為疫情期間中歐班列迅猛發展的的動力所在。
疫情期間，中俄兩國鐵路部門緊密協作，展現了高質量的合作精神，確保了中歐班列的暢通。例如，2020年4月期間，俄羅斯鐵路部門專門致函中鐵多式聯運有限公司（簡稱中鐵多聯），請求中方對發往俄羅斯的一趟載有防疫物資的班列給予在中國境內的通行優先及便利。中鐵多聯為此專門進行了協調，用最短時間安排列車經中國滿洲里鐵路口岸進入俄羅斯境內。據瞭解，該趟列車為西伯利亞鐵路沿線的赤塔、葉卡捷琳堡、喀山、莫斯科等城市送去了急需而寶貴的防疫物資。
新增長點
中歐班列在疫情期間的靚麗表現，不僅由於其特點適合疫情防控，更得益於近年來中俄貿易快速發展的大環境。中國海關總署的統計數據顯示，繼2018年中俄雙邊貿易首次突破1000億美元后，2019年中俄貿易額達到1107．57億美元 同比增長3．4％。其中，中國對俄羅斯出口為497．05億美元，同比增長3． 6％；自俄羅斯進口為610．52億美元，同比增長3．2％。
目前，中國對俄出口的主要產品為機電產品，俄羅斯對華出口較大的產品是礦產和能源，兩國貿易種類相對單一。為此，針對中俄兩國經貿關係的快速發展以及國際能源市場的變化，俄羅斯也在努力調整其出口商品結構，試圖改變過於倚重資源類商品出口收入的現狀。其中，農副產品正成為兩國貿易的新增長點，這不僅可以破除俄對華貿易種類單一的局面，也有助於緩解中歐班列返回中國時貨源單一的束縛。
值得注意的是，為鼓勵俄優質農副產品搭乘中俄班列進入中國，近年來俄羅斯在物流領域出台了一系列扶持政策。例如，俄羅斯出口中心為符合條件的俄農產品出口提供鐵路運輸補貼，以降低俄農產品對華出口的運輸成本；俄羅斯鐵路股份公司也計劃改造部分線路場站設施，以滿足農副產品尤其是肉類運輸的鐵路冷鏈服務……
與此同時，中俄兩國也簽署一系列農副產品合作協議。例如，2019年6月，中俄雙方簽署《關於深化中俄大豆合作的發展規劃》，提出力爭到2024年自俄進口大豆370萬噸的目標；2020年1月，歷經7年談判，中國批准兩家俄羅斯牛肉生產商向中國出口牛肉，俄羅斯牛肉也首次“叩開”中國市場的大門……
後疫情發展
隨着新冠肺炎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全球加快了復工復產的步伐，海空物流運輸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復。在這種情況下，中歐班列如何在後疫情時代維繫“加速度”，已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為此筆者提出幾點建議：
在後疫情時代，中歐班列必須儘快從市場角度形成良性運轉的機制。今年上半年中歐班列發運列數超5000列，全年發運量有望破一萬列，但運輸總量在中俄貿易運輸總量佔相對比較小。這既説明了中歐班列仍處於發展初期，綜合體量較小，但也預示了其巨大的市場發展空間。除此以外，隨着各國的財政收支壓力增大，中歐班列必須直面政府補貼逐步減少的現實。另一方面，疫情期間形成的歐亞大陸運輸大通道也為中歐班列的發展帶來契機，可進一步培育起特定市場和特定客户羣體。
從中歐班列的操作本身來説，也仍有不少可以進步的空間。如中歐班列仍面臨着整體運行效率較低、服務流程不透明以及相對繁瑣的操作。班列進入對方國家前不僅要進行物理上的換裝操作，還要進行較為繁瑣的單證審核和入境申報，這些都制約着中歐班列運行效率的進一步提高。
為此，中俄兩國應在國家、鐵路、海關層面進一步加強協作，將目前兩國元首和政府間的政治互信更多落到實處，在產能合作、基礎設施建設、相關市場開放、放寬過境貿易清單、海關數據互認等方面加強合作，不斷拓展中歐班列的貨源，不斷提升口岸通關效率，兩國鐵路部門應共同努力提升全程運輸數字化水平、提高班列服務流程透明度，以更好發揮中歐班列的陸路通道作用，為兩國經貿關係的進一步發展提供運輸保障。
作者： 上海外國語大學俄羅斯中心客座研究員 楊傑
攝影：人民畫報 馬耕平